“張晉哲，你在這幹嘛？你臉上怎麼會有血？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我們小區幹嘛？”王航甩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張晉哲愣愣的看著王航，他本來就是懵逼的狀態，聽到王航的問題腦子更加暈了。
只隱隱聽到什麼“臉”，忙雙手摸向自己的臉，摸到了滿手的滑膩。
張晉哲把雙手放在自己眼前，藉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了滿手的猩紅。
他無措的看著王航，一臉的驚恐，舉著自己的雙手慢慢走向王航。
王航此刻已經站了起來，看著逐漸靠近的張晉哲，他大喊道：“停，不要過來。”
張晉哲停在了原地，驚慌的問道：“我手上為什麼有血，為什麼？這哪來的血，你給我抹的？還是我受傷了。”
說著又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臉，但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張晉哲又看向王航，正要張口，王航連忙打斷，說道：“冷靜點，張晉哲你冷靜點，你身上沒有傷口，這些血也不是你的，肯定是你從家裡走來的時候蹭的。你好好想想你怎麼過來的。”
張晉哲用手拍著腦門，說道：“想想，好好想想，我是怎麼從家裡過來的，怎麼過來的，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啊。”
眼看著有些許鄰居已經圍了過來，王航急忙說道：“先去我家吧，你不冷嗎，穿的這麼單薄站在這裡。”
王航說完後張晉哲才感覺到冷，抱著自己只穿著毛衫的胳膊一陣猛搓。
王航遞給他一張紙巾，說道：“快把臉上的血擦擦，擦完我們上樓，不然嚇到鄰居就不好了。”
張晉哲接過了王航遞過來的紙巾，胡亂的擦了擦。
隨即兩人便上了樓。
張強正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聽到開門聲後頭也不回的說道：“怎麼回來這麼晚？”
王航放下了手裡的衣服，回道：“哦，今天和靳豐華他們去買些替換衣服。”
張強轉過了身，正要打趣王航，看見了站在王航旁邊的張晉哲。
看了幾秒，急忙招呼道：“晉哲，你怎麼來了？”
張晉哲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張強，他壓根沒想到王航會和數學老師住在一起。
愣了幾秒便回道：“張老師好。”
張強此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便看向王航，王航連忙解釋道：“我剛回來就看見張晉哲站在單元樓面前，滿臉都是血，給我能嚇死。”
張強看了張晉哲一眼，正想詢問發生了什麼，王航便對著張晉哲說道：“你先坐在沙發上休息，我給你倒杯水。”
王航拿了杯水放在張晉哲面前，說道：“你先喝點熱水暖和下。”
張晉哲喝完水後人也已經冷靜下來，借了王航家的洗手間洗了把臉後整個人也清明了很多。
看到張晉哲坐回了沙發上，王航問道：“你今天放學情緒就很不正常，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了王航的話，張晉哲眼裡有些遲疑，剛溫暖的身子又變得寒冷。
看著有些哆嗦的張晉哲，張強眼神微斂，說道：“你不說的話，你明天在出現在哪裡可
就沒人知道了。”
張晉哲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戶，又猛地回過了頭，聲音顫巍巍的說道：“是鄧河，是他回來找我了，他說他好冷，讓我去陪他。”
說著張晉哲右手捂住了臉，肩膀微微顫抖。
“鄧河？那學校裡流傳的事情都是真的？”王航問道。
張晉哲眉毛緊緊蹙起，聲音沉悶的說道：“是，可我怎麼知道他真的下手，我以為他只是嚇唬嚇唬鄧河，最多斷條腿，沒想到他就這樣殺死了鄧河。”
張強坐在一旁默默聽著，此刻問道：“那你知道鄭偉林為什麼要針對鄧河嗎？他倆沒聽說有什麼矛盾。”
張晉哲看了張強一眼，情緒激動的說道：“我不知道，鄭偉林就是個神經病，他情緒簡直喜怒無常，又一次我和他放學回家，有只狗衝他叫了一聲，他直接拿出一把水果刀捅死了那只狗。”
王航也是吃了一驚，看起來鄭偉林確實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看到這種情況為什麼張晉哲還願意和他交朋友。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他走得那麼近？”張強問道。
張晉哲猛地一愣，低下了頭目光遊離。
“我也只是不想被人欺負而已，班裡的同學因為我身型肥胖，性格沉悶所以整天欺辱我，我實在沒辦法，只好想盡辦法接近鄭偉林，自從我和鄭偉林走進了以後，便沒有人再來欺負我了。”張晉哲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張強和王航心中的疑惑也慢慢解開。
“你為什麼說鄧河來找你了，鄧河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又回來找你。”張強喝了口水問道。
“真的，我這兩天每晚都夢見鄧河血淋淋的來找我，說他好冷，好疼，問我為什麼不救他。”張晉哲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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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捂住臉，帶著哭腔說道：“我怎麼救他，我救了他下個死掉的就是我了，鄭偉林要殺一個人，沒人能攔得住，除非”
張晉哲說道此處便停頓了下來。
“除非什麼？”王航焦急的問道。
“除非你願意去他死。”
說完，三個人便都沉默了下來。
張強轉了轉手裡的杯子，問道：“就只是夢到了鄧河嗎？”
張晉哲猛地搖了搖頭，眼裡隱隱帶著淚花：“不，不止，我昨天放學回道家裡，因為我住的是老小區，燈光有些昏暗，走著走著，我發現我的影子上怎麼多了個頭，我哆哆嗦嗦的轉過了身，鄧河的臉就這樣貼上了我的臉。”
張晉哲眼神驚恐，顯然被嚇得不清。
“你們說，是不是他回來找我了？”
張強聲音溫和的說道：“這世上是沒有鬼怪的，你應該是因為驚嚇而出現幻覺。”
“幻覺，怎麼可能是幻覺，我還記得他鼻尖貼著我臉時那猶如冰塊般的寒冷。就算是我昨天幻覺了，但我今天放學正在房間打遊戲是，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一聲又一聲，我跟著聲音出了房門，便看到了那漆黑的窗外，鄧河滿臉鮮血，青色的臉掛著狠毒的笑容向我招手，我被嚇的尖叫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張晉哲的淚水猛地從臉上滑落
，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他的噩夢。
王航遞給了張晉哲一瓶啤酒，張晉哲感激的笑了笑，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看到張晉哲放下手裡的啤酒，王航問道：“原來你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那你之前來過這個小區嗎？”
張晉哲搖了搖頭。
張強突然說道：“我去過張晉哲家裡，他家距離我們的小區並不是支線距離，要拐好幾個十字路口，所以就算是他因為驚嚇而無意識的行走，來到這裡的機率不大。”
張強說完，王航便點了點頭。
事情已近瞭解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麼需要再問的了。
張強便抬頭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已經十點十五分。
張強喝了口水，對著張晉哲說道：“現在已經十點了，要不你今晚先睡在王航這裡，你看行不？”
張晉哲想起了窗外的那個黑影，他實在不想回家去睡，至少今晚不想回家。
點了點頭便說道：“好，我給我爺爺打個電話，今晚就麻煩你們了。”
王航聽到張晉哲同意，忙起身去給他收拾另一個房間。
張強也開啟了電視音量，繼續看著電視。
過了十分鐘，王航走到張晉哲面前，說道：“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睡衣和毛巾已經給你放在桌子上了，你今晚就早早睡吧，明天我們一起去學校。”
張晉哲點了點頭，便拿了毛巾開始洗漱。
看著張晉哲走進了洗手間，張強問道：“王航，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王航想了一會說道：“我覺得他是因為心虛而產生了幻覺，這種事情我在新聞上見過，應該屬於自我暗示。”
張強看了王航一眼，點了點頭，“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對他進行暗示。”
王航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經歷，忙問道：“你是說有人想害他，給他吃了致幻劑，而致幻劑是挖掘一個人內心最不願面對的事情，所以張晉哲才會總是見到鄧河。”
張強點了點頭，說道：“明天讓他去做個全身檢查，如果沒有問題，這樣就至少可以排除他人的嫌疑了。”
兩人沉默了半響，等到張晉哲走出了洗手間，張強關掉了電視，兩人一起回了各自的房間。
老於家裡。
“你這死鬼這幾天總是去喝酒，也不怕喝死你。”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插著腰指著沙發上的老於罵道。
老於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明天下班就給我早早回家，整天在外面野，是看上那個小浪蹄子了。”中年婦女越罵越激動。
這老婆子這麼兇他哪敢有其他心思啊，老於急忙解釋道：“老婆，我哪敢有那心思啊，最近總是感覺有人跟蹤我，我心裡煩，就找朋友喝點酒。”
中年婦女一聽，更急了，吼道：“有人跟蹤你，你是不是在外面給我惹事了。”
老於一張油膩膩的臉簡直皺成了肘子，“沒有，沒惹事。”
中年婦女繼續吼著，老於嘆了口氣。
他就不該回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