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帶未登記槍械，破壞公共安全，拒捕及襲警。
這三項罪名裡隨便拎出一項，都足以給警察當場將其擊斃的權力。
問題在於他的死法實在古怪。
沒去管仍舊在旁邊大呼小叫，就差跳個大神展現一身“本領”的迷信老大爺，徐玖回想著之前發生的情況。
鬼差拘魂？
這說法徐玖自然是不信的，畢竟從剛才到現在，他的面具就沒有戴嚴實過，附近更是有不少同樣不帶面具，專注於拍照的遊客。
真要是拘魂，為什麼偏偏就青年一人中招，總不能連鬼差嫌棄這種“個性”打扮，想要順手將他帶走吧？
更令徐玖在意的是年輕人頭頂突然升騰起來的那縷灰褐色氣霧。
起初他以為所有人都能看見，沒成想在旁邊站了會兒，居然沒聽見任何人提及氣霧的現象。
距離最近的警察同樣沒有反應。
只有他一人能看見！
詫異之際，徐玖不著痕跡的挪動腳步，繞到兩名警察的正面。
青年此時已然徹底的失去意識，癱倒在地，其中一名警官正在搶救。
沒有呼吸跟徹底死亡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同樣的，能活捉犯人，誰又想去寫一份完全不知道怎麼落筆的罪犯死亡報告呢？
趁這個機會，徐玖仔細觀察著青年的狀態。
面色極差，臉上長著好些痘痘，一看就知道是個熬夜專業戶，身體狀況也是極差，裸露在外的手臂還有脖頸已然瘦成了皮包骨。
不單是營養不良的問題，這人很可能還接觸過違禁藥品。
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徐玖記得剛才那團灰褐色氣霧是從這傢伙天靈蓋冒出來的，又側身彎腰，去看他的頭頂。
恰在此時，徐玖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流湧入雙眼，緊接著便蹙緊眉頭，死死盯住了青年的額頭。
那兒竟趴著一隻半透明的蜘蛛，其前端的口器中正吞吐著灰褐色氣流，有心湊近，想要再看的仔細些，蜘蛛虛影卻又突然消失。
這傢伙絕對有問題......我自己好像也有問題？
徐玖直起身，半眯著雙眼，默默的在心裡又補了句，自己的雙眼突然看到常人根本看不見的東西，這本身就不正常。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倒不難猜，畢竟徐玖的身體近期出現的唯一變化就是吸收了那枚圓珠。
如此看來，這是附帶的效果？
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動，防止它自動鎖屏，徐玖看著警察在現場搶救無果後將屍體送上剛飛來的救護空艇，到底還是沒有把手機交上去。
看了眼手錶，現在才剛過正午12點，距離凡妮莎下班還有幾個小時。
按照徐玖原本的計劃，慶典遊行後還有節目以及類似於廟會的小市場可以逛，他是打算敞開肚子吃上一頓。
現在嘛......他果然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更感興趣，更別提這牽扯到自身的變化，他沒理由就這麼將其忽視。
在街邊攤買下一個裝有十幾顆巧克力糖豆的菸斗，叼在嘴裡，將頭頂的面具當作獵鹿帽，有模有樣的整了整。
名偵探模式，開啟！
青年的屍體已經被警察帶走，這時候跑上去跟他們說要驗屍十有八九會被當成嫌疑人請去喝茶。
況且徐玖自己也沒驗屍的本事，想了想還是得從其他方面入手。
先想辦法瞭解這傢伙的情況。
透過手機上的外賣軟體，徐玖輕而易舉的獲得了青年的住址，他就住在登夏區，不過距離舉行慶典遊行的豐登街仍不算近。
很顯然，他是刻意選擇此處做為行動地點，而不是一時興起。
至於原因，其中一部分剛才徐玖已經看到了。
開啟獵人直播程式，這個青年已經在上邊直播了將近半年時間，直播的內容大都是些灰色地帶的活動：惡作劇，詐騙以及一些在犯法邊沿反覆試探的行為。
換做徐玖的前世，要是不被封，興許會有些粉絲，可這兒是蕪蘇城，其他主播玩的遠比他要瘋狂，而他的直播內容也早已是老掉牙的存在，因此直播的收益極為慘淡。
急於做好直播，所以想玩兒點刺激的吸引觀眾？
問題是這未免也太刺激了......
在鬧市區襲擊民眾，他的直播間火肯定是會火，只是播完這一次，人也是必然會涼。
必然有某種原因促使他鋌而走險。
翻看著賬號後臺，徐玖的視線掃過訊息欄，很快便注意到青年在半個小時前跟一個匿名使用者的聊天內容：
‘我給你的東西，你應該已經試過效果。’
‘夢裡的那些，真的？’
‘機會得你自己把握，你能提升自己的等級，自然就是真的，要是連這種機會都把握不住，還想當人上人？’
‘今天豐登街有慶典，我會去嘗試，你要是騙我，這事兒沒完。’
‘到時候你只會跪在地上求我給你更多！’
徐玖看完這部分聊天記錄，越發覺得奇怪。
單從這幾句話裡頭的意思，這個青年像是在夢中看到了某些東西，又想要透過此次行動嘗試......
如果他行動成功，也就是在鬧市區殺人，按照對話中隱藏的意思，也就是能夠提升所謂的“等級”。
他可以從這個匿名者那兒獲得什麼？
想往上翻歷史記錄，只有今天這一段，更前邊的已經沒了，也不知道是被青年刪了還是這個直播平臺只會保留當天的資訊。
徐玖撇了撇嘴，邊繼續翻看手機內的各種資訊邊取出自己的手機開始定位對方的住所。
由於慶典的存在，周邊的已經實行交通管制，計程車是攔不到了，所幸附近不遠就有空軌站點。
買完票，乘坐升降梯直接進入空軌列車內部。
伴隨著軌道列車沉悶的啟動聲，身前窗戶上的雨絲拉長，腳下的街道逐漸變做模糊的影像匆匆閃過，窗外不遠排列著幾幢高樓大廈，幾十米高的全息投影廣告在其間輪換播放。
登夏區在蕪蘇城內應當是屬於發展的還算不錯的城區，沿途經過的幾處站點底下的城市街道同徐玖前世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相較於荒原上的移動城以及聚集點，這種地方說是天堂也確實不為過。
當然，這也只是幾處站點而已。
隨著距離青年居住的區域越發靠近，建築的風格發生了改變，密集的公寓樓取代了高樓大廈，像是在之前的戰鬥很常見的大型商場以及娛樂城在這兒是看不見的。
建築分佈不再層次分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頗為混亂的重疊狀態，狹窄的街巷如蛛網般鋪開，不是平面，而是呈現出立體的縱橫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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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玖離開站臺的升降梯，按照手機上的定位，沒走多遠就拐入了一條斜陡的街道。
這兒倒也不算是冷清，街邊還有商鋪只不過從外觀上看，跟徐玖小時候見過的那些小賣鋪差不了多少，門前駕著寫有優惠活動的硬木板，彩色的小燈泡很是敷衍的在上邊繞了一圈。
往前又走出一段路。
一棟在雨中稍顯陰沉的居民樓出現在徐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