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看著面前為難的導演,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下巴,終於緩緩開口,“待定,也行。”
導演將剛剛為夏靈倒的水往前推了推,“那您看一號三號選手待定可以嗎?畢竟他們是資本方送過來的,咱們也多多少少給些面子。再說後面咱們還有好多合作機會呢,是不是?您琢磨琢磨。”
“我最多留下二號四號,要是你不願意,那就按照導演你想要的結果來。如果是這樣也不需要請我了,我是歌手,不是演員。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至少一個選秀節目要有應有的公平才行。如果貴平臺是這樣的處事方式,那我也不看好你們的前景,我也會告訴盛紳,以後要和貴平臺合作,要慎重考慮了。”
夏靈轉身出了會議室。
真是太爽了。
在現世之中,面對這種不公平對待,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按照社會遊戲的規則忍耐著。
可這回不同了,自己有盛家做“靠山”,終於有了自由說話的權利。
她剛回到現場,就聽到了導播室裡傳出來的訊息。
“為了後面比賽順利進行,導演組和夏靈老師商議以後,決定二號四號待定,一號三號選手淘汰,比賽繼續。”
“晚上有時間吃個飯嗎?夏老師。”一旁始終沒有和夏靈溝通過的蒼琦將自己手機拿了出來,“加個聯繫方式吧。”
夏靈有些詫異。
她知道蒼琦在圈子裡面屬於很多熱門藝人圈子裡的核心人物,前面錄製了那麼多期,在節目上溝通就少,下了節目更說不上話。
這是突然怎麼了。
察覺到夏靈的訝異,蒼琦笑著解釋,“以前確實我們只限於同事關係,不過我知道一號和三號都是資本塞進來的人。雖然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已然有了不一樣的地位,但還能保持著這種公平的態度,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好。”夏靈笑著拿出了手機,和蒼琦加了聯繫方式。
一旁的白時見狀瞬間就黑下了臉。
他要每一次找蒼琦要聯繫方式,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自己!
弄了半天,什麼謙虛友好人設,不過也都是朝著資本靠攏。
勢利眼。
第二組,第一個開場的人是葉瑤。
夏靈也坐直了身子,想看看葉瑤這一次的表現如何。
不得不說,先不說別的,葉瑤長得確實漂亮。
葉瑤個子不高,身姿小巧,是那種江南水鄉小家碧玉的長相,皮膚細膩白皙小瓜子臉,細長的柳葉眼,清澈純潔。小巧的鼻子配上小鳥嘴,更顯嬌俏。
她穿著花褶白長裙,一束金光搭在葉瑤的身上,彷彿是日出時掛著雨後清露的白色百合。
她選了一首抒情歌,是蒼琦的《問候》。
她的聲音就如同長相一般,纖細清澈又甜美。
確實有一副好嗓子。
雖然她現在是場上最好的發揮,但聽她唱歌,總像是不能入戲一樣,總是分神轉到她所用的一些歌唱技巧上。
表演結束,現場掌聲如潮。
夏靈低下頭看了一眼問候的歌詞,大抵清楚了她這首歌是為誰而唱。
左右兩側的導師先點評,最後才輪到了夏靈。
她抬起頭,將目光落在了臺上的葉瑤身上,“我覺得我上次和你強調的,你好像沒有聽進去。唱歌的能力和技巧的確重要,這方面你的確做得不錯,甚至已經很成熟。但是還是那句話,唱歌尤其情歌,將就更多的是你的感情投入,你可以說說,你投入了多少感情去唱這首歌嗎?”
夏靈的問題,可以說是正中葉瑤所意。
正好有很多想對盛紳說得話,正愁沒有時機說。
她眼眶發紅,握著話筒哽咽著:“我投入了百分之百。因為這首歌,彷彿裡面講得主人公就是我。那個愛而不得的人,就是我。明明愛人在眼前,除了能夠得到他每一日的問候,再也沒有其他了。”
夏靈又看了一眼歌詞,順便瞟了一眼旁邊沒說話,卻始終皺著眉頭的蒼琦。
這首歌不是這個意思。
的確是愛而不得,但卻不再渴望這份愛了,主人公想要的是解脫。
夏靈拿著歌詞本,向葉瑤解釋:“你理解錯了。這首歌說得是,愛而不得卻始終不肯給承諾的人,每日每日的問候,對於主人公來說,就像是纏繞在她身上,致使她無法逃離這場噩夢的枷鎖。所以這就是你感情不到位的原因,你會錯了歌裡的意思,唱出來的只有愛而不得的不甘,卻丟了這首歌中的精髓,疲憊。還有你執著於炫技的唱歌方式,就連愛而不得的不甘,你都只唱出了其中的十分之一。”
“老師。”葉瑤向前兩步,目光不服,“我覺得一首歌,在一萬個人面前,就有一萬個理解。夏老師這樣用自己的解釋來反駁我,我實在是不服。既然夏老師這樣說,那不如唱一唱,讓觀眾自己來憑到底是誰的感情更到位?”
導演一看這激烈的戰況,再加上剛剛夏靈也沒給自己留面子。
所以即便是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也沒有喊停。
大家在看好戲的時刻,卻看著夏靈沒有多餘的廢話,踩著高跟鞋從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地從側面走上了臺。
“那我就簡單的清唱幾句吧。”她拿過葉瑤手裡的話筒,目光直直地看向許多在觀眾席已經起立等著聽歌的觀眾。
表面鎮定,其實夏靈的心裡已經緊張地像是站在萬丈深淵的懸崖上,雙腿嚇得直打哆嗦,幸好穿了闊腿長褲,方便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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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葉瑤臉上笑著,可在鏡頭裡那種笑容,非常明顯地是在幸災樂禍。
倒是要看看嗓子不好用的夏靈,究竟今天怎麼出醜。
夏靈捧著話筒,為了減少心裡的緊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不要再像什麼都未發生過。
為何假裝不懂我傷心難過。
句句問候都如枷鎖讓我難以逃脫。
甜言蜜話於別人說不算多,你若是神便收起你多餘的光熱。
讓我一人獨自,在黑夜中存活。
她空靈的聲音藉著話筒擴散到了安靜的演播廳,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音樂的輔助,便讓人聽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聲音幹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便有著擊潰人心房的直接力量。
彷彿叫人看見了一個全身是傷的女孩蹲在漆黑地角落,哭泣著渴望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