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在景陽最大的交易市場上,每天都人來人往無比的熱鬧。
在這市場中間,高高搭起一塊高臺。一個中年魁梧男人拿著鑼敲了幾下,哐當哐當的吸引了眾人的圍觀,這才高聲道:“今兒我魁老二從大晉那進了一批好貨,給大家開開眼,若是有看得上的,也不要扣扣索索,價高者得!”
說著,他一揚手,手下人立刻從後臺領上了一批人。
這批人,皆是少女,身穿著輕薄的衣衫,臉色蒼白,神情瑟縮,看起來之前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魁老二,”下面有人喊:“雖然長的都還不錯,但也談不上好貨色啊,就算你廢了也不能拿這些貨色糊弄我們啊。”
魁老二哼了一聲:“我魁老二會說話不算話?”
他拍了拍手,下面的人伸長了腦袋,就看見又有一個少女,穿著一身異族服飾,身邊彆著個笛子,從後臺走了出來。
這少女面容絕佳,身姿婀娜,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嫵媚,光是看一眼就叫人生出了無限遐思。
“魁老二,這個我要了!”當即有人大聲喊了起來:“一百兩,行不行?”
魁老二鄙夷道:“一百兩,想買這貨色?做夢去吧!”
“二百兩!”
“五百兩!”
“一千兩一位,全部要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鍾簡戴著劍走到臺上,看了所有少女一眼,冷聲道:“一千兩一位,我全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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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兩?這價格買下他這最美的美人都綽綽有餘,如今還一千兩一位,這麼美的事從哪裡找。
魁老二樂得合不攏嘴:“行啊客官,要不要都給你捆好?裡面有幾個性子很烈的,還挺難對付。”
鍾簡看了他一眼:“不用。”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魁老二急忙接了過去。
“來來,你們幾個,都跟著這位大爺走吧,快點快點!”
他拿著木棍,朝那些少女身上狠狠揍了幾下。
鍾簡臉色一沉,拔劍而出,頃刻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們現在不屬於你了。”
魁老二嚇的一哆嗦,急忙賠上笑臉:“那是那是,我這記性不好,忘記了。”
鍾簡收回劍,轉身。那些少女們對視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臺下圍觀的人敗興而歸,又有好事的人大喊:“年輕人,一次性買這麼多,不怕腎虧啊!”
鍾簡卻彷彿沒聽見眾人的笑聲一樣,直到走到街角處,才停了下來。
掀開一輛馬車的門簾,鍾簡低聲道:“小姐,都買下來了。”
林嘉嘉輕笑:“怎麼不回答剛剛那人的問題?”
鍾簡愣了一下:“什麼問題?”
“腎虧啊,”林嘉嘉說:“一次性買下這麼多少女,我也怕你吃不消。”
鍾簡常年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他無奈道:“小姐……”
“好啦好啦,不逗你。”林嘉嘉關山門簾:“都帶回院子裡去,我要一個個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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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湄湄站在人群之中,看著眼前的少女懶洋洋的躺在了美人榻上,然後散漫的掃視了她們一眼。
當眼光聚焦到自己臉上的時候,柳湄湄明顯感覺她愣了一下,那並沒多久,她就又收回了眼光。
“是這樣的,”林嘉嘉說:“我平生沒什麼愛好,就愛管閒事,畢竟錢多,沒處花。所以在市場上見到你們可憐,就讓人把你們下來了。”
一眾少女微低著頭,有個膽大的問道:“那小姐您買我們是想做什麼呢?”
林嘉嘉晃了晃手裡的一沓紙,那都是他們的賣身契:“沒什麼,三條路給你們,第一,自己拿著賣身契離開,我不會去找你們,從此天高海闊,隨你們自己跑,只是當心不要再被人抓住了。第二,林家產業諸多,我也可以安排你們去做一些工,當然賣身契還是留給你們,我不會要。第三,”
她頓了下,道:“留在林府當奴僕,賣身契在我手上,賣身為奴的意思。三條路,你們選哪個?”
林嘉嘉話音剛落,那些少女們就面露驚異之色,交頭接耳起來,卻半天無一人做出選擇。
林嘉嘉有點不耐煩了,正想起身,就看見有個少女怯生生道:“我,我能選一嗎?”
林嘉嘉看了她一眼:“過來,找到自己賣身契,然後走吧。”
那少女猶疑著走了過來,從那堆賣身契中找到自己的,看林嘉嘉沒什麼反應,就真的徑直離開了。
剩下的眾人更是有些激動,並非是她們疑心重,只是林嘉嘉拿了幾萬兩買下她們,卻又就這麼放她們走,這事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敢置信。
“我,我選二……”又有少女出來道。
林嘉嘉點頭:“拿走賣身契,去找管家。”
“我選一,我想回家……”
“我選二。”
“我也選二。”
所有少女都拿走了自己的賣身契,她們無一不選的是一或者二,沒人想就這麼成為一個奴隸。
柳湄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林嘉嘉看著她,笑了笑:“你選什麼?”
柳湄湄慢慢道:“我選三。”
三,賣身成奴。
林嘉嘉坐回塌上:“你跟我一個故人很像。”
柳湄湄不動聲色:“是嗎?哪裡像?”
林嘉嘉說:“相貌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她的雙胞胎姐妹了。不過,你最好別跟她一樣的蠢。”
柳湄湄心裡猛的一沉,這一年來,她無數次從惡夢中驚醒,腦子裡都是那日在燕城墜落的場面。
宇文丞選擇了救林嘉嘉,而自己只是成為了犧牲品。雖然自己後來被大晉的人救了,但救治過程中猶如剜骨般刻骨銘心的痛始終伴隨著她,提醒著她一定要回來復仇。
然而等到她再見到林嘉嘉的面,聽到的第一句竟然罵她蠢?
柳湄湄壓住心中的怨氣:“她哪裡蠢了?”
林嘉嘉卻看了她一眼:“這麼關心她?要不是這世上沒有死人復活,我還以為她又復活了站在我眼前呢。”
林嘉嘉的話讓柳湄湄心裡一緊,她尚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林嘉嘉又道:“那人慣會一些歪門邪道的醫術,說不定真的能起死回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