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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主夫人送給她鄰國的衣裳,邀請她到夜宴出現在眾人眼前,實則就是為了將她的存在告訴鄰國國軍。
靈關和鄰國這麼多年的來往,對對方的實力多多少少有些瞭解,城主夫人知道以範齊豫的本事,根本不足以與鄰國對抗,所以才給江子兮下了這樣一個套子。
她遲早會像貨物一樣被送去鄰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江子兮抬眸向城主夫人,指尖輕輕的點了一下桌面說道:
“夫人是為了烏上郡主吧,從範將軍打了烏上郡主一巴掌之後,你就開始謀劃這一切了?”
難為她那日城主夫人還要在她跟前做出那麼溫和慈愛的模樣了。
在城主夫人眼中,範齊豫遲早會死在鄰國的手上,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而想要弄死她的話,就必須得刻意籌劃一下。
今日範齊豫大敗被活捉,鄰國點名要靈關送她過去,對城主夫人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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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夫人聽到這話,臉上的慈和瞬間消失,換上了淡漠至極的表情: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都說陵城的女子一個個的軟弱無能,只能依附於男子而活,不過你今日這些話倒是讓我另眼相。”
城主夫人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話語冷了幾分:
“你們當初既然敢傷我的烏上,那就該知道會有今天的下場。”
江子兮又撕下一塊羊奶皮子塞進嘴裡:
“夫人難道只到我們打了烏上郡主,而完全不到此事是由烏上郡主而起的麼?範將軍是衝動了些,但緣由是烏上郡主先傷了我,範將軍才會為我打抱不平。”
城主夫人挑眉,不屑一笑:
“知道又如何,我的烏上是未來的城主,是靈關唯一的郡主,而你,你算個什麼東西,烏上就是打死了你,你也該受著!”
江子兮挑眉:
“若我當真被烏上郡主打死,在陰曹地府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自己是死在烏上郡主手中,而不是死在其他地位低微的人手中?”
城主夫人冷笑:
“自然是這樣。”
江子兮:“……”
這套邏輯方式好嚴密,她竟無法反駁。
“我總算知道烏上郡主之前為什麼性子會那般蠻橫驕縱了,原來是夫人教導有方啊。”江子兮說道。
難怪城主會時不時的讓宋武跟著烏上郡主四處遊歷打獵了,原來是害怕跟城主夫人待得太久,失去了一個做城主的資格。
年少不知事沒關係,但是不能自小腦子就長歪了。
明顯城主是十分瞭解自己這個夫人的。
而範齊豫和她的出現,讓烏上郡主提前懂事,城主雖然不高興自家郡主被打,但還是很高興郡主能懂事,所以他一直不曾找範齊豫的麻煩。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就都可以說得通了。
城主夫人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她偽裝出來的善良得到了靈關大多數人的喜愛和支援。
“人的出生是天定的,神從一開始就是神,高人一等,我出生就與你們這種低賤的人不一樣,所以我理所當然的高人一等……”
兩者做等號,城主夫人得出結論,她就是神,可以主宰一切。
江子兮:“……”
真的,這番話好有邏輯,她差點就信了。
“可是,那只是你以為罷了。”江子兮說道,“我從來不覺得你高人一等,我之所以會敬重你,只是因為你一開始敬重了我。”
她抬眸:
“所以你所謂生來就高人一等,生來就是主宰人的說法簡直是無稽之談。”
城主夫人冷笑:
“你覺得你自己的話能說服得了你自己麼?我是城主夫人,你從來到這裡的那一刻,你就得對我畢恭畢敬。”
“若非如此,你在靈關根本活不下去,這代表什麼?代表我主宰著你,主宰著你的生死。”
江子兮笑:
“那為何你還要算計到現在?而不是從一開始就誅殺我?”
城主夫人一愣,許久沒有言語。
“因為你不能,靈關不是你一個人的,是這裡千千萬萬的百姓的,是他們共同的努力讓靈關走到了如此昌盛的地步,其中有你的功勞,卻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功勞。”
“準確來說,你的功勞微乎其微。”江子兮說道,“你不是主宰他們,而是依附於他們,你們之間,少了誰都不行。”
城主夫人覺得江子兮的話毫無道理,於是厲聲反駁,可但江子兮卻不再與她爭論。
因為她說服不了城主夫人,同樣的,城主夫人也說服不了她。
……
三日後,楊輝被送了回來。
他渾身是傷,第一眼到的則是他那被打成豬頭一般的臉。
眾人都不忍他,只指著他豬頭一般的臉說道:
“他們下手也太狠了,怎麼能把楊副將打成這樣呢?簡直是沒有人性!”
江子兮:“……”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楊輝的臉其實是她打的。
楊輝真正的傷是在腿上和腹部上,兩處都有刀傷,雖然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但血還是流個不停。
靈關的大夫很快對楊輝的傷口進行了清理和包紮,直到晚上楊輝清醒過來的時候,江子兮才被允許進去探望他。
她到的時候,其餘的將士都回去了,所以屋內只剩下她和楊輝兩人。
楊輝見到她勉強笑了笑:
“子兮姑娘,多謝你救我一命……”
他是愧疚的,若是他當初信了江子兮的話,那兩萬將士也不至於殞命,範齊豫和其他人也不至於被或抓。
而到這個時候,江子兮還想著用她的命來換他的命,實在是大義得叫他佩服。
江子兮安撫他坐下,拿出一顆藥丸喂進他的嘴裡:
“這是救命的藥,咽下去。”
楊輝:“???”
他雖然疑惑,但還是咽了下去。
江子兮又查了一下他的傷口,確認傷口都被包紮得不錯這才說道:
“同我說說範將軍他們的情況吧。”
楊輝大致說明了一下範齊豫和其餘將士現在的情況,說罷嘆了口氣:
“如今……範將軍只能生死由命了。”
江子兮搖頭:
“不,我已經計劃好一切,換你回來就是為了同你商議如何實施救人計策的。”
滿身是傷的楊輝:“???”
他這才出虎口,連爬都爬不起來……
江子兮不覺得有些為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