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夜,白日裡熱鬧的長公主府又歸於平靜。
只有江塵毅,每天都堅持來。
他熟練的翻窗到林媛的屋子裡,裡頭依舊亮著光,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半躺在軟榻上,似有若無的笑著。
“你今天來的有些晚了。”
林媛見他進來,便睨他一眼,低聲抱怨了句。
“有些事拖住了,明日不會再來晚。”
江塵毅坐到她身邊,熟練的將雙臂展開,“要抱嗎?”
林媛懶洋洋的起身,又跪在他懷裡,捏著他的下頜微微用力,迫使他低下頭來。
昏黃光線下,仍然看得到他額角處的微末青紫紅腫,還隱隱能瞧見一點點結痂的疤痕。
“皇爺爺拿什麼砸你了?”
林媛柔聲問他。
江塵毅將手合攏,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江塵毅很高,約莫能有一米九拋上,林媛大概是受到這具身體的基因限制,不過才一米六五的樣子。
她跪在他腿上,嬌嬌小小的一團兒,令江塵毅看的眼睛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林媛見他不回答,乾脆伸手往他青腫的地方輕輕的戳了下。
“摺子。”
那摺子外有一層硬殼,又摺疊的四四方方、有稜有角,御書房裡還多,皇帝隨手一拿就能拿到。
林媛嘴角一撇,“皇爺爺除了扔摺子,也不會別的了。”
江塵毅聞言,眼眸越發溫和起來。
皇帝是該發脾氣的。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生氣,這場戲他都得演,演給朝臣、長公主、他和林媛看。
“疼不疼啊?”
林媛輕揉了揉他額角,徑直把手伸到他衣襟裡摸去。
指腹從溫熱的肌膚處慢慢滑過,然後在他懷裡摸到他隨身攜帶的金瘡藥,“你擦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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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本來是不疼的。”
這麼點都算不得傷。
江塵毅本沒放心上,但聽林媛這麼一問,他莫名就覺得傷口好像真的就痛起來了,“但現在有點疼,你幫我擦。”
他語氣依舊平平澹澹的,但莫名就是帶著股委屈的味道。
林媛替他摸了點藥,湊上前輕輕的吹了兩下,將金瘡藥的味道吹散,讓江塵毅鼻尖好似只留下她身上那馥香一樣。
他突然微微用力的扣住她的腰身。
“幹嘛~”
林媛嬌笑著抱住他的脖子,把金瘡藥放回去。
這會兒,她目光便落在江塵毅那大開的衣襟處露出的緊實的肌肉。
她用微尖的指尖輕輕的刮了一下。
江塵毅渾身便隨之緊繃起來,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減弱,但他卻沒有阻止林媛。
一下、兩下……
江塵毅的衣裳被她解開大半,懸懸的掛在臂膀上,便露出遍佈傷痕的胸膛。
“好了。”
江塵毅呼吸不穩的抱緊林媛,“等成親再給你看。”
“可是我們還有好久才成親呢~”
“還有三個月。”
林媛輕笑起來,“我們上次就講到哪兒了,講到這裡。”
她伸手輕輕的點著他胸膛處一道約莫半個手掌長的疤痕,“這是長陽之戰留下來的功績,那這裡呢?”
她又指向另一道疤。
江塵毅的目光此時已然幽暗的宛如那深不見底的洞穴,裡頭藏著的兇獸正在蠢蠢欲動,試圖將眼前的人兒一口吞下。
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攥緊手,強行讓自己忽視掉她的小動作,仔細回憶著那場對他而言很是普通的戰役。
可懷裡的小姑娘聽的很高興。
好像那是多麼了不得的事一樣。
江塵毅講的也很高興。
在這兒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只有門口聽到隱約笑聲的、每天都在擔心東窗事發自己被杖斃的婢女了。
等到臨近子時,江塵毅才念念不捨的離去。
他慣來如此。
林媛把他的衣裳重新繫好,才輕拍拍他的手臂,“明天記得早點來哦~”
“嗯。”
江塵毅垂眸,似乎還在貪戀著她在他懷裡時的溫度。
不過他還是走了。
他忙著呢。
長公主府也忙著呢。
都在為即將到來的這一場婚事而忙。
唯獨林媛這個當事人還比較悠閒,甚至長公主連嫁衣也沒讓她自己繡。
畢竟從那個錢袋子就可以看出,原主這繡活兒確實幹的不怎麼樣。
與此同時,徐若曦也在忙。
她忙著透過信鴿,和一個完全不知道身份的人聊天,她甚至覺得自己這才遇到了真正的知己。
這個知己叫莫虛然,說是太子次子。
言辭間頗為瞭解且喜愛她。
甚至還說流產一次沒什麼,他不介意,也不介意她從前跟別人在一起過,只希望以後能跟她好好過。
又說從前看她和江浩然在一起,就覺得是委屈她了。
徐若曦覺得他的想法真的太正確、太開明了,和古代人格格不入。
而且太子次子,那可是有希望能當皇帝啊!
這才是男主配置啊!
徐若曦為自己從前看錯人而感到惋惜,又為遇到莫虛然而感到高興。
她和莫虛然越聊越高興,越聊越覺得他太懂自己了。
這時候徐若曦才懶得再管齊二少爺來不來看自己的事,她已經找到新的靠山了,等莫虛然得勢,就投靠他去。
只可惜,現在的莫虛然身上還掛著一個未婚妻,太子又逼他娶妻,他現在還不能暴露她的存在,否則太子肯定會讓人殺了她。
這個徐若曦懂,不就是炮灰嗎?
她忍一忍就是了。
等莫虛然把未婚妻解決掉,肯定會回來帶她走的!
徐若曦一手捂著肚子,看著剛飛走的信鴿,似乎看到了自己未來穿上鳳袍當皇后的風光模樣了!
她甚至還沒有見到過這位莫虛然,就已經幻想出對方該是多麼溫文爾雅、俊逸瀟灑的翩翩少年郎。
而齊二少爺這段時間也懶得搭理徐若曦。
他從前覺得徐若曦頗有幾分才氣,又知書達理、溫柔懂事,才肯處處幫她,現在嘛~
得到手一看,也不過如此。
甚至她還有些蠢笨愚鈍。
齊二少爺現在開始懷疑,當初那首“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是不是她寫出來的詩了。
更何況,現在的徐若曦身子還沒養好,一看就病病歪歪的,沒往日那麼漂亮動人。
齊二少就更對她沒什麼心思了。
也正因為齊二少爺這般輕鬆的放縱,才給了徐若曦自由聯絡莫虛然的機會。
兩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開始商量著要逃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