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尚書仔細觀察女帝的表情,又揣摩著她的神色,這才繼續故作疑惑的說,“皇上您不知情啊,難道左相是把這些摺子給太皇女看了?”
女帝的表情瞬間冷厲下來,“大概是吧。”
太皇女?
任職官吏這種事,左相竟然都敢直接遞給太皇女處理,而越過她?
她的大女兒,也未免太著急了些!
“皇上,這此林媛去安和縣倒也無妨,只是我兒子也得跟著去。”
付尚書一本正經的看女帝,“皇上您知道的,我們家恆之一向嬌生慣養的,我怕他去不適應,想多給恆之籌備點銀兩~但我家條件皇上您也清楚……”
女帝微微點頭。
付尚書一向清正廉潔,聽聞此前想買心愛的畫作都沒錢買,還是她看不下去送了一副畫過去。
“那我多賞賜些金銀。”女帝說。
現在木已成舟了,她確實也不想把林媛往外調,但命令都下了她總不好改口,只能盼林媛努點力早點回京任職。
這要是她的失誤,給點補償是應該的。
只是給完補償看著略顯空洞的國庫,女帝在心裡對太皇女的評價又低了一大截,甚至隱隱約約的,已經堅定了要換太皇女的心。
這種無容人之度的太皇女,女帝覺得根本不能當一個好皇帝。
很快,女帝給的賞賜就送到林媛府上,這一操作更是讓官吏們看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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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皇上看重林媛吧,她把林媛往安和縣送;你說她不看重林媛吧,哪個狀元能剛放出去當官,一點政績沒有皇上還能送那麼多東西的?
皇上可一點都不大方啊!
邊疆年年戰亂,皇上又絲毫不肯削減軍需軍資,導致國庫年年剩不了多少錢。
能從皇上手上討到賞賜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她的心腹之臣。
這林媛……
朝臣們捉摸著,倒沒敢在林媛的事上再亂動手腳了。
所以林媛辦完手續走的非常順暢,馬車搖搖晃晃的到京外十幾裡的地方,路過一小亭,外面繫著二十匹馬,裡面坐著二十個面色生冷可怕的女人。
馬車一到就被攔住了。
林媛撩開馬車簾看了眼人,唇角微微勾起。
“林大人,這是我們主子給您的信,主人吩咐屬下等隨林大人去安和縣,聽命於您。”打頭的人說著。
林媛接過信,也沒多問,只微微招手,“跟上,一路就有勞各位護送了。”
從京城一路往安和縣,途徑地區太多了,林媛根本就不可能隻身帶著付恆之上路,這些人便是她找三皇女要的。
三皇女若派了人來,大家就默契的確定了合作的事,要是不派人來,那她有的是法子安全抵達,只是還得重新挑個皇女,有點麻煩而已。
現在看來,三皇女是個聰明人。
“這是?”等她關了車簾,付恆之皺著眉小聲的問著。
林媛輕笑了聲,“我怕一路有山匪,請了人護送我們過去。”
“鏢師?”
“也可以這麼說。”
林媛說的一臉正色,可付恆之卻一個字也不信,他垂眸瞄著林媛手裡的信,“那這?”
林媛抬手便遞給了他,“想看就看。”
付恆之輕推了下,“還是妻主看吧,萬一那位主人有什麼秘密……”
“無論是什麼秘密,恆之都看得。”林媛柔聲說著。
付恆之見她不計較,這才開啟信看了起來,結果裡面什麼也沒寫,只是一張空白的信紙。
付恆之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上手摸了又摸,還是什麼也沒有。
他有些微惱的把信遞還給林媛,“這是什麼人啊,給你一封沒有字的信,莫非這信需要特殊手段才能看?”
他皺著眉沉思的模樣,在林媛眼中看來卻格外的可愛。
她抬手將信紙隨意的放在桌面上,又輕撫過他的髮絲,“不是,這就是空白的信,不過也夠了。”
有些話,不用寫出來,該明白的都明白。
付恆之狐疑的看向林媛,輕哼了聲,“你做了什麼瞞著我的事?”
“我哪敢有事瞞著恆之啊,”林媛輕笑起來,碾了些糕點喂到他嘴邊,“吃點,等去了安和縣,怕是吃不到了。”
付恆之心知她不肯跟自己說實話,也就沒多問,順著她的手吃著糕點,心裡盤算著手上的銀子等去了安和縣要怎麼花。
過了十來天,馬車晃晃悠悠的進到了安和縣裡,此時正五月出頭,乍暖還寒之日,人們換了薄衫在街上閒逛著。
這一路路都不平整,所以並不好走,也多虧三皇女派來的暗衛,要不然路上遇到那幾回山匪,還真不好脫身。
一行人下了馬車便招來安和縣百姓們的目光,或驚疑或豔羨或畏懼。
“這邊是安和縣?”付恆之被林媛牽下馬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遠處盡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巒,街面上人來人往,仔細一問才知道他們來的時間正好是安和縣百姓們趕集的日子。
付恆之注意到百姓們交易多用銅板,幾個銅板還揣在懷中護得嚴嚴實實的,他不免輕道了聲,“這裡,瞧著還真有些貧窮。”
“日後會好的。”
林媛應著,找人問清楚了縣衙的地方,帶著人就先去縣衙辦理交接,後帶著付恆之回到縣令的府邸。
那府邸看著又老又破,倒是不小,三進三出的四合院,院中栽種了不少綠植,環境清幽優美。
再往裡走還有個小荷塘,那密密的荷葉中露出些許粉色的荷花包。
“大人……”
帶林媛來的衙役喊了聲。
林媛微微擺手,“我明日去縣衙,見縣丞他們。”
“是。”那衙役應完就走了,估計是下去通知那幾位今日休假的官吏去了。
而林媛則打著一大堆人慢悠悠的收拾起房屋來。
那跟來的二十個暗衛拿著掃帚時愣了神,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要幹這樣的活兒。
付恆之看了兩眼,也尋了個活兒忙起來,被正在修建花草的林媛瞧見就叫停了。
“恆之,你做什麼?”林媛拎著剪刀走了過去。
“太忙了,反正也就是隨便做做。”付恆之小聲說,順手把床褥疊了起來。
“那不是你該做的。”
林媛伸手牽著他往外走,“恆之何苦委屈自己,又不是沒人弄。”
“可……”
“恆之還是隨我一同修建花草吧,把這兒弄成恆之喜歡的樣子,畢竟我們還要住一段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