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念一遍，落星再看一遍，她就能把字認全了。
虛空念了五章，天色黑下來，他把書遞給落星，“天色暗了，我們先找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到時候點了火堆，我再給你念。”
“好。”
落星接過書，把書上一到五章看了一遍，看完之後，她拿起那本除邪的書來看。
她只看了幾頁，天上轟隆隆的響起了雷聲，虛空讓落星坐穩，拉緊揹簍的肩帶跑了起來。
揹簍裡顛簸，落星沒法看書，只好把書放了，安靜靜靜地待著。
過了幾分鐘，雨落了下來，虛空把傘撐開，讓落星打著。
“這麼大的雨，天又黑了，這附近也沒個山洞，我們先在原地待著，等雨停了，我們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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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從揹簍裡探出頭來，打量了一眼四周，從揹簍裡摸了一張符遞給虛空。
虛空拿著符，以為落星問這是什麼，解釋道：“這是定身符，只對邪祟有效。”
落星靜默了一下，順嘴問道：“對妖沒有效果嗎？”
“這些符都是用妖血做的，所以對妖沒有效果，捉妖師捉妖不用符紙，只用法器，他們捉了妖，放血制符，再賣給除邪師，兩邊本是相互協作的，但近二十年來，捉妖師既捉妖又除邪，售賣的除邪符又很貴，所以很多除邪師做不下去，都轉行了。”
虛空說完嘆了一口氣，很多時候他也想過放棄除邪師的身份，可靈元寺是靠著除邪而聲名遠揚的，他們要是不除邪了，寺裡的香火只怕也要斷了，所以這條路他們不得不堅持。
“除邪師不能成為捉妖師嗎？”
“不能，兩者的修煉方法是相悖的，無法轉換。”虛空想了想，解釋道：“就這麼跟你解釋吧，捉妖師是火，除邪師是水，火只能煉製法器，水只能畫符，因為除邪師需要從捉妖師那裡獲得妖血，而捉妖師需要除邪師在法器上畫陣，加持法器的威力，所以兩者是相互合作的關係。”
落星困惑，“虛空，你剛才還說捉妖師制符賣給除邪師啊，他們怎麼又不能畫符了？”
“捉妖師聯盟裡有專門負責制符的除邪師，他們建立了一套生產線，並且要求捉妖師聯盟的人不能私自為除邪師提供妖血，否則會廢除修為，正因為這個規定，除邪師用的大部分符紙只能上他們的官網去買。”
“他們這麼壟斷，除邪師不是也可以培養專門的捉妖師，為自己捉妖嗎？”
虛空大概也煩悶於當前的局面，沒注意落星已經問了那麼多不符合她年齡的問題，繼續解釋道：“前任捉妖師聯盟的會長為了實現利益最大化，要求所有捉妖師加入捉妖師聯盟，不加入的就不能捉妖，還壟斷了所有捉妖師修煉的書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才開始進行產業壟斷，等除妖師購買妖血發現妖血價格翻了十幾倍的時候，再想挽回局面，已經晚了。”
落星點點頭表示瞭解，又從揹簍裡摸出幾張符遞給虛空。
虛空拿了符給落星解釋每張符的作用。
“……”其實我並不想聽這些是什麼符！
落星偷偷瞄了一眼扒在樹幹上聽了好一會兒的黑影，心裡嘆了一口氣，除邪師會沒落，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虛空沒聽到落星回應，把揹簍取下來，抱在身前，看到揹簍裡的小女孩眼睛正看著他斜後方，他慢慢回過頭去，對上一張猙獰恐怖的面容。
“啊~”
虛空尖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落星：“……”一個邪祟罷了，怎麼還和普通人一樣暈了？
邪祟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和尚這麼不頂用，頓了一下後，一雙含著邪氣的眸子立即落在落星身上。
這個小女孩才四五歲，能在他還沒有現行的時候看到他就算了，竟然還不怕他。
有意思。
邪祟給自己猙獰的臉上弄上血跡，張牙舞爪的撲向落星。
落星不慌不忙的咬破手指，在半空中畫了一張定身符。
邪祟撞到定身符，身形頓了一下，從半空中落地，身體保持張牙舞爪的狀態站著。
“！！！”這……這是什麼手段？
什麼時候普通人的血也能畫符來用了，這個小女孩不會是除邪師中的天才吧？
落星沒理會邪祟震驚的心情，從揹簍裡爬出來，拿起虛空手裡幾張符看了看。
她把定身符找出來，和邪祟身上的對比了一下，發現少畫了一筆，但看效果沒有差別，落星也便沒有將那一筆補上。
她把符放下，從揹簍裡拿了一些吃的出來，獨自一個人吃著。
吃飽以後，她這才看向動彈不得的邪祟，“你把他嚇暈了，你得負責，你要是同意帶我們出了這個陣法，我就解開你身上的定身符。”
邪祟是完全不能動，沒法回答落星的話，感覺到身體裡的力量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不由有些著急上火。
落星等了一小會兒，邪祟都不說話，她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
“……”
邪祟想哭，他眼皮子也動不了。
落星沒有得到回應，以為邪祟不同意，於是從揹簍裡摸出書來看。
她每看幾分鐘，就給虛空衣服上去一次水，避免他著涼生病。
要是是病了，她可照顧不了他。
等雨停了，落星書也看的差不多，她爬回揹簍裡，閉上眼休息。
-
虛空清晨餓醒，看到身前不遠處身形有些暗淡的邪祟，差點又嚇暈一次。
他以前看到的邪祟都是黑乎乎的一團，面前這麼醜的這個是第一次見。
好在天已經亮了，白天看到那麼醜的東西，沒有晚上看起來恐怖，況且面前這個，看起來被什麼人給定住了。
虛空移動視線，在邊上看了一圈，小女孩睡在揹簍裡，睡著的模樣乖乖巧巧的，邊上並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奇怪了，誰把這個邪祟定在這裡，又不收了？
虛空從地上起身，走到邪祟面前，圍著邪祟轉了一圈。
邪祟身上並沒有看到定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