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落星同學，你能不能不要盯著我看？”
“你都沒有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程深吸一口氣，偏過頭看著落星，“現在我看到你在看我了。”沒辦法狡辯了吧。
“對呀，我就是在看你，你沒看錯。”
“……”我剛才竟然會和你說話，簡直是瘋了。
程收回視線，盯著講臺看。
邊上的人總在搞些小動作，他注意力完全沒有辦法集中。
等到他忍無可忍，想要吼落星幾句的時候，胡老師終於講完了，宣佈放學。
程在胡老師最後一個字落下，抓起自己的揹包快步往外走，落星叫住他，“程同學，你今天要值日。”
程退回來，表情兇狠的將自己的東西摔在桌上。
班上同學齊刷刷的看著他，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
程拉開椅子坐下，瞪了落星一眼。
落星聳聳肩，你本來就要值日啊，瞪我也沒用，又不是我安排的。
胡老師離開教室，一群學生像脫韁的野馬，揹著包往外竄，也有女生知道程要值日，留下來幫忙的。
但今天程吃了槍藥，看誰都不順眼，把那些女生冷嘲熱諷走了。
落星不緊不慢的收拾著東西，等程值日。
程打掃完衛生看著堆滿垃圾的垃圾桶發愁的時候，落星笑嘻嘻的走過去，“程同學，要幫忙嗎？”
此時教室裡就剩下落星一個人，女孩逆著光，那笑容，卻比窗外的陽光還要刺眼。
程很想負氣的說不用，但這麼大桶垃圾他一個人倒，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弄到自己身上。
他不情不願的點點頭，“麻煩了。”
“應該的。”
“？？？”什麼應該的？
應該幫他倒垃圾？
為什麼應該？
程莫名的看了落星一臉，傲嬌的冷哼一聲，“快點過來幫忙。”
落星背起小揹包，走過去和程一起提垃圾桶。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兩個人很快下了樓。
明天是全校都放假，此刻校園裡沒有什麼人，通往垃圾處理處的路上，人就更少了。
“程同學，你聽說過這條路上鬧鬼嗎？現在黃昏了，我們快到走吧。”
程也想快點收拾完東西離開學校，沒有說話，默默加快腳步。
落星本來是正常速度走路的，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只能小跑著追過去，“程同學，你也怕鬼嗎？沒關係，我可以保護你，我可能打了，那些小鬼，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這話感覺有點熟悉。
落星沒想起誰說過，乾脆不想了。
程果斷的給了落星一個大白眼，“也只有你們女生才會相信這種亂七八糟的傳言。”他一個男生，怎麼可能怕鬼。
落星眨巴眨巴眼睛，作為一個修仙人，她本就相信世界上是有鬼魂存在的啊。
又走了一段路，轉角的一條巷子裡傳出嗚咽的聲音，落星往那邊看，“好像有人在哭。”
“你別危言聳聽，誰吃飽了撐的，跑到垃圾處理站這邊哭。”
“說不定是鬼呢，日暮與暗夜交集之時，是鬼最喜歡出來覓食的時候，這個點，他們還能看晚霞呢。”
“……”哪裡聽來的歪理。
走了幾步，程也聽到哭聲，他脊背寒了一下，順著落星的目光向著巷子深處看。
那邊只有嗚嗚的哭聲傳來，並沒有其他聲音，太陽隱藏在雲層深處，周圍暗下來，更顯譎詭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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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同學，你也聽到哭聲了吧，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好奇心害死貓。”
“我不是貓呀。”
程覺得自己和這個田落星完全沒有共同語言，“要去你自己去，我倒了垃圾回去了。”
落星徑直鬆手，“那好吧，你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聽到那麼恐怖的聲音，我不看清楚，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落星說完，向著巷子裡走去，背影沉穩。
程覺得那是在故作鎮定，一個人提垃圾桶，他也提不動，只能在地上拖，這種垃圾桶有不經拖。
他沒辦法，只能跑到落星身邊，和她一去去檢視。
穿過細長的巷子，後面是一片雜草叢，嗚咽的哭聲從樓上傳下。
落星挨著牆上的管道聽了一下，“在三樓這個方位，這樣廢棄的老教學樓，也不知道誰那麼大膽跑上去玩。”
“你膽子不也很大。”還敢跑過來檢視。
“你也是。”
“……”
程再次陷入他為什麼要和她搭話的困惑中。
兩個人上了三樓，三樓上十幾個教室，落星跑到剛才那個方位的教室，教室的窗戶被人用紅色的卡紙給封住了，從外面看不到教室裡面的情況。
她扒著門縫往裡看。
程追上她，默默站在落星身後，神色略微有些緊張的看向四周，“看得到裡面嗎？”
落星站直身體，笑了笑，“裡面場景很美，你要不要看一眼？”
場景很美？
程上前一步，學著落星剛才的樣子往教室裡看。
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他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落星攬住住他的腰，將他抱在懷裡，“害怕了嗎？”我的懷抱給你靠啊。
看我多好。
程唇有些白，抬頭見到落星臉上的瑟，趕忙推開她，站直身體，“誰……誰害怕了。”
男孩子，就不能說害怕兩個字。
“那我們敲門吧。”
落星並不是徵求意見，說完立即伸手敲門。
教室裡的嗚嗚聲一頓，變成了唔唔。
落星從揹包裡摸了摸，摸出一根鐵絲，鐵絲插進鎖芯捅了兩下，鎖便開啟了。
她把鎖隨手丟了，拉開插銷，教室裡的場景映入眼簾。
不算大的教室，桌子凌亂的擺放著，房頂上有白色染紅顏料的布條垂下來，泛黃的牆壁上，用紅顏料拍了手掌印，寫了亂七八糟的死字。
再配著那唔唔的聲音，頗有鬼片現場的視感。
落星伸手把燈開啟，燈光滋啦滋啦的閃爍著。
程突然抓住落星，身體和她靠近了一些。
落星唇角劃過一抹笑意，眸中星辰點點，沒有提醒他抓著自己的手有多緊張，有多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