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么頭疼,這事兒對一個孩子來說,比爸媽吵架幫誰還狠。
好歹人家爸媽吵架還有個是非對錯,這兩位倒好,直接上升到國仇家恨了。
么么一不能勸雲昭不理昭國,二不能勸靜安放棄復仇,急的抓心撓肺也想不出一個章程來,只得蹲在裡面生悶氣。
“我原以為,有那孩子在,這件事多少有緩和的餘地。”宋閣主輕叩桌面,無可奈何地嘆息。
道理他自然都懂,可有的事豈是懂就能解決的?
靜安倏而笑了,笑容不含惡意可又滿含冰冷:“當年昭國兵臨城下,逼得我母親從城樓躍下時,可有人說此事有緩和的餘地。”
宋閣主啞然,真要算下來,前朝國破還有長寧閣的一份罪孽在裡面。
如今這番平衡,已經是求而難得之事。
自打驪珠公主掌權之後,這兩人之間便保持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一不對百姓,二不對長寧閣。
無論誰勝誰負,都不至於動搖了國之根本。
直到宋閣主走後許久,靜安才開啟機關,他跪坐在上方,瞧著下面神情萎靡的么么面露不忍。
——怎麼看都還是個孩子啊……
“回去罷。”靜安緩聲說:“長寧閣為百姓而建立,自然也當為百姓謀福祉才對。”
至於外面的是是非非,管他呢!
么么紅著眼睛問:“要是你贏了,會放過她嗎?”
靜安斂眸,又想到了那個玲瓏球。
那日陽光正好,她坐在桌旁,託著腮幫子看著他雕刻,眼神裡滿是溫柔。
“阿彌陀佛。”靜安念了聲佛。
什麼非禮勿視,不過是他心裡清楚,一見必會鍾情罷了。
“那她贏了會放過你嗎?”么么又問。
靜安未答,只朝著她伸出手,欲拉她脫離此處。
拉著他的手慢吞吞地爬出來,么么來的時候鬥志滿滿,可回去的時候確實滿心無措。
前路悠長,她到底該怎麼走?
戰場將她排除在外,可硝煙味依舊瀰漫。
【原劇情也沒來這一出啊。】麻團翻動著自己的小光屏抱怨。
么么出了小院,獨行時猛然聽見這句話,沉吟再三才輕喃:“有的。”
只不過前世沒了雲昭,最先遭殃的便是長寧閣而已,這個如今瘋瘋癲癲的皇上呀,曾經恨不得趕緊將長寧閣變成他的手中刀。
所以宋閣主死了,宋蕭也沒了,獨留下宋懷玉一個小女孩兒強撐著所有。
當皇上發現宋懷玉不聽話後,宋懷玉也成了他的眼中釘。
所以有了護國寺中驚天一爆,有了那場近乎於嫁禍的毒殺。
么么獨行許久,才逐漸理清思緒,她抬手按在腦袋上,大拇指死死壓住太陽穴,才勉強覺著好受些。
“麻團。”
【?】
“在我和人小打小鬧的時候,他們考慮的就已經是朝堂百姓了麼?”
么么喃喃問,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
自打從護國寺回去後,之前對什麼都無所謂的么么用最快的速度掌了長寧閣,速度之快叫主動讓位的老閣主都覺著心驚。
唯恐她有什麼大動作,將整個長寧閣帶進溝裡。
宋閣主暗中找么么談了一次,面對這位老人的問詢,么么只反問了一句話。
——風雲起時,您當真覺著長寧閣有獨善其身的資格嗎?
長寧閣可以不插手,但需要長寧閣挺身的時候,她要長寧閣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全域性。
那日宋閣主瞧著么么堅毅的模樣,第一次覺著自己親手選中的繼承人,長大了。
對於長寧閣的轉變,雲昭乾脆利落地選擇了無視,她依照計劃祛除兩條商路,果真發現了不少前朝之人。
老皇帝吸食著阿芙洛,頭腦已經混濁,他瞧著暗衛送上來的情報,嘟嘟囔囔的推開手裡的東西。
“前朝那些東西,果然還沒死心啊……”老皇帝含含糊糊地說,踉蹌著站起了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他瞧著天邊的圓月,失神地喃喃:“快到中秋了嗎?”
旁邊的宮人對視一眼,才有人恭順地開口:“是。”
皇帝望著圓月痴痴地笑了:“該吃月餅了啊……”
中秋將至,老灶生煙。
兩三層樓高的煙囪上黎明時漫出青煙,隨之而來的還有月餅的甜香。
城中百姓嗅見香味,被勾起肚子裡的饞蟲,暗暗猜測著這到底是哪家新研究出來的月餅,竟然這麼香。
老灶多高聳,大多數都建在了城郊,香氣飄散後皇宮之中倒是並未受太多影響。
只是秋日入了寒天,得了風寒的人卻多了起來。
在身邊換了兩批人後,雲昭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聽她問詢,太監總管忙跪地請罪,只說因為天氣驟寒,不少宮人都得了病,恐過了病氣給主子,這才換得勤了些。
原本不過是常事,雲昭卻忽而變了臉。
她匆匆在識海中發問【長寧閣可出現了大批病人?】
正在藥房樓上翻賬本的么么突然聽見識海中的聲音,差點被嚇了一跳。
她哼了一聲,陰惻惻地嘟囔【何止是病人,老妖婆,有人在用活人養蠱啊……】
雲昭瞳孔微縮,心中驟然漏掉一拍,她忽而起身一言不發的朝外走,直至行到宮人住處才猛然停下腳步。
“傷寒藥半價發放。”么么合上賬本,對著宋伯以及屋中戰戰兢兢地掌櫃的說。
旁邊的老大夫欲言又止,幾度看向么么,直到她起身欲走時才壯著膽子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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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老大夫啟齒艱難:“老夫有事要稟告閣主。”
么么不解地回身朝著老大夫看去,心中已經瞭然。
“初秋雖易染風寒,但從未有過如此情況,只怕是……是……瘟疫前兆。”
老大夫一咬牙,悲愴地開口,眼中滿是憐憫。
“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掌櫃的低喝出聲,又趕在老大夫之前開口。
“閣主,今年天氣驟冷……”
么么抬手止住掌櫃的的話,只瞧了老大夫一眼便徑直離開藥房。
獨留掌櫃的不安地站在原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扭臉對著滿臉愁苦的老大夫低叱:“你呀!這沒影的事兒你也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