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頭野豬, 要不是怕野豬留在原地被別的動物吃掉, 他們五人也不會一次性, 累死累活的把野豬拖回來。到了後門,五人快虛脫, 沒事就過來後門看一眼的陸洪堂,聽到後門有說話的聲音, 連忙打開門, 見到的就是自家的老二和兒子侄子, 全部癱坐在地上, 也不管地上有多冰涼, 他原本想說他們五個兩句的, 可是看著只喘粗氣的兒子和弟弟, 抿抿嘴, 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老二, 這麼多,你們沒有人受傷吧?”
看見後面的大野豬,陸洪堂嚇了一大跳, 難怪一個個的累成那樣, 不管不顧的坐在地上。
“沒事,就是家豐和家餘擦傷了腿,不礙事, 我等會兒回去給他們拿點藥油就行。”
“沒大事就好。”陸洪堂聽弟弟這麼說,也就沒有大驚小怪的咋呼,農家人, 不打獵有時候還擦傷,出點意外。這不算什麼。
陸洪堂虛掩後門進屋,讓兒媳帶著家裡的孫子孫女去老二家裡玩,順便讓她喊她二嬸孟紅梅過來。
家裡的野豬太多,不適合讓孩子們知道。
陸洪堂家裡悄悄的開始燒水殺豬,一切都是在後面完成的,殺了四頭豬,忙的不行,最後還有三頭,兩頭給隊裡處理,一頭是明面上的,五家分。
孟紅梅看著大兒子陸家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和在場的人說了早上家裡發生的事:“這樣的姨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家裡只拿明面上的那些肉回去,對餘的,我和你爹在你大伯家裡做成臘肉,以後等她走了再拿回去。你覺得怎麼樣?”
陸家慶不是蠢人,知道不能讓姨妹知道,誰知道以後她會不會以此事鬧事。
“娘,先放在大伯家裡,我明天就讓她走,住在我家算怎麼回事兒,不清不白的,我還怕她到時反咬一口。這種人家裡留不得,住我家還對我閨女不好,就衝這我也不會留她。”
“好,在你大伯家還是挺有男子氣魄的,希望你回去還能這樣。”孟紅梅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趕走耿金花,也是想看看耿春花和陸家慶的做法。耿春花就不說了,心裡眼裡可沒有自己這個婆婆,看看便宜兒子有沒有成算。
現在看來還算行,雖然自己點撥了他幾下,但是具體怎樣,還得回家看看。
“娘,回去我就讓她走,讓正民娘給送走,讓她回去也住一陣,免得在家裡鬧么蛾子。”
“哼,還知道呀?你家媳婦兒再不管就要上天了,你娘在家,她爹孃來了,都不知道說一聲,還有留這麼一個人在家裡住也不問問你娘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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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洪兵早就聽出來問題,這個兒媳婦心大的沒譜,真以為分家了,她就是老大。
“爹,我回去一定好好說她,實在是不行,讓她回孃家去。不敬長輩那是不行的,別人家我不管,可是我家容不下這樣的人。”
陸家慶說得斬釘截鐵,他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不過這段時間妻子做的事,他也看在眼裡,確實問題很多,雖然不大,但是積累起來就是問題。
“回去我看著呢,做不到你和你媳婦打包從我的房子裡面滾出去,孩子別想帶走,我陸家的子孫,不能和你們哥三一樣,做個慫貨,我親自教養,不指望他們頂天立地,但求做人無愧於心,以後做個有責任心,有毅力,有擔當,還有上進心,明辨是非的孩子。”
哥三心裡難受,自己在爹的心目中這麼差嗎?
一邊幹活一邊閒聊,很快四頭豬全部收拾出來,三塊門板全部洗乾淨,在另外一個空屋子裡面搭好架子,把肉全部放在乾淨門板上,鎖好門,閉緊窗戶,還用布捂住窗戶才算數,大家都說孟紅梅和黃九妹妯娌倆太過小心,孟紅梅不願意搭理蠢兒子和侄子幾個。
幾個男人很快把後院收拾的乾乾淨淨,幾個男人抬著三頭野豬向著隊裡的的曬場走去,一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個個都羨慕的大聲喊,一路上待在家裡的人家都被喊了出來,隊裡的會計馬槐真也得到訊息拿著算盤和本子筆一起出來,這是他吃飯的傢伙什。
“家豐,真的三頭野豬啊!”
陸家豐得意的說道:“那可不,都是我二叔厲害,沒有我二叔,這些我們別想了。”
曬場上的男人都把火熱的盯著陸洪兵,盯的陸洪兵火起,他也不管那麼多,扯開嗓子就吼幾個盯著自己的小輩:“看啥,老子又不是女人,也不是一朵鮮花,看個屁呀?”
曬場上此時的人越來越多,就是一些小媳婦兒都帶著自己的孩子或者婆家侄子侄女過來看熱鬧,聽了隊裡打仗回來的英雄說的話,都好笑。幾個小年輕,也不怕,嘻嘻哈哈的在一邊鬧。
陸家豐見人來的差不多,至少家家戶戶都有代表了才說,“大家靜下來,聽我說,這三頭野豬是我和我二叔還有三個堂弟一起獵來的,我們商量過了,給隊裡交上兩頭,一頭我們留著自己家殺了分肉,大家有意見沒有。”
“沒有。”曬場上聲音吼的震天響,誰會有意見,不管是誰家都會這麼做,辛苦打獵,自己肯定得留,幾家人分,一家也就幾十斤。
陸家豐知道鄉親們不會有意見,他也就是那麼循例一問,看著大家繼續說:“沒有意見就好,還有一頭上交給國家,算是我們隊裡的任務,還有一頭殺了分肉,豬身上的零碎,用來做殺豬菜,我們五家殺都這頭野豬,身上的零碎也貢獻出來,一起做今晚的殺豬菜。一頭全部分肉,分了之後隨便你們怎麼吃,不過兩頭豬都算工分,我們五家平分,這個也沒有意見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次是分生肉,以前都是做好了分的,還是這次好,分回去,自己做來吃,還可以醃製做成臘肉過年的時候多個肉菜。曬場許多孩子跑來跑去,興奮的叫喊,“哦,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兩頭豬的零碎,還是蠻多的,一頭就要整頭野豬上交給鄉里的收購站,套好牛車,兩頭牛一起,帶上隊裡的民兵隊長葛莊一起上鄉里交野豬。還得早去早回,回家吃殺豬菜。
孟紅梅和陸家慶,還有陸洪兵都回家,陸家餘,陸家年待在曬場上守著,還有和隊裡的小夥伴們一起吹牛打屁。
耿金花父母早就回去了,耿金花在陸家作威作福,孩子們也不在她眼前晃,都在孟紅梅的廚房裡面,烤火學習玩鬧。
廖玉萍帶著孩子們一起 ,孟紅梅拿出來一些瓜子花生還有一點餅乾。給侄媳婦和孩子們吃。
餅乾不多,按人頭分,一人一塊。
耿金花坐在火坑邊,和大姐說話:“大姐,我看你的日子過得也不是那麼好?”
耿春花一愣,啥叫不好,啥叫好,自己的日子在桃源生產隊絕對是算好的。家裡有房子,還有糧食,手裡也有錢,沒有外債,還要咋好。
“說什麼胡話,還要怎麼好,我們隊裡有幾個能有我這樣的日子。”耿春花膝蓋上放著簸箕,裡面是黃豆,手裡和眼睛都沒有離開過簸箕,在挑選黃豆,不好的挑出來,癟的挑出來,好的留著過年做豆腐,這裡的習俗,到了年邊就開始做豆腐,黴豆腐,豆腐乾,黴豆渣,這些只要有條件,家家戶戶都會做,做完這些,家裡就開始餈粑,年粑,這些倒是現在做的少。
基本沒有人做,主要是糧食太少,孟紅梅喜歡吃餈粑,放在火坑邊烤,烤熟以後,拍淨餈粑上面的灰塵,用乾淨的帕子沾水擦拭一遍,稍稍拉扯幾下餈粑,在中間放點做好的黴豆乳,味道那是一個絕 ,太好吃了。
手一直在扒拉,選好的堆在一邊,沒有選好的在另外一邊。
姐妹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耿金花嫌棄的撇撇嘴 ,住的土牆房子,就這樣的日子還算好,真沒有追求,自己就不同,一定要過上城裡人住樓房的日子這些灰撲撲的土牆房子她才看不上。
孟紅梅夫妻和陸家慶回來以後,孟紅梅夫妻倆沒有進來正房堂屋的意思,直接去了廚房,陸家慶進到堂屋就看到小姨妹,像地主婆一樣,手裡端著一碗炒好的花生米,一個人在哪兒吃,孩子他娘在選黃豆。
“姐夫回來了,坐吧。”耿金花正好抬頭看見姐夫陸家慶回來了。住在姐夫家裡 ,還是要打招呼的,耿金花偶爾還是不蠢的。
“金花來了,等會兒在家裡吃飯,今天有肉吃,吃完讓你姐送你回去,一個人回去,天黑不安全。正好冬天家裡沒事,讓你姐回去住段日子,她也該好好休息休息,在家裡既要做飯帶孩子還要料理家務,還是很辛苦的。回去讓她養養身體還能陪伴爹孃,蠻好的。”
陸家慶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一點也不像隨便說的,耿春花聽了陸家慶的話,心中很不安,直打鼓。
孩子他爹,今天是怎麼了。突然說這樣的話,耿春花打鼓,耿金花可不一樣,她可不管姐姐和姐夫的官司,“姐夫,你不知道我姐接我來你家住一段時間。我不回去,以後就住在你家裡了。”
“胡鬧,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住在我家,我家裡還有父母,有男人就不方便,不行。”陸家慶才不管小姨妹的情緒,以前去她家的時候,她就不好打交道。在自家不可能還聽她的。
“孩子他爹,小妹既然來了,就住在家裡唄,又不是沒有房子住。”耿春花在一邊幫著說話,她不知道自家男人回來是什麼了,她說話時還帶著一絲懇求。
“春花,你忘記家裡還住著男人吧,你覺得你妹妹住在這裡方便嗎?還有我不想給人留啥不好的話題,她要是一個小舅子,我倒是沒有話說,大家都沒事。我覺得你最近也是蠻累的,就這樣吧,你回去住上一段時間,家裡不忙,你別急著回來。”
陸家慶眉頭皺的死死的,也不再多說話,從耿春花的神色中,能猜到,她對自己做的一切,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當年自己怎麼就覺得她不錯,有眼力見,讓娘上門求娶了呢。
當年求娶她的時候,娘說過的話,他還歷歷在目,還記得清清楚楚,娘說道:“一個不錯的媳婦兒人選,家裡的丈母孃性格很重要,還有丈母孃的為人處事也是很重要的,有什麼樣的娘就能教養出來什麼樣的閨女。”
看來娘當初不同意這門親事也不是無的放矢,還是調查過得,他丈母孃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理事之人,喜歡佔便宜,還勢利眼。
現在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只能儘量掰正耿春花才是,不能讓她變成她娘那樣。
“孩子他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休了我嗎?”
“沒這個意思,別多想,只是讓你回去陪陪爹孃多好,你不是經常嘀咕嫁人以後陪伴爹孃的時間很少嗎?這次回去住個夠,住多久都可以。”
陸家慶的話說的這麼明白,耿春花姐妹倆還有啥不明白的,耿金花氣炸了,“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請我來還不來呢?大姐你也是夠沒有用的,嫁進來多少年了,還做不了主,你嫁到陸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這些年為陸家生兒育女,他們就這麼對你,簡直是太過分了。我看這個陸家不待也罷,離婚,和陸家慶離婚,趕明兒妹妹給你找個城裡人,不比待在這農村強,看看住的都是土房子,有啥橫的。”
陸家慶的方法是簡單粗暴,他當著耿金花的面也不好說更多,只能讓耿春花自己去悟,看她能不能悟到,不行就再一次教妻。先送走耿金花才是正事,不能讓她看到肉,她的嘴巴絕對不是個把門的。
到時候肯定說的滿城都是,不是白瞞著鄉親們,也許還會有眼紅的人,出來指責 。他可不想這樣。
陸家慶沒有搭理耿金花,不耐煩和她說話。耿春花也是氣,也不再和陸家慶說話,回去就回去,有啥的。到房間裡面收拾了大包衣服拎著小妹還沒有來的及拆的包袱姐妹倆晚飯也沒有吃,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陸家慶和耿金花姐妹倆的對陣,孟紅梅是聽的一清二楚,其餘的人不可能聽的見。
這樣也好,耿春花也不會在孩子們面前丟臉,還能儲存一些顏面。
晚上,桃源生產隊的曬場上到處都是人,各自搬著椅子,都帶了糧食和家裡的蔬菜過來,孟紅梅也不例外,一大家子都送了糧食過去。
曬場上到處都是點著火把,還有燒了幾堆大火,一點也不冷。
陸家人吃完飯就回家,五頭豬,一家一頭,不過四個晚輩都從自家下二十五斤,這是陸家豐提議的,湊齊一百斤淨肉,給陸洪兵。自己幾人出了多少力,都心中有數。
陸洪兵朝自己大哥望過去,想聽聽他們夫妻倆的意見,陸洪堂和黃九妹都沒有意見,這是應該的,不過陸洪兵這樣,他們心裡更舒服,老弟還是很看重自己的。
“老二,他們幾個應當應份的給你這些,我還嫌給少了,我和你嫂子都沒有意見。”
“行,我也沒有意見,剛好我也需要這些肉。我就不矯情了。”
兄弟倆笑笑,都明白,也不再說什麼。
陸洪兵得到一整頭豬,還有一百斤肉,另外的四頭還缺一頭野豬的零碎,三頭野豬的零碎,大家一起分。
晚上忙活了大半晚上 才把這些豬肉醃製起來,孟紅梅給大哥家裡 ,還有三個兒子家裡,都準備了醃製臘肉的作料,準備熏製的柴火也是特意準備的。
孟紅梅還幫著陸家慶醃製,要不然他一個大男人哪會做這些。
陸家餘和陸家年兄弟倆回去醃製肉的時候,還不忘記教育家裡的妻子,要尊敬自己爹孃,還有以後不能惹自己爹孃生氣 ,不能隨便答應人來家裡住,要和自己還有爹孃商量。
康二丫和彭瑛都明白,為什麼大嫂突然回孃家的事。絕對是大伯哥趕回去的,真是看不出來。大伯哥這麼有魄力。
孟紅梅留了很多肉,準備明天灌香腸的,她做的香腸味道很好,可比別人做的香腸好吃。
腸衣是三個兒子負責洗的,他們自己說的,孟紅梅也盡情使喚,自己對他們都不錯,做點小事也是應該的。
耿春花姐妹回去都時候,家裡都驚了一跳,姐妹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這時候包袱款款的跑回來,耿母急得拉住耿金花的手,噓寒問暖,“金花,怎麼搞的,突然和你姐一起回來了。不是上午才去嗎?”
“娘,別說了我姐都被陸家慶趕了出來 ,也不讓住在他家裡,說什麼我是女的,住在他家裡不方便 ,要是我是個男的,他歡迎。說得什麼鬼話,我一點都不相信。不歡迎我還不稀罕呢。有什麼了不起的。哼 ,我以後哪裡會住泥巴房子,我要住的是樓房,乾乾淨淨的樓房。”
耿母聽了,突然厲聲尖叫,“你說什麼,是讓陸家慶給趕回來的,憑什麼,他陸家慶憑什麼趕你們回來。反了天,不行我要去找他問清楚。”耿母氣得甩掉手裡拿的東西,要去桃源生產隊找陸家慶的麻煩。
還是耿父攔了下來,“去什麼去,也不看看時間,都什麼時候了,等你到陸家,人家已經關門睡覺,吃了飯再說。”
耿家大嫂看著剛送走的瘟神耿金花,沒想到才一個白天,又回來了,心中的鬱悶真是無法言說,大姑子還好一點,住一晚上她不嫌棄,畢竟大姑子人勤快,回孃家也不閒著,可是小姑子就是個懶貨嘴巴又帶毒,還嫌這嫌那的,從她和那個城裡的有婦之夫以後,那是更懶,在家裡還經常發號施令,嘚瑟的很。
有時候她想捶死她,忒討厭,真以為自己是個千金還是地主老財,自己是她的使喚丫頭一樣。
看了就心煩,很想現在就把她掃地出門,可是公公婆婆,卻把她當個寶一樣,她不相信在家裡這樣的閨女,以後嫁的好,會幫助孃家,她是不相信的。
耿母望望天,這才罷手 ,轉身扶住耿金花,卻對著耿春花罵:“我說春花啊,你得立起來,咋就這們沒有用,說讓人趕出來就真的趕出來了,你嫁到老陸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生了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兒子呢?你怕啥,陸家慶還真敢和你離婚呀,你就是人蠢,好說話,要是換成你妹,她不會吃這個虧的。”
耿春花難堪的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走進小妹住的房間,放下包袱,轉身到廚房去幫忙,自己回孃家啥也沒有帶,白吃白喝的,不幫忙,說不過去。
耿母見大閨女不吭聲,撇撇嘴,這個鋸嘴葫蘆,從小就這樣。
她哪裡知道自己大閨女已經今非昔比,只是面對她才是鋸嘴葫蘆,是因為從小就怕她,現在還有心理陰影。
廚房裡面,耿大嫂見大姑子進來,嘴角翹起,還算有個不錯的。
姑嫂倆合力做好一頓晚飯,耿家男人們才會來吃飯,今天都出去城裡找零活幹,耿家二嫂帶著孩子們回孃家了,耿家男人聽到自己妹子被趕回家,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即到桃源生產隊去找陸家慶的麻煩。
可是看看天色才作罷,其實就是時間還早,他們的膽子也不會很大,人家家裡可是有抗戰英雄的。看著親家叔,他們都怕他,主要是他身上殺伐重。很有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天使們的支援,還有打賞,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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