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願……
他說……誓願？
衛綰的表情有些驚恐，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她後退一步，聲音有一絲慌亂，“公子……是何意？妾不明白……”
“還是不明白啊？”少年臉上帶著失望的表情，不過只是片刻他便笑眯眯地道：“沒關係，我能等到你明白過來。只是……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這話著實驚到了衛綰，臉上驚恐的表情更是明顯，“離開……去……去哪裡？”
不不，她不應該這麼問！什麼叫離開去哪裡？她壓根就不可能和這少年離開啊！曾經的她為了葉文軒千里迢迢找到他，雖然知道他可能對自己有那麼一點不尋常的感情，可她從來都是保持距離的。
而如今……她才和這少年見過一次面，他竟然熟稔到了這種程度？還說要帶她離開？
是在開玩笑？
“大秦啊，那裡與巫咸不同，山明水秀、人傑地靈，只是……對於我來說少了一點溫暖，但如果有你在，便不同了。綰綰，同我一起離開吧，我會給你一個家。”
少年說的每一個字，聽在衛綰的耳朵裡都好像驚雷一般炸開。
說著話的時候少年又上前一步，已經要貼到衛綰的身體上了。
衛綰慌亂的無以復加，連忙後退，卻碰到了門邊的青花瓷瓶。
‘啪——’地一聲脆響，青花瓷瓶碎了一地。
衛綰已經徹底懵了，完全沒顧忌到腳下的碎片，一直後退著，眼看就要踩到尖銳的碎片時，她只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被帶離到另外一個地方。
入眼的，是一大汗淋漓的玄袍男子……
多日不曾相見，又在此時此刻遇見他，衛綰完全愣住，沒辦法緩過神。
“你……你……”
“你什麼你！大半夜的不好好呆在家中，誰準你跑到這麼遠的地方！”
“啊？”
衛綰眨著眼，腦子裡一片空白。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那玄袍男子的懷裡，掙扎著就要離開，卻被他強行按在懷裡，根本動彈不得。
就這樣抱著懷中的婦人，葉啟明終於移開目光，落在前方那個白衣少年身上，“一成了親的婦人，大半夜你將她弄到這兒來，恐怕不太好吧？”
鳳兮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太子是來替我送行的嗎？”
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岔開話題。
葉啟明斜睨著他，聲音十分冷淡，“何時動身？”
“此刻。”
三更半夜出行衛綰還是第一次聽說，她感受到抱著他的男人身軀一動，隨後冷冷笑道：“月黑風高恐怕路不好走，還是等天亮罷。”
“月明風清，夜色朦朧，我倒是覺得風景甚好。”
“你，真的決定了？”
“自然。”
“不後悔？”
“不悔。”
“這可是關乎這大秦和巫咸……”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衛綰完全聽不懂的話，然而說到這句的時候，葉啟明似乎意識到自己懷中還抱著個人，硬生生將接下來的話吞入腹中。
“要走便快些！還有閒情逸致拐騙良家婦女！”
“哈哈，太子說笑了，我是覺得這婦人有意思的很，又很嚮往大秦文化，今夜便啟程離開了，他日再見說不定是什麼時候，便邀她來敘舊，沒想到還真的來了，也是辛苦。”
這話說完，不僅是葉啟明，連衛綰本人都是一愣，什麼叫邀她來敘舊？什麼又叫她還真來了？
說得好像自己送上門的一樣，明明就是他強行將自己擄來的好嗎？
面對葉啟明那質疑的眼神，衛綰剛要解釋，卻瞥見白衣少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不知為何，衛綰那解釋的話便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了。
視乎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葉啟明有些惱火地將衛綰放到地上，“倒是本宮打擾了你們‘敘舊’？呵呵。”
這般說著，他竟然抬腳就要離開。
衛綰大驚失色，一把拉住葉啟明的衣袖，“太子殿下！該說的我位公子都已說完，帶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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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明明那少年從來沒有做過傷害衛綰的事，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可衛綰一面對他就說不出的恐慌，那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再加上他剛剛說的那些話，著實嚇到了衛綰，無論如何她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可以離開的機會。
她不能讓葉啟明離開，如果他離開衛綰不知道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走向會是什麼樣。
這少年……有些可怕，比葉啟明還可怕，三番四次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就好像能洞悉一些事物般……
葉啟明離去的腳步緩緩停下，他轉頭看了看衛綰，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少年，隨後一把拉起衛綰的手，將他護在自己身後。
“此行多舛，望鳳兄多多保重，但願有朝一日本宮能將輸掉的那二百九零一次全部贏回來！”
說完，他完全不給少年任何機會，拉起衛綰便大步離開。
衛綰踉蹌地隨著葉啟明離開，情不自禁轉身，卻見那少年落寞地站在月光下，皎白月色撒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是如此的孤單寂寥……
“捨不得就回去。”
就在這時，拽著衛綰的男人忽然松了手，獨自大步離去。
衛綰連忙收回視線，追上了葉啟明的腳步。
她沒有再回頭，不知為何，這一生兩人之間明明只見了幾次面，衛綰卻忽然有一種很心痛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的太莫名其妙，她努力抑制，完全不敢去想。
“跟出來幹嘛？還不回去敘舊？”
玄色的衣裳披著一層銀光，鳳眸微提，他的臉上帶著隱隱怒氣。
“敘個屁！我是被擄來的！要不是你那兩個好幫手，大半夜我怎麼會來這喝西北風？”
“喲，你這是在責怪本宮咯？大半夜的本宮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裡，你以為本宮是來睡覺的？真是沒良心！”
衛綰：“……”
忽然想起他方才出現時那大汗淋漓的樣子，還有月光下那匹汗血寶馬，衛綰被噎的一個字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