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榮華園外,兩個女人劍拔弩張地怒視彼此。
安盈蓉比何湘矮了半個頭,所以只能微微仰頭,氣勢也不知不覺弱了幾分。
何湘垂眼看著她,不耐煩地翻翻白眼,“少做夢了!帶個蓉字就是你的宅子?這女人還是文親王妃呢!要你這麼算,整個府邸還都成了她的呢!”何湘隨意瞥了衛綰一眼,輕視的表情毫不遮掩。
安盈蓉卻立馬安靜了下來。
她忽然想到,自己剛剛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隨後也不再多與何湘爭辯,扁著嘴委屈地向衛綰靠了過來,“姐姐!你要為蓉兒做主啊!”
前世,初見衛綰時,安盈蓉對她還是很尊敬的。畢竟她的身份是那樣的尊貴。可兩日相處下來安盈蓉便發現這女子當真軟弱的不成樣子,再加上葉文軒的刻意貶低,所以她就越發地放肆了起來。以至於最後爬到她的頭上,徹底取代了她的位置……
但如今不同了,只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便足以讓安盈蓉對衛綰多了幾分畏懼。同時她也在心底認為,柔弱是她偽裝,就如單純是她安盈蓉的一樣,會偽裝的人必定沒那麼簡單……
狡猾如安盈蓉竟然在此刻開始想著要將衛綰拉到她這邊來。
而且她也打心眼裡覺得,現在她們有了共同敵人,所以理應站在她這邊。
她自己呢,只要繼續裝天真就可以將這裡攪得雞犬不寧!
衛綰輕輕蹙起眉頭,對於兩人剛剛說的話她似乎都沒有在意,只是喃喃自語道:“這院子只有一個,她們二人都很喜歡,該讓誰來住呢?”
她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顯然不會為任何人出頭。
何湘嗤笑一聲,隨後將不遠處的小廝喚到身旁,對他吩咐道:“將王爺請過來吧。”
在何湘看來,眼前這兩個女人都是不足畏懼的。一個又矮又難看,一個雖然有幾分姿色可王爺卻並不喜歡……
聽了她的話,那小廝並未有任何動作,只是用眼神徵求衛綰的意見,在得到她的首肯後,才匆匆地跑開……
片刻後,葉文軒睡眼惺忪趕來。
他的頭髮凌亂,棕色的雙眸裡佈滿紅血絲,顯然是剛剛被人從睡夢中吵醒。
怒視著三個女人,葉文軒深吸一口氣,儘量穩住情緒,啞著嗓子斥責道:“出了什麼大事,綰娘就自己不能解決嗎?非要讓本王出面不可,你也太不懂事了!”
他這話,是對著衛綰說的。
衛綰淡淡解釋道:“夫君誤會了,並不是綰娘將您喚來的。”
“少廢話,不是你還能有誰!快說快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這話絲毫沒有將其他兩個女人放在眼裡。安盈蓉站在衛綰身邊,垂著頭緊咬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她知道葉文軒此時的心情並不痛快,所以不敢上前去打擾。
可這並不代表別人也不敢。
此時葉文軒站在衛綰身邊,背對著何湘。後者卻忽然從身後將他摟住,嗲聲嗲氣地嬌嗔著,“王爺~~妾身想你了嘛,幹嘛那麼大的火氣!”
她的身高足夠,此時又站在拱門下的石階上,所以藉著這個動作將下巴枕在了葉文軒的肩頭。得意洋洋地對一旁的兩個女人挑挑眉頭。
誰知,葉文軒卻忽然將何湘推開,對著錯愕不已的她低聲吼道:“胡鬧!”
隨後葉文軒似是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氣,怒聲對衛綰道:“你一個堂堂的文親王妃!就由著她的性子來嗎?!”
葉文軒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對她喊,不要對她大聲說話。可血紅的眼底仍然帶著幾分戾氣,聲音更是不自覺拔高。
衛綰向後退一步,平靜的表情下竟然有一絲害怕,“兩位姑娘都是夫君的心頭肉,妾身實在不敢擅自做主。”
明明知道她在演戲,這婦人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綰娘了,可葉文軒只能用盡全力去忍耐。
他深吸一口氣,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一旁的安盈蓉道:“蓉妹可否告訴表哥發生了何事?”
安盈蓉抿著唇,眼帶怯意向後看了看,隨後眼裡含著淚水反問道:“表哥,這榮華園你不是早就給了蓉兒嗎?”
輕彎下腰,拇指替她抹著淚水,葉文軒有些不解了,“蓉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盈蓉則更加委屈了,她輕輕抽噎起來,指著前方那嫩黃色的身影,埋怨地哭訴道:“表哥作何又將這院子許給了她?!”
將三個女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葉文軒只想了片刻,便猜中是怎麼一回事。
可恨的婦人,他處處容忍,可她卻步步相逼!完全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倘若再多加放肆,那這府上還有他葉文軒立足之地嗎?
他放開安盈蓉,再一次來到衛綰身前。
一次又一次的戲弄讓葉文軒忍無可忍,此刻也不再掖著藏著開門見山地質問道:“綰娘可否告訴為夫,因何處處與我做對?恩?我待你不夠好?還是……你根本就是已經厭棄於我!”他越說越大聲,最後一句話竟是吼出來的。
離他太近衛綰覺得噁心。
後退兩步,她的語氣帶著委屈,“夫君怎會這樣想?是你和綰娘說香兒姑娘是二皇兄賞賜的貴人,所以綰娘才把府上最好的院子讓給她住。難道這樣做不對嗎?您也從未告訴過妾,這榮華園早就留給了蓉妹了呀。”
葉文軒緊咬牙關,因為他竟然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這婦人說的沒有錯,是他為了氣她所以才故意抬高何湘,還不止一次地告訴她這是二皇兄欽賜的。更何況他確實從未知會過這婦人榮華園是留給蓉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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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軒看看身後還處在茫然之中的何湘,又看看身邊悲悲慼戚的安盈蓉,忙拉著衛綰的手走到一旁,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埋怨道:“你這是在責怪為夫嗎?看看你做的好事!現在你來告訴我怎麼辦才好?”
一股酒氣傳來,衛綰皺著眉一句話都不願再多說。
大白天的,他竟然喝酒?如果不是湊的如此近,她還真的不會發現,只以為他是太過睏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