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醫務室。
消毒水的味道充滿了整個房間，刺鼻而又難聞。
沉南絮就這樣坐在外面的長凳上，心情沉重。
他方才的催眠經過了幾百次的嘗試，分明沒有任何的問題。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
“怎麼樣，醒了嗎？”
旁邊的姜萱也是一臉的焦急，在門前一直轉圈圈。
“抱歉，這次是我的失誤。”
沉南絮低著頭，語氣中充滿了自責與愧疚。
“不能呢全怪你。”
姜萱嘆了一口氣，“我們其餘九人都好端端的，怎麼只有音音醒不過來？”
沉南絮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低聲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和沉絮有關。”
他的聲音如同蚊蟲一般的嗯呢，姜萱一時間沒聽清，“什麼？”
“沒事。”
走廊的燈光逐漸昏黃，姜萱撐著腦袋昏昏欲睡，沉絮低頭一看時間，九點鐘了，不禁嘆了口氣道，“姜同學，你要不先回去吧。”
“可是音音還沒有醒過來啊。”
姜萱有些猶豫，她心中是真的放不下音音，怎麼忍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醫務室呢？
“她的父母應當是急壞了，你和她的關係又最好，不如給她家報個平安？”
沉南絮垂著眸子，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有道理啊，那沉同學，你可一定要照顧好我們音音。”
姜萱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再三叮囑沉南絮後，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沉南絮不知道在走廊裡面坐了多久，直到那扇門嘎吱地被推開了，醫務人員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女朋友醒過來了，快去看看吧。”
醫務人員心裡嘆氣，這小夥子還真的是執著，在這裡一等就是半天。
裡面的那姑娘還真的有福氣。
沉南絮見她誤會了，也沒有多解釋，而是先道了謝後才進去。
“阿音，對不起。”
少年緩緩地坐到了她的床邊，語氣壓的極其低啞。
下一瞬，那雙細若無骨的小手卻抓住了他的手掌，軟綿綿的觸感讓他一愣。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傷害我的又不是你。”
少女似乎是剛醒來，就連聲音也帶著些鼻音，軟綿綿的。
沉南絮沉默了半晌都沒有說話。
“小絮子啊，其實我今天還在網遊世界裡面看到了你，你登基為皇，把我囚禁在了一間閣樓中。”
九音認真地觀察著他的神色，不放過一絲一毫。
“你和沉絮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你快回答我，因為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沉南絮那雙深黑色眼眸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搖頭，“我雖不是他，卻能感知到他的喜怒哀樂。”
“所以剛剛，你……”
九音才剛經歷過一場昏厥，聲音就像貓兒般軟綿細小。
她忽地把腦袋埋在了沉南絮的懷裡，語氣悶悶，“方才他在夢裡面欺負了我，頂著你這張臉，所以你什麼都知道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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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南絮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手指輕撫她的腦袋，語氣低磁，“那我替沉絮給阿音說一聲對不起。”
九音心道，你給我道歉頂什麼用啊，她的心結在那瘋批殿下的身上。
她只要搞定了沉絮，這個位面也就差不多要結束了。
“小絮子同學，我覺得我幾天都出不了院了。”
她語氣甜軟，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我一個花季少女，為了你殘酷無道的網遊所現身，現場昏厥在教室裡，你就不該表示表示嗎？”
“我背你回家。”
少年的音色中帶著些不易察覺的低磁與溫柔，“儘量不要住學校的醫務室，這裡晚上不鎖門，很不安全，叔叔阿姨會擔心你的。”
低情商：我好擔心你。
高情商：你爸媽擔心你。
九音心中暗暗地給他豎起來了一個大拇指，面上卻猶疑，“這麼晚了，我覺得這麼麻煩小沉同學……有點不太好。”
沉南絮輕笑了一聲，“怎麼會麻煩呢，畢竟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欺負阿音的是沉絮，而我和他長的一模一樣。”
“小沉同學，你真的知道是哪種欺負嗎？”
九音糾結地咬著下唇，也不知道他究竟懂沒懂。
“強行佔有？”
少年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好像只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九音心道，嗯？少年你的想法奇奇怪怪。
不過倒是挺精闢的。
月色傾灑在地面上，籠罩了一層薄紗。
沉南絮就這樣揹著九音，緩緩地向前走去。
他的腳步沉穩，莫名給人一種安心的力量。
*
楊教授的手中多了一縷髮絲，她將髮絲送到了化驗室，叮囑小護士，“驗一下方才那位小姐的DNA，不要聲張。”
小護士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可還是照做了。
楊教授把拿到了檢驗結果後，開車朝著顧家駛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那兩位還等著結果呢。
*
九音和沉南絮倆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當然，還是針對那令九音極其疑惑不解的遊戲。
這個位面似乎除了沉絮，其餘都在她的可掌控範圍之內。
“所以小絮子你還原的場景是十年之後的場景？也就是在沉絮登基為皇之後，”
沉南絮嗯了一聲，“說出來阿音可能不信，其實我的靈感很奇妙，與其說是我構造的這個世界，倒不如說這個世界似乎真實存在過。”
“我可以當做它是前世的記憶嗎？”
少女小聲問他。
沉南絮點了點頭，“可以這樣理解，而且還是關於我們的。”
“阿音，其實我不靠頭盔也能進入遊戲之中，更多的似乎是憑藉著一種意念。”
九音原本就趴在他的背上，現在聽著這些枯燥乏味的理論，不禁有些昏昏沉沉，發出來了一聲不大不小的嚶嚀。
“怎麼了阿音，困了？”
九音原本就離他離的極其近，他聲音雖然壓的低，但還是讓她忽地驚醒了片刻。
“你嚇死我了。”
沉南絮似笑非笑，“阿音有什麼害怕的啊，我又不吃你。”
少女的聲音悶悶，帶著一絲委屈，”但沉絮會啊，沉絮好可怕的。”
“小絮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嗯？”
“你既然可以控制沉絮的行為和情感嗎，那也一定可以附身在他身上，所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