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人發現,顧西臣最近上課睡覺次數明顯減少了,他會經常盯著一個背影發愣。
大家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位從來不學習的玩世不恭的少爺竟也會有這麼認真的一面。
作為他的同桌,慕安安觀察的自然是更為細緻。
“西臣,你怎麼會戴女孩子的東西?”
她指的是顧西臣手腕上的四葉草手鍊。
“好看嗎?”
少年恍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唇邊那抹笑意雖然不明顯,但是慕安安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
“好看的,只不過……這是誰送給你的?”
她試探性地問道,課桌下隱匿的拳頭微微攥緊。
“一個重要的人。”
顧西臣只覺得自己是瘋了,腦海裡面全部都是她的身影。
昨天晚上,在他最孤苦無依的時候,是她出現在他的背後,告訴他,“不要怕。”
那個時候的他,理智幾乎全然崩潰,快到墜落到地獄成魔,可就是因為她的輕聲呼喚,他這才重回人世間。
“嗯呢。”
慕安安心下狐疑,卻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所以便沒有多問。
直到慕安安在路過九音座位時,看到九音透明筆袋裡面裝著的花朵手鍊之後,才明白顧西臣說的那個人是誰。
同款手鍊。
她怎麼能不明白呢?
原本慕安安是想要複習英語競賽的,可惜她的心情卻一掃而空。
所有的英文字母組合在一起,晃的她眼睛有些花。
*
放學後,顧西臣來到了九音的座位上,敲了敲她的桌板。
“一起回家?”
九音面色疑惑,“我記得,我們並不順路吧。”
瞧著面前少女無辜至極的模樣,顧西臣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眼睛看向了別處,“行吧,我承認,是我想和你一起走。”
“音音,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不是很正常嗎?”
不知道是不是九音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太一樣。
“我今天要先去一趟醫院。”
九音剛說完,面前就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
少年關切地看著她,眼底帶些別樣的情緒,“你生病了嗎?”
“不是我。”
九音沒好氣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
*
這是顧西臣第一次見到九音的爺爺。
老人雖然躺在病床上,但是瞧見九音和他之後,直接坐起了身子。
能夠瞧得出來,老人知道九音來,臉上的笑容是從內心而發的。
“爺爺,我來看你了,這是我同學顧西臣。”
“爺爺好,我是音音的同學。”
爺爺的面前,顧西臣難得地沒有和九音計較稱呼方面的問題。
“這還是音音第一次帶同學回家呢,我可以叫你小臣不?”
“可以呀爺爺。”
顧西臣難得地乖巧了一回,跟著九音一起喊爺爺。
場面是難得的和諧,美得似乎一幅畫。
*
今天是英語競賽的決賽,九音剛走出教室,便瞅見了墨澤的身形。
雖然上次鬧過了不愉快,墨澤被顧西臣傷到了臉,但是因著他這段時間的悉心保養,早已恢復的差不多了。
“學妹,考的怎麼樣,能進決賽不?”
墨澤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待九音。
“考的不錯,學長呢?”
“還可以,就是時間比較緊張。”
九音和墨澤正要走出考場,她眼尖,忽地瞥見了坐在角落裡的慕安安。
“我競賽砸了,怎麼辦?”
慕安安正哭著給什麼人打著電話,聲音帶著委屈,“我知道我最近分心是因為他的緣故。”
九音敏銳地將那個“他”收入了耳中。
那個“他”指的究竟是誰,她想她已經猜到了。
走出考場外面,顧西臣早已等待九音許久了。
少年的臉上原本洋溢著不易察覺的笑容,直到瞥見她身旁的墨澤後,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直接當著墨澤的面將九音拉回了身旁。
“走,你今天剛考完試,我帶你出去放鬆放鬆。”
墨澤倒是沒有說什麼,而是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顧西臣把九音拉走。
直到倆人的身形再也看不到後,他才向剛才的角落走去。
走到了慕安安的面前。
“怎麼辦,學長,這次我進不了決賽,媽媽她會罵我的……”
慕安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向來成績就好,原本是有機會進入決賽的,但是偏偏最近走神走的十分厲害,讓她無法再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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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先不要著急,等到出成績的那一天,如果真的沒有過的話,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什麼辦法?”
慕安安抬起了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充滿希冀地望著墨澤。
“出錢,讓別人把名額讓給你,只要。”
“不會有人願意的。”
慕安安一邊搖頭一邊小聲說。
沒人是傻子,願意賣保送名校的名額。
“不,安安,這個世界上總有需要錢的人。”
墨澤安慰她道,“幾十萬對於你來說是零花錢,但對有些人來說卻是一筆天價鉅款。”
*
一週後,九音的爺爺病情加重。
迫不得已要做第三次手術了,但崔翠花說的轉賬卻遲遲地沒有到。
九音終於忍無可忍地給崔翠花打了電話。
“小兔崽子,老孃還能不瞭解你?是不是死老頭快不行了?”
崔翠花在九音面前連裝都懶得裝了。
少女冷笑道。
“食言的人是你崔翠花,再說了,你難道真的不怕我告訴顧城那件事嗎?”
只要顧城知道了她和顧西臣在一起的事情,那麼崔翠花的計劃便不會得逞。
“南九音,我懷孕了。”
崔翠花似乎是想要彰顯出某種勝利,語氣中盡數是得意。
九音的漂亮的眉頭輕輕地皺起,怎麼會這樣?
她腦海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顧西臣知道了這件事情後的感受。
南九音,我和顧城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你覺得他會允許你和顧西臣在一起嗎,小臣現在是你的哥哥啊,你怎麼能和你的哥哥在一起呢?”
呵,原來崔翠花遲遲不肯轉錢,竟然是把主意打在了這個上面。
很好。
九音沉吟了片刻,唇邊勾起了一抹陰暗至極的笑容。
“崔翠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真的以為……我不敢說嗎?我們大不了就是分手,但你覺得顧城會不會為了他的兒子,舍掉你肚子裡面這個小的?”
她的語氣不疾不徐,甚至還帶些緩緩的意味,就像是捉弄人的調皮小孩。
“南九音你這個瘋子,你果然不是真心愛顧西臣的!”
崔翠花有些氣急敗壞。
“說的好像你是真情實意跟著顧城一樣。”
九音直接回懟過去,弄得崔翠花啞口無言。
“行,多少錢,我給你轉。”
逼得崔翠花轉了錢後,九音這才心滿意足,順便去醫院交了手術費,看了看爺爺。
看著慈祥不已的老人,九音心情沉重。
原先大夫便告訴過她,手術僅僅只是暫時的緩解辦法,而爺爺也終有一日會離去,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生離死別,事實上九音原先並不害怕的。
但只要受到原主的情緒影響後,她就會帶入原主的感情。
所以方才崔翠花威脅她的時候,她第一個想要保住的東西竟然不是和顧西臣的戀情。
一旦她把一切告知顧城,也就是和顧西臣分手的那一天。
九音嘆了一口氣,瞧著這段時間顧西臣不斷對她不斷上升的好感度,她心中隱隱有些愧疚之感。
她決定,這段時間的態度冷澹一些,這樣和她分開之後,顧西臣也不會太難過。
嗯,就是這樣的。
*
課間。
“你們知道臣哥穿的球服是什麼牌子的嗎?我也好想要。”
班裡面的女生一如既往地討論著顧西臣,熱切不已。
他穿什麼衣服,戴的什麼表,都想要瞭解的一清二楚,就跟最狂熱的追星一樣。
“我好像記得臣哥把球服給南九音了,我們問她借一下?”
要是往常的話,九音必定是不會借的,但是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計劃。
讓顧西臣開始討厭自己,不就是讓他提分手的第一步嗎?
“南九音,能讓我們看看嗎?”
女生們其實是不抱什麼希望的,但九音卻笑著點了點頭,從抽屜中拿了顧西臣的球服給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