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慕錦書和她爹爹的意思。
及笄禮也就那麼一回，是一定要大操大辦的。
尚衣局一早便來了鎮北王府，開始量她的身形。
“郡主，您看看這幾套衣服，都是今年流行的，想要什麼款式的。”
她們帶來了幾張圖冊，都是皇宮的頂級服裝設計師所設計好的。
九音看著這些精心設計好的衣服，犯起了選擇困難症。
尚衣局的女官一直都是笑吟吟的，自然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猶疑，“郡主可以慢慢選，到時候差人告訴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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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願意賣給九音一個面子，要知道這位郡主無論從身份還是受寵程度，在朝中都是獨一無二的。
“你們定製這些衣服大概要多久？”
九音自然知曉慢工出細活，最起碼在時間上不能太趕了。
“十天左右即可，郡主只需三天之內選好即可。”
九音謝過了女官後，對著圖紙犯起了難。
“謝謝你啊。”
“郡主不用和我說這些客氣話，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女官笑意盈盈的離開了。
九音坐在她的閨房椅子上，瞧瞧這個看看那個，就是不知道該選哪個。
這時，她只覺得有一陣微風拂過她的面頰。
九音抬眸一看，原來是屋內的窗戶開了，她正要抬手關上，卻忽地瞥見了一道人影。
誰？
她剛要大聲呼叫，卻被那人捂住了嘴。
身上忽地被一股熟悉的氣味所包裹住，她覺察到了是他，也漸漸地放棄了掙扎。
“我倒是真沒想到，堂堂朝廷一品權臣，竟會翻窗進入我的閨房。”
九音聲音澹澹，還充滿了嘲諷意味。
男人將她抱的更緊了，語氣低磁，“前幾日分明是你勾的我，現在卻翻臉不認人。”
九音心中還是蠻驚奇的，他身上的醋味如此的濃重，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魚兒已經上鉤了嗎？
“只能說明你的自控力不夠，蕭衍。”
男人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語氣低沉，“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別鬧了，我在選衣服。”
九音幾度勸說之下，他這才鬆開了她。
少女將那一沓圖紙遞到他的手上，“你覺得我穿哪件好看？”
男人眯了眯桃花眼，翻閱了一下圖紙。
他的眼睛掃過了其中的好幾件，不是露肩膀就是露大腿。
“這件好看。”
九音盯著他給選的那件，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那是唯一一件把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一節雪白脖頸的。
“蕭衍，你是認真的嗎？”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這件其實是她一開始就淘汰掉的。
“怎麼，還想露給誰看？”
男人上前一步，垂眸看向她，桃花眼尾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不覺得這件太緊了嗎，看著好勒啊。”
九音的聲音裡充滿了抱怨，就是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選這件。
“勒嗎？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男人忽地湊近了一步，將緋紅色的薄唇放在了她的耳垂邊。
“我對你的尺寸可是一清二楚的哦，畢竟……”
他刻意地拉長了音調，“我把你全身上下都看過了，怎麼，還想抵賴嗎？”
九音：？
為什麼畫風會變得如此離奇呢？
“蕭衍，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九音都快要哭出來了，她只覺得自己是真的好委屈，連衣服的選擇權都沒有了。
她明白了，蕭衍是在報復她。
上次進行到一半就結束了，也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熄的火。
就是那一次，他記恨上她了。
“好吧，那就這件了。”
九音一臉嫌棄地掃了幾眼，這才勉強接受了。
“乖，下次記得穿給我看。”
男人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就這樣凝望著她，眼底倒映的全部都是她。
*
“陛下，邊關告急！銘城淪陷。”
“陛下，敵人殺了我們不少人。”
朝臣們低著頭不敢說話。
慕錦書看著這些請求支援的奏摺，頭疼的揉著眉心。
“陛下，謝澋明已叛國。”
聯絡到蕭衍前幾日查到的結果，慕錦書哪裡還能不明白？
邊關的地形圖能夠洩露，必然與謝澋明脫不了干係。
沒有了地形優勢的大雍，在敵人的眼裡近乎成了囊中之物。
這一切，全部都要怪那謝澋明！
“蕭衍，你可願意去邊關支援？”
慕錦書的聲音充滿了威壓之意。
朝臣們紛紛都不敢吭聲，低著頭來降低被點名的機率。
只是蕭衍，他真的會願意嗎？
要知道，他可是大雍的一品權臣，最有能力和陛下翻臉的那一位。
若是他不願意去，一定不會有人敢多說什麼，就連他們最尊貴的皇帝陛下，也定然是不敢多吭一聲的。
“臣願意。”
那道低沉而又矜貴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畔。
男人一襲紫色官袍，腰間繫著黑色緞帶，就這樣坦坦蕩蕩地上前。
大臣們皆是一愣，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相比於他們的躲躲閃閃，蕭衍的坦蕩無比令他們心中羞愧，恨不得找一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江北也垂眸不說話。
但他對於蕭衍無疑是敬佩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勇敢。
有時候，江北也會覺得自己是個懦夫。
他的妻子已經離世了，而他則是音音唯一的牽掛。
有時候他也想自私一些，當那小姑娘還在襁褓裡伊呀學語之時，他便開始祈求了。
這一世，讓他活的更長久一些，這樣他就能多陪閨女幾年。
*
“什麼，蕭衍走了？”
再過幾天就是九音的及笄禮了，今日尚衣局的女官把衣服已經送來了。
她試了一下，覺得合身不已。
蕭衍說的沒錯，她穿上的確是剛剛好。
而且最近天氣也逐漸轉涼，早晚溫差大。
而她的及笄禮是從早到晚，儀式極其複雜。
大抵上蕭衍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吧，不讓她穿太暴露的衣服。
“郡主，您……”
丫鬟小桃也注意到了九音的失魂落魄。
“您放心，蕭大人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但願吧。”
九音的音色中充滿了濃重的擔憂。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前幾天還翻她窗戶和她胡鬧的人、不讓她穿暴露衣服的人就這樣走了。
一聲的告別也沒有。
她最後竟然還是從別人口中得到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