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們昨日卻一直以為那小姑娘是蕭大人的女兒,還口無遮攔地說了那麼多令人啼笑皆非的話。
舉朝皆知,這九音郡主雖然年齡尚小,可是這脾氣卻不太好。
她若是把昨天的事情傳了出去,不光蕭大人會被治罪,就連蕭府的這些僕人也見不到今天的太陽。
九音聽她這麼一解釋,這才明了。
“你放心,其實我並沒有怪過你。”
九音衝著她甜甜一笑,那笑容似乎是融化了積雪,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愉悅了起來。
丫鬟看著她這幅模樣,只覺得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了。
這……小郡主似乎是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
*
“哀家的乖乖啊,你爹爹昨天是真的快急瘋了!”
太皇太后見到九音之後,一把老淚縱橫。
江北的面色也才稍稍地緩和了一些,急忙檢查了一下九音全身上下,確認她沒出任何差錯後,心才安定了下來。
相比於江北的澹定,太皇太后就有些激動了。
“音音,你當真是看上了那蕭衍?你要知道,你日後是嫁給你表哥的,昨天那事情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太皇太后並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先不說蕭衍此人城府極深,就衝他日後定然與天子為敵這一點,太皇太后就很不看好他。
手握重權,擁兵自重,蕭衍會是天子第一個開刀的物件。
“祖母,爹爹,其實他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堪,若是他不陰狠一些,表哥定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九音也不強求太皇太后一下子改變讓她嫁給慕錦書的觀念。
畢竟所有人都對自己親近的人帶有偏愛。
所以慕錦書就算再不好,但太皇太后從小看著他長大,在這層濾鏡加持之下,很難再去發現他的自私、胸量小。
“音音啊,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太皇太后最終還是長嘆了一口氣,“祖母也知道你聽不進去祖母的話了,祖母人老了,到底是不中用了。”
九音聽出來了她話語中的傷心與難過,二話不說便撲到了老人的懷裡,開始認錯。
“祖母,音音現在才九歲,離及笄還有六年,時間還早著呢,如果可以的話,音音其實並不想嫁人,能一直陪在祖母身邊才是讓音音最高興的事情!”
小姑娘的聲音嬌嬌滴滴,還帶著幾絲依賴。
太皇太后原本有些悲觀,被九音這麼一鬨,高興的笑了出來,慈愛地摸了摸九音的頭。
“就你這個小家夥會哄人。”
江北看著相處和睦的一老一少,也彎了彎唇角。
*
朝堂之上。
“恕朕無能為力,不能許諾公主皇后之位。”
慕錦書的聲音很冷,目不斜視地盯著雲嵐國的使臣和公主。
雲若月羞怯地低著頭,偷瞄著那一抹令她心動的紫衣背影,心跳加快。
那個令她回眸驚豔的回眸,她前世今生都記得。
那個名叫蕭衍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令她心動,比當今天子強了千百倍。
她前世嫁給了慕錦書。
而那個男人,為了一個已為人妻的女人,竟終身未娶。
那個男人用鐵騎踏平了她的國家,毀了她的人生。
但可笑的是,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卻心甘情願地為了一個女人去送死。
若是沒有那個女人,蕭衍又怎麼會甘願跳入慕錦書的陷阱?
既然老天給了她雲若月重生的機會,那她定然要保全自己的國家!
這輩子,她不能再嫁給慕錦書!
慕錦書禽獸不如,在床上時也是把她往死裡折磨。
她這一世,一定要嫁給蕭衍!
按照前世的時間來計算,蕭衍此時還沒有愛上那個女人,一切都還來得及,雲若月深吸一口氣。
“我們雲嵐國千里迢迢將公主送來,陛下卻只給公主一個妃位?這是什麼道理?”
雲嵐國使臣自然是不樂意,他們公主可是雲嵐第一美人,琴棋書畫皆為上等,怎麼來了大雍就被人如此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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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天子前面分明答應的好好的,會許諾一個正妻之位,現在卻讓他們的公主做妾?
顧國公有些看不下去了,率先開口。
“我們陛下這些年來醉心社稷,並未組織選秀,後宮更是無一人服侍,許你們雲嵐公主一個妃位,你們還不知足?”
雲嵐使臣聽聞此言,心中不快,“好像說的我們公主佔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你們公主都還未開口,一個小小的使臣倒是囂張至極。”
顧國公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鬚。
“依臣看,還是要以公主最終的決定為主,公主你願不願嫁?”
於是朝中大臣便將目光盡數投射到了雲若月的身上。
“顧國公,其實不嫁陛下也可,若是能嫁給本朝一品權臣為妻,若月也是願意的。”
慕錦書聞言,冷笑一聲。
他還真的是小瞧了這個女人。
他給妃位不稀罕,竟還想嫁給蕭衍?
小小雲嵐國,還想妄圖繞開他,去巴結蕭衍!
一旁的大臣們直搖頭,這雲嵐國公主怕是瘋掉了吧。
他們陛下和蕭衍最是不對付,蕭衍又手握重權,陛下忌憚不已,更不可能讓她嫁給蕭衍。
“我……”
雲若月說完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那番話極其不妥。
她一時嘴快,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蕭卿意下如何?”
雲若月又偷偷地瞄了一眼蕭衍,男人正閉著眼睛,慵懶地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似乎是毫不在意。
“不願。”
“聽見沒,我們蕭大人不願意。”
“就是就是,陛下許你妃位,你竟不稀罕。”
雲若月的心中忽地被刺痛了,她知曉自己現今已經走投無路了。
慕錦書她是不會再嫁的,可是蕭衍也不願意娶她。
氣氛僵持了許久。
“其實若月還是心儀陛下。”
雲諾月最終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得妥協。
朝中其餘大臣都直搖頭,這位雲嵐公主未免太沒腦子了,前後的言論顛三倒四地說了好幾回。
若是她一開始就接受了入宮為妃,也不會把自己放在如此尷尬的局面。
她一開始的目的性太過明顯了,想嫁給蕭衍。
最後蕭衍不願娶她,她便又瞄準了陛下。
如此前後不一之人,陛下定然不喜。
即使她最後成為了陛下的妃子,也一定不會奪得聖寵。
沒有人會喜歡心有所屬的女人,他們陛下亦是如此。
“朕不喜歡強人所難,但公主也看到了,蕭卿沒有娶妻的想法,不如把公主嫁給謝澋明,他年紀輕輕已是個二品官了,倒是虧待不了公主。”
果然,慕錦書在看出雲若月對蕭衍有意思後,心中覺得無趣。
但他又不能把雲若月送到蕭衍身邊,最後便選了一個折中的方法。
謝澋明心中有些不喜,剛想開口便被身旁的老爹捅了一下手肘,只得上前叩謝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