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淡然一笑，算是回答了他的質問。
“她從來不曾想過要加害於你，也沒有揭穿你的身份，你怎麼就下得去手，你真是太可怕了。”
沈霖雙目含淚的質問道，為什麼有的人可以惡毒成這個樣子。
“怕是她知道她揭穿了你也不會信，所以她懶得說。我佩服她的坦蕩，不過就是有點蠢。她本應該是在戰場上馳聘的寶馬，但是因為你，她死在了後宅的陰私之下。”
“但是造成如今的局面，最主要的責任還是在你，是你害死了她。”
柳如煙寫下了對沈霖的控訴，她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她知道沈霖是不會殺了她的，所以她還怕什麼呢？
她有時候也會嫌棄沈霖優柔寡斷，蠢得像頭豬。如果還有更好的選擇，她一定不會選他。
沈霖看過之後，把紙撕成碎片，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自己的胸口痛得幾乎快要暈過去。
從小，他就被教育，要做一個忠孝兩全的人。他也許在很早的時候就對雲清動了心，只是自己不敢承認。
因為雲清跟他是對立的，如果兩國交戰，他們勢必會反目成仇，所以他一直都很剋制。
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柳如煙身上，自以為忠君愛國，又仁義負責。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他自認為的而已。
就在沈霖發狂想要把柳如煙給殺了的時候。被匆匆趕來的沈母給阻止了。
“世人皆知你對柳氏的情誼，你要怎麼解釋她突然暴斃。而且大夫才剛走，她懷了你的孩子。
你是怕破綻不夠多，怕離國的人不知道她是殺害了他們公主的兇手？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你做錯了那麼多？已經彌補不了了，你知道嗎？”
沈母何嘗不知道這是在逼著沈霖放棄自己的原則，可是家國天下面前，她只能選擇傷害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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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怒極反笑，他這一生何其的可笑，為了國家，他失去了多少。又有多少是本來就不用失去的？
作繭自縛，說的就是他吧！他用家國大義傷害了雲清，現在又為了家國大義害她含冤莫白。
他可真是一個失敗的人啊，什麼忠義兩全，他根本就是在為自己的弱小找的藉口。
柳如煙不能殺，她的肚子裡有沈家的骨肉，也不能現在就死，要是讓別人知道她的罪行。那沈家就是遺臭萬年的罪人了。
沈母有大局觀，同時也有解決柳如煙的辦法，這女人生孩子最兇險了，熬不過去也很正常。
她不過是委屈雲清一下，她還是會為她報仇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只能感嘆一聲造化弄人。
為了讓別人不懷疑雲清的死因，在雲清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就散佈了許多風聲。
什麼水土不服，思念故土，反正就讓更多的人知道，雲清這是正常的生病，並不是什麼突然暴斃。
最後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晚上，雲清一睡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沈霖沒想到自己只是逃避了一下，就沒能再見她最後一面。他守著雲清的屍身枯坐了兩天。
不吃不喝，用自虐的方式彌補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