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烏滄最近是遇上了什麼事了?
突然來這麼一句,都讓她有些不自在了。
偷瞥一眼他眼眸裡,那臉色薄紅眼神呆愣的少女,她一點都不願意承認那是她自己。
背過身下了逐客令:“你若無事要說,我便先休息了。”
說著轉過身垂著頭一邊呢喃著一邊掩上門,“也不知哪學來的惡習,夜半敲女子房門是正經人該做的事嗎?”
關上門快步回了床邊坐下,直到聽到門外腳步聲遠去,她才緩慢舒了口氣合被躺下。
*
翌日,辰時,天朗雲清。
無相峰依舊只她一人,昨日所見像場夢一般,清醒便了無蹤跡。
她沒什麼所謂,清點好要帶的東西,便徑直下了山。
此時距離宋雪定下的午時,還有一個半時辰。
她難得起這麼一大早,自然不是為了提前去給宋雪送上丹爐。
而是去下戰書。
在廣寧峰所有弟子皆已起身,齊聚一堂習劍切磋時。
她緩步登上高處,在包括宋雪與祁斯年在內的一眾弟子面前。
一副恐慌不已,卻又不得不鼓足勇氣的模樣。
垂頭閉眼高聲道:“我...無相峰弟子徐嬌然!以煉氣爐為注!邀宋師姐在諸位同門面前...當場煉藥論高低!”
烏滄送予她的這方丹爐並未命名,這名字是她現場瞎掰出來。
斷斷續續的喊完。
在或好奇或不屑等等不同的視線投射到她身上時。
托起腰間丹爐,默唸馭使咒語,丹爐轟然膨大,“砰!”地一聲落在地面。
眾人見此,無不呆愣一瞬,下一秒議論聲驟起。
“這丹爐——”長吸一口氣,“真是個難得的好東西啊!”
“徐師妹你丹爐這從何而來啊?這都捨得拿出來下注?”
“跟宋師姐比煉藥?徐師妹你是想直接送吧?何必浪費時間來這麼一局比試?”
或詢問或打趣的話交叉嘈雜,廣場亂作一團。
祁斯年知她性子怯懦,處理不了這樣的場面。
於心不忍之下,躍身登上高臺,在她身旁站定。
“諸位同門安靜一下!”
一聲出,引來多數人注意有些效果之後,便又道:“若有問題,也一個一個來,總要讓徐師妹插得進話不是嗎?”
“祁師兄說得對!有問題一個一個問!”
他一言出,立馬有擁躉他的弟子附和。
“好,勞煩祁師兄問徐師妹一句,她哪來的臉,要與咱們門內堪比新任藥王的宋師姐比試的?”
這第一個就來者不善。
銳利的話不是對著祁斯年,他卻光是聽著都覺得難以忍受。
索性便揮手以手勢制止了餘下人問話。
轉眼望著身子顫巍的徐嬌然,溫聲道:“嬌然為何要與宋師妹比試?”
她有些緊張的抿抿唇,低低道:“因為...我想,師姐或許比我更需要這方丹爐。”
緩步走上高臺的宋雪聽聞此言,眼底稱心笑意一閃而過。
面上卻還要裝作未有聽聞,猶自插進兩人中間道:“這一局,我應下了。”
宋雪自然是不虛的。
她又不是申屠馨月那樣沒有腦子光靠家世的蠢人。
若不是曾私下學過幾手煉藥的本事,光憑買斷的丹藥,她也不敢就此在所有人面前偽裝成那位神秘藥師。
此前在眾人坐實她身份時她便試探了那邊。
那時就已然得到了對方沒有一口回絕,反倒回以思慮一日的結果。
如今。
她又以煉氣爐加了碼,以求長期合作。
結果可想而知。
頂替那位神秘藥師,成為碧雲府內萬眾矚目的新一代藥王,指日可待。
現在徐嬌然一個修煉藥道不久,至今依舊是練氣初期的廢材。
主動提出跟她以煉藥論高低,贏家可以光明正大贏得這方當時難求的丹爐。
基本等同於徐嬌然替她掃去後患,將丹爐拱手相讓了。
她如何能不稱心?
而看熱鬧的眾人,也沒一個替宋雪擔心的。
甚至大多數都在替宋雪覺著不值,感到憤怒。
要知道。
此前修真界的丹藥,皆是被藥王徐海一手控制壟斷的。
欲求一枚品質良好的丹藥,無不要付出天價,才能據為己有。
修真界苦不附加多餘價值的丹藥已久。
宋雪一出現,就給碧雲府實現了丹藥自由。
光憑這一點,後世都會將宋雪捧成聖人。
何況她出手的丹藥,品質還在一批批的無限拔高?
在他們眼裡,徐嬌然一個廢材,有這樣極品的丹爐。
就該直接贈送,給他們一眾需求丹藥包括徐嬌然在內的機遇不足者,帶來攀升轉機的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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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現在這樣自取其辱跟宋雪比試一番,輸了才給,就是活該被罵!
沒一個人,能換位思考,若是他們有這樣一方極品丹爐,又是否願意將它白送給他人?
反正,指責他人,自己又不會受到懲罰,反倒還能宣洩一番,何樂不為呢。
比試場在眾人自覺圍成一圈的空地展開。
為求公平,兩人都未有啟用那方煉氣爐,而是轉而讓人去煉丹爐取來了兩方供所有弟子使用的普通丹爐。
一起送來的人裡,還有與徐嬌然相熟的那位貪睡師兄。
一見著她,迷瞪的眼睛就猛地大睜。
“徐師妹?!”
他聽聞有人要與近日風光無兩的宋師姐比試煉藥,便帶著無盡的好奇心趕來的他。
發現挑戰宋雪的是徐嬌然,驚訝一瞬後,竟生出了一絲:若是徐師妹的話,贏家是誰還真不一定呢。
畢竟。
宋師姐出手的丹藥,雖有眾人交口稱讚,但他卻沒有買過吃過,具體效果也只是道聽途說。
而徐師妹出手的丹藥,外人雖從未有過印象,甚至覺著她根本煉不出丹藥。
但他卻是實實在在吃過的,效用那是沒得說。
唯一一點缺憾,就是品級比著宋師姐出手的,低了那麼些許。
在場唯一一個給予徐嬌然信任的人到場,徐嬌然卻沒有感覺到舒心。
甚至有些煩擾。
在大多數人皆在吹捧宋雪時,她避過眾人跟他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她要在宋雪輸得心服口服的同時,讓所有人清楚。
成為一個強者,並沒有什麼需要他人吹捧的前提。
她默默無聞時不需要;
她揚名立萬時更不需要。
須知,她這一場不止要打宋雪的臉。
更要打所有,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的從眾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