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陰風襲來，兩個人都汗毛豎起，下意識往身後看去。
只是除了燭火搖曳著影子，再沒有其他了。
晏清看了一眼上樓的通道：“我們上去看看。”
“你不怕……”杜晴嵐的話戛然而止。
怕什麼呢？
剛才喪屍們已經回家了，如果他們是智慧型喪屍，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出來。
至於傅升乾，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他的基地裡作威作福吧？
杜晴嵐想著，點了點頭，穩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氣：“走。”
樓道有些狹窄，和整個宏大的建築格格不入，杜晴嵐和晏清不得不一前一後往上走。
確定一樓沒有危險，所以杜晴嵐走在後面，一手抓著西瓜刀，一手摸著牆，心驚膽戰。
“嗚——”
“啊！”杜晴嵐猛地一驚，伸手去拽晏清，卻不料一伸手拍到了他的屁股上，緊實的臀肉反而叫她手掌發麻。
晏清沒計較，轉頭去看下面是什麼發出的聲音，可是一樓仍然什麼都沒有，剛剛的聲音就好像一陣風過，來無影去無蹤。
“抱歉……”杜晴嵐瑟瑟發抖，“是不是建築鋼筋年久了發出的聲音啊……”
晏清搖頭：“這棟建築的建成時間不會長過十年。”
剛好和傅升乾的“胡鬧”吻合。
“我們快點上去，在這兒施展不開。”晏清把西瓜刀轉移到左手，右手則拽過杜晴嵐那只微微發麻的手，攥在掌心，“快點。”
男人掌心的熱量傳遞過來，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口，杜晴嵐的慌張和恐懼都被化解了大半，心跳也穩健了不少。
“沒事的，沒事的！”杜晴嵐碎碎念著，“我是社會主義的建設者和接班人，任何怪力亂神的事情在勞動人民面前都是紙老虎，一切違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鬼怪都不是好鬼怪……”
晏清本來也有些怵，可聽著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唸叨，又覺得安心。
就好像他倆第一次見面時，明明自己已經危在旦夕，可聽著她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就又回到了人間。
【笑死，第一次看男女主牽手嗑不動，直想笑。】
【嵐崽慫起來真的好慫啊，怎麼會這麼慫！和楊雨一起幹翻那幾個男人的架勢哪去了？你手裡可有大砍刀呀！】
“砍刀、砍刀……對、對對，我有砍刀我怕誰！”杜晴嵐喘勻了氣，可握著晏清的手還是不爭氣地緊了緊。
晏清好笑，卻還是拉緊了她，給她最大程度的安全感。
樓梯很長，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行進，也耗費了不少功夫。
二樓比一樓小一圈兒，裡面按照牆體結構，擺了一圈桌子。桌子上都擺放著書籍和紙張，最中間還有一個圓形書櫃。
杜晴嵐和晏清轉了一圈，確定二樓沒有人，這才鬆開了手，兩個人默契地兵分兩路，杜晴嵐去每一張桌子上看案頭，晏清則去研究中間的書櫃。
“地方誌。”晏清看著書櫃裡從舊到新的一本本書，這裡面是村民的族譜和地方誌，因為在漫長的歷史長河裡，這一支族人四散開來，所以地方誌也有很多。
撲通一聲，杜晴嵐突然跪倒在地，乾嘔不止，小臉煞白，嘴唇不住地發抖，還泛著灰。
“你怎麼了？！”晏清衝過去攬住她的肩，卻被她推開。
杜晴嵐一邊痛苦地閉眼，一邊敲著桌子，指桌面上的卷宗和文案，示意晏清去看。
晏清的手放在她後頸部，按摩著她的脖子，用掌心的溫度和力道讓她好受一些，自己則站起身來去看桌上的東西。
桌上擺放著的記錄，赫然是對於人體的改造和研究！
文字詳實，圖片豐富，研究內容是如何增強人體機能，如何讓人類進化。
可實驗方式，卻是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用活人，甚至是小孩子來進行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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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了研究人能不能擁有掌握五行的力量，將人放在火中炙烤，放在土裡掩埋，放在水裡溺斃，放在融化的金屬液體中澆築，放在荊棘藤蔓之中生長。
他們為了研究人能不能進化出翅膀，將鳥的血注射進人的身體，再把鴕鳥的翅膀拆下來，給人安上。
他們為了研究人能不能像電影裡一樣，身中數彈還遊刃有餘，進行了無數次的實驗，用各種型號的子彈，進行各種角度的射擊。
而這些，全部都是活體實驗，被當作實驗品的，全部都是活人。
晏清也覺得胃裡面不斷翻湧，他閉著眼睛，深呼洗幾次，不去看圖片，只看文字。
這些人研究人類能不能進步的初衷非常簡單，人類的災禍和浩劫馬上就要到來了，他們想在此之前找到能使人類進化的辦法，這樣一來人類就可以抵禦浩劫了。
杜晴嵐虛脫著靠在晏清腿上，半晌才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剛才她毫無防備，這些圖片的衝擊力太大，以至於她整個人都在發麻，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們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是小紅人。”杜晴嵐的聲音有些微弱，“他們以為這是三方勢力在爭奪霸權，所以他們想透過人體實驗，找到短期內讓人類進化的辦法。”
晏清心口一震：“他們研究成功了。”
杜晴嵐也是這麼想的。
這群人研究出來了所謂的進化方法，這種方法可以讓人類沒有死亡的困擾，就算是腐敗了，也可以行動。
他們以為這是進化，可是沒想到，這才是小黑人。
他們為了抵禦喪屍，卻創造出了喪屍。
“可是……可是這只是一群普通村民，為什麼有這種能力？”杜晴嵐頭皮發麻，藉著晏清的力道站起來，扶著桌子，“他們是傅升乾從五湖四海找回來的，除了同樣的血脈，應該沒有共同之處了。”
“除非他們不約而同都研究生物和基因，否則說不通啊！”
晏清的眼睛猛地一閃：“你說什麼？”
“什麼？”杜晴嵐皺眉，“這說不通啊。”
“上一句。”
“除了同樣的血脈？”
晏清沉沉點頭：“他們的血脈，才是傅升乾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