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德盛女帝艱難地吼出,“朕要廢了……你——”
“母皇,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安寧眼底深處是冰冷的淡漠,她道,“我再告訴你件事吧,我父親確實就是那個將你的尊嚴狠狠踐踏、你深深憎恨的無賴殺手,才不是什麼流螢。”
“他救下我,把我棄之荒野,不是因為愛,而是想要我膈應你,讓你永遠都忘不掉他。還想讓我有朝一日登上至高位,許他與你同穴共寢,”頓了頓,安寧嗤笑,“呵,我答應了。”
“你——”德盛女帝雙唇打顫,鮮血汩汩地從嘴角流出,“你——噗——”
安寧轉身,淡淡啟唇,“母皇,我會讓你們所有人如願的。如你所願登上帝位,如他所願將你們葬在一處。我會與棲梧生下孩子,由她繼承皇位,如先皇所願,呵……”
“好……好……狠……”德盛兩眼一翻,瞬時背過氣去。
【宿主,你不會有孩子的!】
安寧:我知道。
【你很恨她嗎?】
“德盛女帝?”安寧笑,“呵,不恨。”
她只恨始作俑者,恨天地不仁,恨無恥諸神——
“純粹就想氣死她,沒有理由。”她只要信仰之力,萬民的信仰。
大皇女偽善,三皇女平庸,皆不得民心,若事實證明,德盛女帝卑鄙呢?她,軍功顯赫,愛民如子,救民於水火……
安寧走出了殿外,微微頷首,“母皇薨了。”
宮中皆拜,盡顯哀情,“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戰王即位,是為德武女帝。
大赦天下,普天同慶,百姓歡呼。
收失地,懲貪官,戒驕奢,行仁政,澤被天下,萬民景仰。
皇宮地牢,暗潮陰溼,不見天日,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和腐屍味。
安寧帶著白泠走進了地牢。
大皇女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身上發出一股惡臭。
她聽到動靜,抬起頭,睜開眼,見到白泠的那刻突然亮了,鮮血淋漓的手拼命往外擠,急切而渴望,就像要抓住最後一棵稻草,“泠,救孤,救孤——”
白泠眸色清冷,無波無瀾,無喜無怒,更無悲憫,看她的樣子就像曾經看蘇九一般。
大皇女忐忑又失望,雙手伸得更長,終於夠著了少年的白衣衣角,驚喜地抬眸,“泠,泠,孤碰到你了,孤……”
話未說完,雪衣從指尖滑落,卻是少年往後一退,面向來人,“陛下,泠不喜這裡。”
聞言,大皇女驚喜過望,大叫道,“母皇,兒臣錯了——”
一道身影從暗處走來,紅衣似火,她啟唇,“大皇姐連朕都不認識了嗎,嗯?”
“是你?為什麼是你?母皇呢?為什麼是你登基?為什麼——”大皇女瘋癲地大吼大叫,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和頭髮,“孤不信,一定是你,是你故意騙孤!你沒有玉璽沒有聖旨,不可能,不可能——”
“母皇親自下的詔書,朕即位,名正言順,不像大皇姐……呵……”
“母皇薨逝了?”大皇女吼道,“你個賤人,你竟然弒母奪位,孤要為母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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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女叫叫嚷嚷,立刻有人來掌她的嘴,又狠狠揍了一頓,最後淬了口唾沫,“混賬東西,竟然辱罵女皇陛下,不要命了!”
“看到了嗎,大皇姐?敗者為寇,你一輩子都無法翻身,即便身死也入不了皇陵,這就是你的命運。”
“新皇登基,必會大赦天下,孤不會死。”大皇女疼得在地上打滾,再也吼不出聲,乾裂蒼白的唇張合間,粘著一道道血絲。
“可那是母皇下的旨,任朕是新皇,也得重孝道,不是嗎?”安寧挑眉,眼睛危險地眯起,“不過在你死前,朕會送你一件禮物。”
“你不敢殺孤,你不敢……”
“那麼喜歡強迫白泠,嗯?”安寧俯身,抓起她的頭髮,輕笑著拖長尾音,“朕不能親自殺了你,真可惜,不過沒關係,朕不能動手,不代表別人不能。”
安寧放開大皇女,冷冷啟唇,“你們都進來吧。”
幾個中年男人聞聲走了進來,頭髮亂糟糟,容貌醜陋,臉上身上都長滿了惡瘡,有些人甚至一瘸一拐,眼瞎耳聾。
大皇女低吼道,“賤人,你想幹什麼?”
安寧紅唇微勾,“大皇女應當很久沒近男色了,這些人就賞給你了,不必謝朕!”
那些朝大皇女走去,將她圍住,本就醜陋的畫面組合在一起令人犯噁心。
“賤人,孤是你皇姐,你會遭報應的,你——啊——”
“狗奴才,放開孤,放開……嗯……”
大皇女費力掙扎,撕心裂肺地喊著,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迎合。
一面噁心憎恨,一面痛苦享受。
白泠微微垂眸,渾身僵硬而冰冷,雪衣下雙手緊緊捏起,“陛下,泠沒用。”
“好,若是不喜,那便不聽。朕的鳳後本就如此善良,無須強迫自己強大。”安寧走過去,捂住少年的耳朵,柔柔笑道。
少年望著她,微怔。
安寧微微一笑,緩緩掰開他的拳頭,牽著他往外走,“白泠,萬事有我,你受的委屈,由我替你報仇。”
“陛下……”少年抬眸,淡色的眸像是清冷的銀河,星辰閃爍。
行至半路,白泠被人叫住,是帝師慈母般地叫道,“泠兒,是我,你母親啊——”
見少年兩面為難,安寧自是讓他與母親敘舊,還體貼地屏去左右。
母子倆皆道,“謝陛下。”
安寧走後,白泠跪在帝師面前,蒼白的唇顫了顫,“母親,孩兒讓您受苦了。”
啪——
狠狠一巴掌落下,也甩開了面上的輕紗,少年單薄的身子瞬時倒在了地上。
“白泠,你何止讓我受苦,你竟還讓那個賤人侮辱大皇女,你——”帝師氣道,“你太讓母親失望了。”
白泠重新跪好,淡色的眸染了些許情緒,“母親,她是女皇陛下。”
“你竟敢頂嘴!那個賤人算什麼陛下!她什麼也不是!”帝師氣得又甩了他一巴掌,掐著少年的雙肩,冷聲道,“不是母親心狠,是你無用,除了拖累人就沒有任何用處!你三歲那年,若不是鳳後救你,你還能活嗎?若不是大皇女待你情深義重,你早死了。白泠,你翅膀硬了就忘了為什麼活著了?是為了鳳後為了大皇女,你不能有自己,明不明白?母親費心教導你的,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