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昨夜是皇姐跟前的宮女說，皇姐還需要些時辰，讓兒臣先回席上……兒臣一向沒耐心，自是不會等她，便沒多想回席上了。至於後來的事，兒臣一概不知，父皇是不相信兒臣嗎？”
池芫掐了下大腿，第一下沒成功，下了個狠手，硬是疼得擠出了一滴金豆子下來。
看著就是從前那個天真又嬌蠻，沒腦子的玉華小公主。
深深地注視著這個被他明面上寵了十幾年的女兒，半晌，皇帝終是鬆開了捁著她的手。
閉上眼，“好……父皇信你，沒事了，下去吧。”
說著，又開始咳起來。
池芫抿了抿唇，將被捁紅了的手藏在袖中，“父皇注意龍體，兒臣告退。”
“玉華。”
剛轉過身，就聽身後男人沙啞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嘆意響起。
“這樣也好，也好。”
他說著，又喃喃道，“下去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婚事可以讓你母后替你相看起來了。”
微微晃了下眸子，池芫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有些搞不懂這渣父皇到底什麼意思，又好像猜到了他的意思，總之，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出去了。
池芫出去後，又被皇后的人請去了坤寧宮。
她一頭霧水。
這咋還帶連軸的，流水問話。
她估摸著午膳是要在坤寧宮用了，便讓紅袖回去同沈昭慕說一聲，叫其先回。
結果，就見沈昭慕也在坤寧宮了。
還有……
池熠。
不知道為何，她一進門，就感到“三堂會審”的殺氣。
頓時呼吸都變得弱小可憐了些，實在是，這個位面自己除了一開始威風點，後面基本上就是個繡花枕頭……
呸，怎麼能看不起自己呢，不能慫，芫姐上啊！
系統：別的不說，自己喊自己芫姐我就敬你是個自大的宿主。
池芫：別的不說，你一開口我就覺著自己也沒那麼廢物了：）
“給母后請安，皇兄……十七皇子，好巧啊你也在。”
孟皇后眼一抬，“不巧，從你摘星殿請過來的。”
池芫：“……”這就尷尬了。
她不禁瞪了眼沈昭慕，怎麼你平時那麼能耐，對上你未來丈母孃就次次翻車？
訕笑了一聲，“這樣啊，皇兄怎麼有空來坤寧宮？昨晚的事都處理好了麼？”
拼命給池熠使眼色，池熠眨眨眼，裝沒看見地品茗。
池芫便伸手自認為隱晦地比了個“拜託”的手勢。
沈昭慕嘴角笑意更甚，抬手掩飾性地端起茶，假意喝了一口，來掩飾唇角明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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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得差不多了，母后留我用午膳，這不，便將你也喊來了。”
見池芫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池熠到底沒忍心，就開口打破尷尬的氣氛，“母後，讓皇妹坐著聊吧。”
孟皇后淡淡地睨了眼池芫，“過來坐吧。”
指著自己下方的位置，身旁的位子留給了池熠。
池芫“噠噠噠”地走過去乖乖坐下，正對上對面眼波流轉的某質子。
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看熱鬧呢大哥？你這是要娶我的態度麼？
對池芫報以寵溺的笑，沈質子絲毫不覺孟皇后刀子一樣凌厲的眼神注視。
或者說，他知道，也不在意。
“你父皇問你什麼了？”
孟皇后關心地問了一句，就怕池芫被皇帝誆住，什麼都說了。
不過，想到皇帝那日漸西下的身體，孟皇后覺著，就算知道了，幼崽已長大，老龍再厲害也飛不起來了。
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扶持池熠上位的。
池芫見殿內也沒有外人，便將皇帝和她的對話簡潔地複述了一遍。
聽完，孟皇后面上似嘲非嘲，好一會嘴角都維持著冰涼的譏誚冷笑。
似是對皇帝臨到頭了，才想到對這個女兒真心幾分的行為，感到可笑。
但她沒有說出來。
或許，讓玉華覺著她父皇到最後還是心疼她的，也不是一件壞事。
倒是池熠聽了直皺眉頭。
不過沈昭慕在這，他到底沒說什麼，只嘴角翕了翕，半晌憋出來一句。
“沒說漏嘴就好。”
沈昭慕卻跟他對著幹似的，“說漏嘴也無妨，還有我們。”
池熠頓時冷哼，低聲，“當母後的面就敢獻殷勤，活膩了吧。”
對於他的挑釁，沈昭慕只是望著池芫，沒事人一樣地笑笑。
這搞得……
池芫不幫他出頭都不大好一樣。
但池芫就不是個會不好意思和良心痛的，她順著這話，“就是就是，獻什麼殷勤。”
“……”
還是孟皇后咳了聲，兄妹倆才沒繼續集中火力懟沈昭慕。
“玉盈與西趙大皇子的婚事鐵板上釘釘了，這是好事，這些時日，本宮會派人嚴加看管她，不能出任何紕漏。同樣的，還望十七皇子看著些大皇子。”
池芫不禁吃驚地看了眼孟皇后，再看了眼沈昭慕，最後與同樣吃驚的池熠四目懵逼相對。
是她錯過什麼重要劇情了嗎，怎麼最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孟皇后，忽然將狗質子當自己人一樣商量大事起來了？
“母後……”
見池芫這什麼也不清楚的樣子，池熠覺著安慰不少，看吧，一個是妹妹生母一個是妹妹喜歡的人，她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如今當務之急是避免你嫁去西趙，旁的，再做商量。”孟皇后當著池熠和沈昭慕的面，不好直接和池芫說什麼，但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視線。
旁的？
池芫咬了咬唇，請問有什麼旁的你們還可以商量。
疑惑的心情持續到一頓奇奇怪怪的午膳結束。
送走池熠和沈昭慕，池芫還有些暈乎乎的，她用懷疑的眼神注視著沈昭慕，眯著眼壓低聲音，“沈昭慕，你要是又算計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說著，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昭慕無害地笑笑，“怎會。”
等池芫進去後，池熠不禁也眯著眼，“你要是算計我母後與皇妹，我……”
“三皇子，咱們各有所需，確定要對著幹麼？”
一句話，叫池熠噎住。
他臉上神色變幻，“你什麼意思？”
心裡卻隱隱猜到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也不必玩聊齋了。
“芫芫與我是兩情相悅，但舍妹與你——如果成了一家人，就不一樣了，親上加親，也未嘗不可。”
“你不是說不捨得你妹遠嫁？”
池熠眯著眼狐疑。
“嗯，此一時彼一時，三皇子是人中龍鳳，又品性高潔，阿臻若是遠嫁，也不會被虧待吧。”
“……”
道理池熠都懂，但就是想罵一句——
他都還沒賣妹妹呢，這狗東西居然將阿臻給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