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找我來有何吩咐？”
池熠走後，沈昭慕還沒來得及收拾殘局，就被沈齊的人帶走了。
準確來說，不是沈齊的意思，而是沈齊帶來的謀士的意思。
“咳，找你來自然是要緊的正事，”沈齊瞥了眼那謀士一眼，後者恭順又嚴肅地點頭，隨後出去，於是沈齊便招招手，跟使喚小狗似的叫沈昭慕上前來，沈昭慕裝沒看見，他便“嘖”了聲，不耐煩地起身走到沈昭慕跟前。
“皇兄請吩咐。”
“你可知東楚有個秘密的兵器庫？”
沈齊壓著聲音，眼裡劃過野心和異色。
沈昭慕眸子微微一晃，“知道。”
東楚的兵器造就十分了得，當初西趙會在兩軍對陣時最終失敗，也是輸在了東楚的兵器上。
說是東楚有個暗不見天日的兵器庫，裡頭的工匠一旦入內，除非鍛造出了無雙的兵器，否則，終身不得外出，而這些工匠手藝高超，鍛造出來的神兵利器可助將士們如虎添翼……
只是，東楚這神乎其神的兵器庫，只聽聞過，卻無人知曉在哪，準確來說，是不知道怎麼進去後還能安全出來。
唯有歷代的皇帝才有地形圖，靠著地形圖規避了機關暗器，才能順利進出。
此時，沈齊這般問，沈昭慕垂首時，掩去眼底的深思。
看來他可不只是來聯姻的，應是打著聯姻的旗幟，盜取東楚的兵器庫地形圖，以便西趙的下一步動作。
他那父皇如今年事已高，比起東楚皇帝，身子骨是更不濟，竟還有這個心思……
不，沈昭慕想著剛剛出去那人，恐怕是沈齊門下幕僚指點過，想要在父皇面前邀功，才將主意打到了兵器庫地形圖上。
“說來也是可嘆，想我西趙偌大一國，卻偏居於常寒的北邊，東楚卻佔據如此寶地，富庶不已……若非是西趙在兵器上略遜一籌，也豈是如今這般要靠聯姻來穩固局勢的田地……”
他故作感慨著，只是他可能沒有事先對著鏡子演習過，用一張輕浮的臉，說著這般正經嚴肅的話，也虧得面前站著的是沈昭慕，要不然換個人可能就失笑了。
“既是不願用聯姻穩固局勢，大可不必聯。”
沈昭慕卻逮著了機會，立即淡淡地開口順著這話道。
沈齊：“……”這人懂不懂聽話？
他的重點是聯姻麼？
“哎，身為父皇的嫡長子，有些重任不得不擔，這東楚的玉華公主聽聞是個刁蠻跋扈的，要不是為西趙著想，大皇兄真不願娶這等無才無德之女。”
聽著沈齊這話，沈昭慕冷笑了聲，是的，極輕地冷笑了一聲，他笑沈齊當自己是傻子呢，若說池芫無才無德，那沈齊就更和德才沾不上邊了。
一個草包，好色成性，還好意思嫌池芫無才無德？
至少池芫生了一張對得起嫡出的臉，他沈齊呢？何德何能？
“你笑什麼？”沈齊皺眉，覺著這個十七弟的笑聲怪叫人不舒服的。
沈昭慕收了神色，語氣波瀾不驚地道，“沒什麼，只是覺著既如此委屈，皇兄不如也看看旁的公主，聽聞玉瓊公主精通琴棋書畫，模樣也不錯——當然了，比起才情樣貌身世，還是玉盈公主最為突出，大皇兄若是見過她，便知什麼叫，才貌雙全，德才兼備了。”
面不改色地將玉瓊拉出來當墊背的，隨後將注意力往玉盈身上引，沈昭慕“誇”起玉盈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說得沈齊一愣一愣的，他並非是不滿意池芫，相反，他是太滿意了，但十七一向清高，又很有才華，他不這麼說反話，怕被輕看了去。
沒想到，對方信了不說，還給他推薦起了東楚其他的公主。
玉瓊公主？沒聽說過。
至於玉盈公主……
沈齊摸了摸下巴，“對啊，你在東楚皇宮住了兩年，對皇宮裡的美……公主比我要清楚太多了，你這般眼高於頂的，居然能這般稱讚玉盈公主，想來她是真的才貌無雙了……等三日後東楚皇帝設宴款待咱們時，我定要去一睹芳容。”
暗自勾了下嘴角，沈昭慕故作可惜，“這……也好。”
彷彿對玉盈公主還存著些想法似的。
沈齊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頓時眼神變了變，他淫邪地笑笑，“怎麼，你小子喜歡玉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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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更要見見了，如果是沈昭慕喜歡，又的確才貌都上乘，那麼，這女人就屬於自己了。他打小就喜歡搶最好的東西，女人也是，既然是十七喜歡的，那就是最好的，必須是他的。
“不敢，十七只是來東楚為質的，豈敢有別的心思。”
沈昭慕微微斂目，一副謙順的模樣。
沈齊很滿意，他要的就是底下這些個弟弟們，老實溫順，安分守己。
於是，玉盈公主的事暫在沈齊心中留下了印記，他言歸正傳，將自己的目的直接告訴了沈昭慕。
“你出入皇宮方便，又與宮中皇子公主們交往密切，總有辦法下手，這樣，兵器庫地形圖一事就交給你來辦，你這件事要是做好了，回去後，父皇定會重重有賞於你。”
說著，沈齊伸手拍了拍沈昭慕的肩，眼裡詭譎翻湧，唇角勾起一抹野心勃勃的笑來，“他日若我登基，必也少不了你的好處，列土封疆時，第一個便是你了。”
沈昭慕內心嗤之以鼻，只怕是我為你萬死找到地形圖，你回去邀功，將我一腳踢開吧。
如今的沈昭慕沒有一心想要對付的敵人，心思便淡了不少，他只想著舒服自在，早些回西趙，並不想立什麼功建什麼偉績。
只是……
沈齊既找上了他，便不容他拒絕。
無法，沈昭慕次日便只能進宮去，順道，看看在摘星殿樂不思蜀的沈臻。
當他看見並坐一榻，頭挨著頭共看一本話本的池芫和沈臻時，總算是理解那日寧可丟下棋局也要急匆匆離去的池熠的心思了。
因為，此時他就是當時的池熠。
緊張了。
這二人未免太過要好了，池芫幾時是這般粘人軟乎的性子了？
“見過玉華公主，阿臻，你怎還在摘星殿叨擾公主雅靜？”
於是，他揚聲，打破了眼前這副歲月靜好的氛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