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川江小鎮上。
柔軟的麥田被輕風拂過,帶著麥香和金黃,暈染在陸白的眼中。
他身上還揹著藥箱,儼然是才出外診回來。
可無論他每天有多忙碌,又有多辛苦,都會在這片安靜的麥田前,站一會兒,發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發呆的時間裡,是多麼的難得。
“修澤,我今天去給二叔家的小孩子看病了。
他跟你一樣,都是哭著喊著要找一個打針不會疼的醫生呢。
呵呵——
唉,這話要是讓你聽見了,你肯定會說。
我才沒有哭著喊著呢!”
陸白一個人望著眼前的茫茫一片,學著修澤的口氣,想象著那樣的畫面。
儘管距離修澤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之久,陸白也看似從之前的那份哀傷中走了出來。
但是,他的心,卻永遠的擱淺了。
當我們終於明白了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後,我們再去追求的並非是愛情的本身。
而是我們沉浸在其中的感悟。
這樣的感覺,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更不是每個人都會相同的。
陸白很清楚,修澤是走了,而不是離開了。
“修澤,我知道你是不會離開我的。
就算是你用自己一個人抵抗了整個黑暗,就算是你用盡了全部的生命消滅全部的暴力。
但都沒關係,以後的我,會跟你同在。
你永遠都跟我在一起了,這樣的感悟我無法訴說,但是我也終於明白——
你說過的,我們會永遠再一起。”
當陸白默默地閉眼,雙手捂住心口處的時候。
他知道,那裡隱藏著最後的秘密。
入夜。
邵思年從外面打工回來。
如今他也已經在川江這個小鎮上定居了。
他之前要將修澤給他的銀行賬戶轉交給陸白,卻被他拒絕了。
用陸白的話來說,那便是——
“我有修澤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我什麼也不在乎,更不需要。”
是的,陸白怎麼會要這些金錢呢?
倘若這些金錢真的可以讓修澤起死回生的話,那倒是可以試試看。
但,可惜——
末了,邵思年只好用這筆錢在小鎮上開了一家餐館。
他一個人又當老闆,又當打工的,忙忙碌碌在其中,倒也覺得這日子過得不錯。
直到今天早上,一封信打破了這一段時間的安靜。
“陸白!陸白!”
邵思年丟下單車就往陸白的房間內衝去,更是一把推開房門,不管不顧的喊道。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有人要在小鎮上投資建設一家醫院!
而且還指明要你當院長!
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
陸白正在燈下畫著修澤的畫像,手中的鉛筆忽而一頓。
這素描還是修澤當初閒來無事教陸白畫著玩的,卻不想——
如今已經成了另外一種回憶。
驀地,陸白也被邵思年這番話說的大驚。
電光火石間,他猛然的想到了什麼,甚至是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心情一頭衝去。
“呼……呼。”
耳邊的風,和陸白的心情一樣不斷的跳躍著。
這種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卻還要抱著一絲絲希望去期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