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澤嘶吼著說出自己心裡已經憋屈了太久的話,只是在他最後凝望邵前輩的瞬間——
他始終忍不住得鼻頭泛酸,眼裡忍著淚光,喘息道。
“就是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才會比任何人都活得更加痛苦!
但現在,我想換一種方式,不行麼?
難道就沒有人問問我,看著自己身邊的隊友從十米跳臺上栽倒下去終身無救的感受麼!
難道,你們就不能多理解我一點,多關心我一些麼!”
終於有機會,可以將自己渴望的東西說出口。
終於不用去扮演一個過分聽話的孩子,這樣的感覺——
對修澤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改變。
“我已經受夠了太久,沒有反抗,甚至都沒有反問。
我認真的超額完全更多的訓練,我一次次的往最前進的方向奔跑。
可為什麼我連休息的權利也沒有?
為什麼等到重新收拾心情,重新出現的時候,你們在乎的還只是成績?”
修澤之所以如此失望的質問,只是他以為邵前輩會給自己更多的鼓勵,而不是——
跟其他人一樣的反對,儘管他反對的方式還算是溫柔的。
半晌後,邵前輩的臉色平靜的毫無波瀾。
他既沒有被修澤的怒吼震驚,也沒有被他的不滿失望。
邵前輩只是淡淡應聲道。
“你以為你現在所經歷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不瞭解麼?
你所經歷的全部,我都經歷過。
看著別人聚餐放縱,看著別人揮霍遊玩,看著別人出雙入對。
而我,我們,永遠都是嚴格的自律,被別人笑著稱呼一句超人。
但只有自己才知道那是連睡夢都無法安穩的痛苦糾結。
可我們為什麼要有這樣的選擇?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心裡面有著自己的目標,有著自己的執念?
不走上奧運會的運動員根本算不上運動員。
不拿下一塊金牌的運動生涯,即便是死了也會終身抱憾。
這些話——
在運動員的世界裡,早已充滿了。
以至於我們都聽得毫無感覺。
因為我們自己很清楚,沒有付出,沒有一個人去走過這樣的獨木橋。
我們只是一個連自己都拯救不了的弱者。
我們沒有資格站在最高處,更沒有權利去看那樣的風景。
小澤,你以為我只是在阻攔你跟那個小朋友組隊麼?
你錯了——
我說在阻止你,走上自己人生錯誤的岔路口。
我不希望你受傷害,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甚至是整個運動生涯上的。
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努力,所以也只私心的想要你獲得比別人更多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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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天賦,你這樣的條件和環境,本來就應該站在巔峰之上啊!”
邵前輩的話,一句句的落入修澤耳中。
他知道,也理解,更珍惜。
他接受著邵前輩對自己的勸告和關懷,儘管這不是修澤想要的方式。
但就像是親人之間怎麼都無法割捨的情懷一樣,修澤只是——
淡淡的嘆息,緩緩的搖頭,滿目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