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嬌目測了一下，受陸啟斯控制的喪屍大約在兩萬頭左右。
而希望基地有百萬人口，其中半數都為訓練有素的軍隊，外面還有一道銅牆鐵壁作為庇護
所以如果想讓喪屍大軍將希望基地包圍脅迫楚清瀾交出蘭昭，目前來看還遠遠不夠。
他們只能等。
顧嬌嬌將視線撤回，無意間瞥見陸啟斯的側臉，整個人愣了一下。
他臉上的肅殺與冷漠，是她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全然陌生的神情，就好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一樣。
尤其染上了暗紅的瞳孔，直叫人膽戰心驚。
陸啟斯察覺到顧嬌嬌的注視，偏過頭，得意地咧嘴笑。
好像在說：看，我棒不棒！
看見眼前的陸啟斯變回了自己所熟悉的那個蠢萌蠢萌的大狗勾，顧嬌嬌心裡莫名生出的緊張情緒慢慢散去，彎著唇連聲誇了他好幾句。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別再把你累壞了。”
見差不多了，顧嬌嬌開著玩笑讓陸啟斯收回精神力。
陸啟斯聽見她說的累字，眼睛閃了閃，放開對喪屍的控制後身體一歪靠在了顧嬌嬌身上，從嘴巴裡哼出一個模糊不清的音節。
“誒。”
“真的累了啊？”
顧嬌嬌有些驚訝，她之前看陸啟斯揮刀時根本不需要停歇的模樣，還以為喪屍的體力是無窮無盡的，沒想到精神力對他的損耗竟然這麼大。
陸啟斯可憐兮兮的嗯了一聲，弓著背將下巴磕在懷中人的肩膀上，手臂更是放肆的環住了她的腰。
她昨天只說不讓親親，可沒說不讓抱抱。
“你這……有點不持久啊。”
顧嬌嬌摸著陸啟斯柔軟的頭髮嘀咕了一聲，正要把他帶下樓，卻眼尖看到有個黑點越發接近。
像是無人機……
顧嬌嬌順手從陸啟斯口袋裡掏出球，在他幽怨的眼神中朝那架裝置砸了過去。
“乖，過幾天我再給你找十個。”
顧嬌嬌安慰了陸啟斯幾句，馬不停蹄的帶著他挪窩。
這裡已經不再安全了，希望基地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
就在顧嬌嬌擊落無人機的前一秒，她跟陸啟斯在一起的畫面已然透過無線電傳回了希望基地。
蘭昭一眼就認出了147身邊的女人正是不久前在搜尋行動中不幸“遇難”的顧嬌嬌，沉默片刻，忽然笑出了聲。
“真是個狡猾的女人，竟然連我都騙了過去。”
楚清瀾還未走進實驗室就聽裡面傳來蘭昭的笑聲，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這下越發冰冷了。
助手看見那道穿著軍裝的挺拔身影，提醒過蘭昭之後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蘭昭知道楚清瀾來了，卻沒有回頭，依舊保持著坐姿，眼睛只盯著pad裡靜止的畫面，臉上帶著面具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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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邊的容器裡，連線著數十根導管的眼球看起來陰森可怖。
“我找到他們了，就在A市。”
楚清瀾一步步走到蘭昭身旁，她拿起裝著眼球的容器，眯著眼睛握在手心裡把玩。
“147出逃事情不知被誰傳了出去，聯邦政府的人逼著我給他們一個交代，你那個好哥哥，可是迫不及待想將我取而代之了。”
曾經的147是人類的最大助力，然而一旦他脫離掌控，他就成了懸在人類脖子上的死神鐮刀。
蘭昭面上笑容不改，他將視線從pad移動到楚清瀾手裡的容器上，鏡片後狹長的眸子裡閃著幽光。
“據我所知，那個讓顧嬌嬌不惜捨命相救的女人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而顧嬌嬌現在就在147身邊，147非常聽她的話……”
蘭昭話未說完，楚清瀾就鬆開了手中的容器。
隨著清脆的碎裂聲在實驗室裡響起，蘭昭的瞳孔收縮到極致，他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色的軍靴踩在眼球上。
他的實驗——
楚清瀾攥住蘭昭的領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眉目是一貫的殺伐果斷，“蘭昭，如果一個月之內不能將147擊斃，我也只能把你交給聯邦政府處置了。”
親手創造出人間殺器的蘭昭，無疑是最大的罪人。
蘭昭拳頭一點點攥緊，他反擊的念頭剛一生出來，就被對方察覺，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男人的臉被打偏過去，眼鏡摔到地上，嘴角亦狼狽的溢位了血。
蘭昭維持著這個動作足足過了十幾秒，他用舌尖舔去嘴唇的血，轉過頭來對楚清瀾笑，“阿清……”
“別再給我惹麻煩。”
楚清瀾冷漠的丟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公事公辦的態度完全看不出半分私情。
蘭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淺，他垂下眸子，看著地上那顆已經看不出形狀的眼球，眼眶越來越紅。
沒關係，沒有了147，還可以有447、747，他一定能找到結束末世的辦法。
到那時，自己在她眼裡就不會只有洩慾這一個用途了吧。
……
顧嬌嬌這回挑選了一個十分闊氣的別墅，有陸啟斯在，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趕跑了在院子外遊蕩的喪屍，毋須拎包即可入住。
而讓顧嬌嬌最滿意的是，這戶人家採用的是太陽能發電裝置，雖然有些裝置已經因為年久失修無法使用，最起碼熱水器和客廳裡的燈是好好的，她可以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了。
因為被顧嬌嬌扔了球，陸啟斯一路上都有點悶悶不樂，尤其進入別墅之後，更是一聲不吭的找個牆角蹲著去了。
顧嬌嬌能感受得到陸啟斯心情的低落，不過在謹慎的查探好周圍的環境之後，才去地下的儲物室裡翻找，果真被她找到了一筐高爾夫球。
陸啟斯聽見身後傳來顧嬌嬌的腳步聲，額頭蹭著牆，把臉換了一個方向。
顧嬌嬌將球筐放到陸啟斯腿邊，跪坐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
“好了，別生氣了，快看我找到了什麼，都是你的。”
陸啟斯快速瞄了一眼那些堆在一起的高爾夫球，從鼻子裡用力哼了一聲，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他才沒那麼好哄，除非摸頭、不，是要讓他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