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九開著車到了半山腰基地。
基地裡的場景已經和蘭九離開時截然不同。
她離開時，這裡空蕩蕩的，而現在，這裡裡裡外外都站滿了人。
那些人群中，有一些是蘭九熟悉的面孔，多是周家溝的人，還有一些是鄰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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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外的人們狀態都不怎麼好，拖家帶口，大包小包的。
他們眼底的青黑如何也遮擋不住。
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卻安靜的可怕。
大多數人都沉默著，不知在想著什麼。
突如其來的末世打亂了他們對未來的規劃，他們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活著會變成一種奢望。
他們拿著糧食，一一交給基地門口的人，然後會獲得一張特殊金屬製成的卡片。
葉柏恆也在基地門口，他要確保進來的人身上沒有喪屍留下的傷口。
被喪屍抓咬後會變成喪屍這件事，已經不再是秘密。
對於葉柏恆的檢查，人們也並不抗拒。
小貨車上的葉女士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基地的掌權人是誰，立馬跳下車，揮著手喊道：“小恆！”
“是我呀！我是葉阿姨！”
葉柏恆忙完手裡的活，抬起頭來，見到葉女士便禮貌的喊道：“葉阿姨。”
這一聲葉阿姨彷彿讓葉女士找回了主場，扯著嗓子道：“哎喲，小恆都長這麼大了。”
“咱們得好幾年沒見了吧。”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打架可兇了，還是我給你拿的紅花油，你記得不？”
葉柏恆一邊和葉女士寒暄著，一邊又看著小貨車的方向。
葉女士提前下車後，蘭九一路把車開到了基地裡面。
車輛開動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少人都認得那是葉柏恆的貨車。
可怎麼見著，裡面開車的是個小姑娘呢？
不少人帶著疑惑八卦的目光看著那輛一直駛向基地裡面的小貨車。
......
蘭九戴著棒球帽，一張臉被擋了一大半。
沒有人認出她也是正常。
蘭九停好車後，繃著一張臉，連樣子都沒有裝，更沒有和別人打招呼的心思。
下了車就往基地裡走去。
今天的蘭九正在重塑自己的觀念。
這是亂世，善良沒用，軟弱沒用，只有永恆的利益。
只有強大起來，讓自己變得有價值。
她才能夠擺脫這種鬼日子。
“蘭九。”
在基地門口蘭九被叫住，蘭九回過頭，是葉柏恆。
蘭九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的異能，於是她停下了腳步。
她已經開始在用能力來區分人群，以及她該有的不同態度。
弱者從來沒有拒絕的權力。
即使此刻蘭九一句話都不想說，但在葉柏恆叫住蘭九以後，她還是停在了原地。
葉柏恆看出蘭九的不對勁，懶散的目光在看到蘭九脖頸處清晰可見的指印時陡然一凝。
“怎麼弄的？”
不是戲謔的語調，認真的語氣倒是少見。
蘭九突然好奇起來，葉柏恆究竟對她是個什麼態度。
蘭九突然靠近，仔細看著葉柏恆的眼睛，問道：“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葉柏恆眼眸微動，薄唇輕啟：“取決於你。”
“有一件事，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但告訴你也無妨。”
“蘭九。”
“我永遠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永遠。”
.......
蘭九回到周姨所在的那片小地方。
蘭九離開的這幾日。
周姨倒是把這裡打理的井井有條，還支起了一頂挺大的帳篷。
至於帳篷哪裡來的，答案毋庸置疑。
定是葉柏恆給周姨拿過來的。
葉柏恆之前的話讓蘭九很驚訝。
卻無疑給了蘭九一劑強心針。
至少在這末世，蘭九暫時有了一個可以使喚的人。
那人還是一個異能者。
當然只是暫時。
除了自己，蘭九誰也不信。
在聖母系統的口中，蘭九無惡不作。
在齊尚宇他們眼裡，蘭九惡貫滿盈。
也許，蘭九上一世也救過一些人，比如葉柏恆。
既然未來的她那麼有權有勢，想必救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與其去相信二十年來都沒什麼交集的人，愛她愛到骨子裡，不如去相信他貪慕她未來的權勢。
既然她上一次可以站在頂端，這一次一樣可以。
他們重生的只是命，不是腦子。
沒腦子的蠢貨無論重生幾次，都還是蠢貨。
......
遠遠站著的葉柏恆一直用餘光注意著蘭九。
當看見蘭九逐漸露出熟悉的冰冷目光，葉柏恆心裡一沉。
篝火旁二十歲的蘭九慢慢的和印象中那個陰狠冷漠的蘭九重合。
難道還要走一遍同樣的結局麼？
.......
海城。
柳佳妮跟著齊尚宇，周曉芳兩人去了海城高速路旁的一棟民宅。
末世來臨，電路系統早已癱瘓，淡水管道也沒有堅持多久。
公共交通工具已經停止，想要離開海城的人只能自己駕駛走高速公路。
齊尚宇找到的這棟民宅視野極好，站在四樓的窗邊，便能夠清晰看清高速公路所有透過的車輛。
柳佳妮不明白他們在找誰。
每一日，齊尚宇和周曉芳都會輪流在視窗坐著，看著窗外不斷逃離海城的車輛。
在之前的末世，柳佳妮加入齊尚宇他們隊伍的時間較晚，很多過去的事情她都不太清楚。
於是，柳佳妮找到周曉芳，輕聲問道：“芳芳姐，你和尚宇哥在找誰啊？是我們之前的隊友麼？”
周曉芳耐心解釋道：“你應該聽過恆這個代號吧。”
柳佳妮點頭，她當然聽過。
代號恆，那個憑著一己之力阻攔喪屍首領江淮，救了即將被殺的十萬餘人。
聽說還是唯一一個異能十級的異能者。
可惜了，那般厲害的人居然活的還沒她久。
柳佳妮又問道：“代號恆會從這裡經過麼？”
周曉芳：“會。”
“代號恆，真名叫葉柏恆，也是海城人。”
“如果他要離開，必然會經過這裡。”
葉柏恆，柳佳妮細細咀嚼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她似乎之前在一品苑樓道處聽二十歲的蘭九提起過。
那個蘭九對周曉芳說：“而且，當時的流言也是你自己放話，說葉柏恆已經與你私定終生。”
柳佳妮看向周曉芳的眼神開始變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