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小九悄沒聲的化成了當初那個小女孩的模樣。
它待著姜曼的光影旁邊，就像兩人初見時。
小九：“你怎的醒來這般晚？蕭宇軒等了你很久，前幾日已經下葬了。”
姜曼：“那個蕭家的小孩麼？等我做什麼，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死了麼。”
小九：“蕭北川只說你是消失了。”
姜曼：“哦。”
小九：“蕭北川也等了你很久。”
姜曼：“嗯。”
小九：“你應該很喜歡他。”
姜曼：“誰告訴你的？”
小九：“你在他面前一共扶了兩百多次髮髻。”
姜曼：“.......就你眼睛好使。”
小九：“姜曼。”
姜曼：“嗯。”
小九：“對不起。”
姜曼：“你瘋了？說胡話呢？”
小九：“我當時......如果不鬧脾氣，好好的提醒你，是不是就不會產生罪惡值了，你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嗚嗚嗚.....”
姜曼：“閉嘴，別哭！醜死了。”
小九：“嗚嗚嗚.....我控制不住寄幾。”
姜曼：“和你沒關係，程鹿想殺我，當時她又是氣運之子，沒有那次也會有下次。”
小九：“我當時.....嗚嗚嗚也不該那麼罵你，對不起，我對你有偏見.....”
姜曼：“....你真的夠了！你在這樣，咱們不用聊了。”
小九：“不過，我也確實該走了。”
姜曼：“哦，走吧，不送。”
小九：“我明天給你送個東西再走吧。”
姜曼：“隨你。”
*
翌日。
小九去蕭家後輩那裡取來了一個木箱，木箱是金絲楠木做的，周邊都是精細的雕紋。
小九揹著那個包袱在生命樹坐了很久，一直到深夜，才等到了那個人出現。
淺綠色的光影這次卻是連人形都懶得幻化了，只一團漂浮著。
姜曼：“帶了什麼東西？”
小九開啟木箱，在瑩綠的光影照耀下，能看清那是一條火紅的石榴裙。
姜曼：“哦，這個啊，當初你給我那個夢境中，我不就穿著這個衣裙進宮的麼。”
小九：“是啊，這其實是蕭北川給你大婚那一日準備的衣裙，後來他將這衣裙遞給你父親後，便上了戰場。”
“再後來你就知道了，蕭家被流放，你也跟著去了。”
姜曼：“.....”
那團光暈在那木箱上漂浮了很久，然後又飛遠去，停在與小九等高的位置。
姜曼：“我以為是我父親準備的，這衣裙倒是好看，只要是認識我的，看見這衣裙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定是我。”
“原來，是他給我定做的麼？”
小九：“蕭北川期待那一日，期待了很久。”
姜曼：“嗯，我知道。”
小九：“他到死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他。”
姜曼：“嗯，怎麼會愛過呢？小怪物你該知道，我只愛我自己的。”
小九：“是麼？”
姜曼：“是啊。”
小九離開了，離開這個位面世界了。
現在，整個世界，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和姜曼聊聊天的人了。
姜曼偶爾會飄出很遠，看看現在的人們在忙碌些什麼。
但她似乎是不能離開綠洲城的。
偶爾姜曼也會想起那個碎片般的夢境，那個夢境中的自己穿著蕭北川為她定製的衣裙走進了皇宮。
那個夢境中的蕭北川可能後悔極了，他居然曾愛過這樣不堪的一個人吧。
姜曼從來沒想過活多久，一開始她只是不甘被父親忽視輕蔑，想要建立一個女子為尊的王朝罷了。
可是後來，好像也沒有成功，反而陰差陽錯的成為了新城的信仰。
或許不是陰差陽錯，是她刻意為之。
姜曼不喜歡善良，救世主之類的稱號放在自己身上，她寧願被稱為精通算計的，自私自利的毒婦。
她從來不顧別人如何看她，傾慕也好，厭惡也罷。
她只管去做事就好。
只是，可惜，唯一一個知曉她不堪卻願意為她兜底，明白她軟弱卻從不聲張，知道她需要便挺身而出，這樣的人被她弄丟了。
蕭北川，忘了告訴你。
無論是年少時那首情詩，還是後來的衣裙，我都很喜歡。
*
“位面世界脫離中.....”
“脫離成功！”
小九疲憊的躺在床上，這一趟它真的好累。
倒不是這個位面世界有多危險，說實話，還沒有前一個末日世界危險。
就是心累，
攤上一個不省心的宿主。
小九突然驚坐起，它想到這個宿主還是自己主動申請的，更心累了。
還不如等主系統被迫分配的。
來吧，來吧，大家不要的宿主都甩給我吧。
小九擺爛式躺屍。
正當小九昏昏欲睡時時，主系統關於上一個任務的稽核下來了。
“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九十（支線任務：守護程鹿，未完成）。
宿主改造完成度：百分之百。
條件補充：無。
榮譽稱號：傻白甜，欺詐者的專屬小白兔，神明創造者。”
小九：......就無語，前面兩個就沒有必要出現了好麼？
小九又想起那個看起來似乎油鹽不進的姜曼，也許它從未真正的看懂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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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可能改造的宿主，反而改造成功了。
“嘀！宿主分配完成，是否檢視？”
小九點選檢視。
“宿主：鄒星星。
身份：娛樂圈影后的私生女，被拋棄在福利院，非典型性海王，職業小三，全球通緝欺詐犯，導致許多企業破產，以及許多家庭破碎。
罪惡值：A級。”
小九皺眉，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職業小三誒!
小九在歇一歇和立即前往新世界之間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立即前往新世界。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定然長眠。
.......
街道旁的福利院。
聖母系統很快鎖定宿主，立即繫結。
“聖母系統001竭誠為您服務。”
“經檢測預判，宿主將會在未來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成為一名人人厭棄的人渣。”
“希望宿主在本系統的監督下，能避免慘劇發生，從此一心向善！”
小九看著被系統繫結的小孩，陷入深思。
現在剛滿三歲的鄒星星茫然的撓了撓腦袋，是什麼在腦袋裡面說話呀？
小九崩潰。
為什麼沒人告訴它，宿主現在才三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