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城主心思各異的告辭。
至於他們會因為這作物而對新城有所忌憚，還是因為這作物野心更加旺盛，這都與北涼王無關了。
.......
又過了幾日。
聽說那些被派往去尋找新城蹤跡的人被捲入大漠的風暴中，無一生還。
北涼王看著一封封被送上來的密報，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道：“這君佑城似乎從頭到尾都未曾露過面。”
“不應該啊，君佑城的城主一向夜郎自大，最是狂妄，你說他不想去那新城分一杯羹我都不信。”
有人立即答道：“據說君佑城其實是最先出手的，但被那白色馬車上的一種火器直接給轟塌了小半個城牆，自此再沒有出過聲響。”
北涼王：“什麼火器可以直接轟塌整個城牆？”
沒有人能告訴他答案，就連受害者君佑城的城主也是一臉懵，據說這效果還是那白色馬車上的人第一次使用不熟練，目標對歪了導致的。
在沒過多久，想要去新城的聲音逐漸變小，因為這饑荒徹底開始了。
存糧見底，饑荒開始。
都說去新城是死路一條，原因有二，一說之前那些乘坐白色馬車前去的人無人生還，一說後來自主前去探路的人不見屍骨。
總之，不再露面的新城徹底成了人們口中的一個荒誕的故事。
比起虛無縹緲的新城，更多的人開始往江南逃命。
*
姜曼是在今日午時收到小怪物提醒的。
聖母系統：“宿主，最後一個主線任務釋出：守護蕭北川！”
姜曼慢條斯理的喝著粥，“我猜，蕭北川大概是不需要我來守護的。”
蕭北川戎馬一生，在夢境中與異族結盟，鐵騎直接踏破寧安城。
她守護什麼啊？
她還等著蕭北川來西北守護綠洲城呢。
小怪物分明說這蕭北川三月前就往西北趕，怎的現在都還不見人？
聖母系統有些悲傷的看著宿主，道：“守護物件蕭北川被異族俘虜，進入生命倒計時，任務完成機率百分之零點九。”
調羹掉在碗裡，兩相碰撞發出的聲音在屋裡迴響。
姜曼無助的撐住雙額，“什麼時候的事。”
聖母系統：“剛剛。”
姜曼：“之前為何不說？”
聖母系統：“此時才觸發主線任務。”
觸發任務的條件是蕭北川命懸一線。
這是一個死局。
姜曼仰躺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腦海裡想了很多。
是了，這小怪物說過，目前為止能夠完成任務的只有一個宿主？
那之前的人呢？
姜曼完成任務至今，並未覺得釋出的那些任務有多艱難。
她之前只覺得前面的宿主蠢笨，才無法把握住這機會，如今才明白死局在這裡等著她。
姜曼：“每個宿主最後一個任務都是死局吧，小怪物。”
聖母系統：“也不完全，有的任務難度會平均分佈，有的任務難度會完全集中在某一個任務上，這個是隨機決定的。”
“有的宿主第一個任務都完成不了，有的宿主一路順遂，直到最後一個任務。”
姜曼：“比如我是麼？你早就察覺到了是麼？”
聖母系統：“嗯。”
姜曼：“改造成功與任務通關並不衝突，他們是分開計算的，所以你高興於自己至少可以達成一個成就。”
聖母系統：“嗯。”
姜曼：“小怪物，你很討厭我，為什麼？”
聖母系統：“不知道，這世上總有人討厭你，也總有人喜歡你，這不稀奇。”
姜曼不再問。
是的，這很正常。
所以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因為你的存在而欣喜若狂，看著我穩坐魚臺不知深淵臨近，看著我逐漸被吸入旋渦而不作為。
只是因為你不喜歡，就連提示都不給我。
姜曼低著頭，再一抬頭已是淚眼婆娑。
不怒不怨，只是靜靜的呆坐在地面。
這是聖母系統不曾遇見的情況，它遇見過瀕臨死亡癲狂求生的，見過破罐子破摔的，見過痛哭流涕祈求它救救她的。
唯獨未曾見過姜曼這般陷入絕望時，不怒不怨，卻又讓人心疼不已。
坦白說，姜曼落到這個地步是聖母系統意料之內的。
聖母系統也從未想過提醒她。
它寧願姜曼此時發狂怒罵，也好過現在這般認命自嘲。
剛擁有自我意識不久的聖母系統一時不明白自己的心情變化，剛想遮蔽，就看見姜曼雙眼含淚抬頭說道：“小怪物，這世上討厭我的人很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我知道我惡毒，狠辣，殺了很多不該殺的人，你說得對，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他們雖是奴僕，卻也是我們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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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悔過，我當時不該那麼對他們，可是我確實連改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怪物，希望下一次，你能夠遇見一個讓你喜歡的宿主........”
姜曼說完這些話，便低下頭來，青絲垂在地上，身體頹然的半支著。
聖母系統心裡感覺更奇怪了，姜曼的話不停地在聖母系統的耳邊迴響，猶豫再三，它還是開口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它上一個世界偷的氣運還剩一點，用一次抽獎還是夠得。
姜曼抬眼，那雙狡黠的雙眼被藏在一頭青絲中，她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儘量讓聲音微微顫抖的程度。
姜曼：“是麼？”
聖母系統：“是的，宿主可以用積攢的信仰值兌換一次轉盤抽獎，我還剩一點氣運大概能幫助宿主抽到最有用的工具。”
姜曼：“之前的夢境碎片也是你幫我抽到的麼？”
聖母系統：“是的。”
姜曼：“會給你添麻煩麼？”
姜曼越這樣，與之前對它的態度反差越大，聖母系統就越受不了。
聖母系統：“不會的，現在就開始吧。”
雖說它那點氣運是準備在另一個世界用的，畢竟不是每一次的位面小世界都能遇見氣運之子的。
它確實就只打算這個世界達成改造成功的成就，畢竟它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的宿主磁場不合，而且隨著任務逐漸的釋出，它也察覺到這個位面的終極任務怕是不簡單，或者是個死局。
但現在，唉，聖母系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看不得一向內裡跋扈傲慢，外表裝模作樣的姜曼如今這般顧影自憐的模樣。
還不如歇斯底里的發狂，也比過現在讓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