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還是和之前一樣，冷著一張臉，亦步亦趨的跟在秦悅的後邊。
秦悅驚訝地看她一眼，道：“小九，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關鍵是，有沒有被誰看見......
聖母系統眼睛都沒眨，奶奶的聲音，但卻是毫無情感波動的，冰冷的話語從她的口中說出：“就剛剛，我覺得你一個人去百貨大樓那邊的話可能不太安全。”
秦悅一時語塞，就是，怎麼說呢......
一個還不到她小腿高的小女孩，跟她說她一個人去，不太安全，得陪著她，要保護她。
就很違和。
聖母系統似乎是察覺到秦悅的沉默，側眼仰頭看過去，沒有再解釋什麼，只是加快腳步率先往前走去。
秦悅跟在她的後面推著腳踏車，車後座綁著的是今天準備賣的一些食物。
小九一個人急吼吼的衝在前面，秦悅不得已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聖母系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位宿主格外的操心。
大概就是存在一眾人，你一見到她，你就會忍不住想要為她考慮，幫她做事，為她操心。
秦悅這位宿主雖然外貌看起來屬於豔麗兇狠一掛的，但是相處起來就會發現她是一個大大咧咧，粗神經，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再單純不過的一個女孩。
就是那種很容易被騙的樣子。
後來秦悅跟上了小九，兩個人到達百貨大樓廣場附近的時候，那裡已經非常熱鬧了。
兩人到這裡的時候大概快中午。
數不盡的人從百貨大樓裡出來，在四周尋找午飯的落腳點。
時值飯點，飢腸轆轆的人們將四周的飯店和小食攤包圓了。
這次不用小九提前喊，秦悅直接開啟腳踏車後座的兩個紙盒子，將它們放在一個木架上，然後扯著嗓子喊道：
“好吃爆汁兒的香煎包誒，好吃爆汁兒的香煎包誒！”
“便宜不貴！”
“買到就是賺到！”
“便宜不貴！”
“買到就是賺到！”
秦悅的聲音很清亮，在一眾大媽和大叔的商販的叫喊聲中，顯得尤為突出，但又巧妙的融合在裡面，秦悅的小攤位，逐漸成為百貨大樓廣場附近的又一處景色。
其實壓根兒就不用秦悅怎麼喊，她的食物剛一擺出來，香味就已經吸引了無數人。
有小孩哭鬧著停在她的攤位前，任憑大人怎麼喊都不移動腳步，無奈，大人只好從她這裡買走一些。
大概是之前有人在這附近賣過類似的食物，很多人問都沒問。
就直接給她6分錢2個的價格。
要知道，秦悅昨天賣的香煎包也不過是4分錢2個，而今天來到百貨大樓這邊，她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秦悅雖然聽樓下那個周阿姨說過百貨大樓這邊物價要貴一些，但也沒打算賣的太貴。
在她的想象中，她是打算賣5分錢2個的。
面對客人的詢問，秦悅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嗯，對6分錢2個。
單賣的話四分錢一個。”
有錢不賺是傻子。
秦悅其實把香煎包賣出去以後，心裡也在打鼓。
一方面是覺得自己賣的有點貴，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自己做的合不合這裡客人的口味。
如果人家之前買的那種6分錢2個的香煎包更美味，裡麵包的肉更多，該怎麼辦？
攤子會不會被砸了啊？
當她看見客人第一口吃掉她的包子，滿心歡喜的給她豎起大拇指的時候，秦悅心裡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在地上。
笑容重新在臉上揚起，雖然戴著白布看不出來，但一雙桃花眼卻笑眯了眼。
接下來就比較順利了，香煎包比糕點要先賣完，今天的糕點它沒有做任何的改進，和昨天的一樣味道，只能說是還不錯，但是比不上香煎包的一口驚豔。
最後幾塊糕點，賣完後差不多是下午的一點過。
聖母系統是不知道累的，它本身就是機器人，只是擁有了自我意識罷了。
幻化出人形的這個身體，與她的感知並沒有連線的十分緊密。
換句話說，她是感受不到身體的不適或者難受的。
所以當她在太陽底下站了幾個小時，暈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聖母系統是有一些懵圈的。
見到小九倒在地上。
秦悅嚇了一跳，趕忙把小孩抱起來往陰涼處趕去。
小孩暈倒的一瞬間，眾人譁然，都給秦悅讓開路。
有大嬸焦急又熱心的讓她趕緊去衛生院，也有人說沒有大事兒，在陰涼處待會兒喝一點涼水就好了。
這裡的衛生院距離很遠，秦悅倒是想抱著小孩立即去衛生院，但卻被小九攔住了。
小九透過掃描自己的身體，得知自己這是中暑了。
雖說一場秋雨一場涼，天氣已經比之前涼了不少，但是九月過後的幾天還是會熱一段時間，俗稱秋老虎。
秦悅本是不打算理會小九的意願，直接把人往衛生院送，但見到小九篤定冷靜的神情，逐漸反應過來一個事實。
小九並不是真正的小孩，她是聖母系統，是一個神出鬼沒的存在。
既然她說沒事，那就應該沒事。
別送到衛生院去，被檢查出什麼不該被查出來的東西，那就不好了。
秦悅謝過了周圍的叔叔嬸嬸，然後去附近的商店給小九買了個冰淇淋，又買了一盒藿香正氣水。
喝藿香正氣水的時候，第一口就把小九苦到了，於是她選擇關閉自己的感知功能。
一口把藿香正氣水悶掉以後。
才接過了秦悅遞給她的冰淇淋。
這時候的冰淇淋好像和她印象中不太一樣。
這時候的冰淇淋都是由一個大叔推著腳踏車，腳踏車後座放著一個小箱子，小箱子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冰棒。
她的這一個冰棒，秦悅明顯還給她挑了比較貴的。
冰棒裡面裡面還有一些碎的果肉，涼絲絲的。
小九吃了一口，發現沒有知覺，才想起自己將感知系統關閉了。
小九剛把自己的感知系統開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從她後面路過，撞到了小九的手肘，一根冰棒就這麼直咧咧的躺在了地上。
小九：……
秦悅心疼的看著小孩已經近乎傻了的神情，小聲開口道：“要不再給你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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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從冰棒上移開，目光淡淡的說：“不用。”
可能是因為小女孩的身軀，明明是冷冰冰的語氣，秦悅總從小九的言語中讀出一份渴望，還有委屈。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一根普通的冰棒只要一分錢，而這一根冰棒花了她三分錢。
雖說小九不想要，但當秦悅將另一根嶄新的冰棒遞給她的時候。
瞬間，小九一雙眼睛亮的驚人，雖說她一張小臉依舊冷冰冰的，但小手卻接了過去，道：“謝謝。”
看得秦悅一陣好笑。
本來已經該回去的，但秦越發現這裡附近，既有藥店又有一個市場，便決定就在百貨大樓附近，將需要的滷料配方中需要的一些原料給買齊了。
當然前提是她身上今天賺的這些錢夠的話。
等小九好一點的時候，秦悅便拉著小酒去買東西。
反覆跑了好幾趟。
問了幾家店鋪，終於把需要的東西都買齊了。
然後秦悅將小九綁在腳踏車的後座上，馱著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這個點兒街道上很少有人。
熱鬧的時候一般是下午五六點，那個時候人就漸漸多起來。
如果不是秦悅要研究滷料配方，她下午肯定還是要去擺一次攤的。
她已經嘗到了掙錢的甜頭。
秦悅將腳踏車還給樓下的阿姨，但阿姨好像不在家，秦悅又不敢將車直接放在一樓的門口，便直接將腳踏車鎖在了車庫裡面，又用塑料布將它擋住。
秦悅檢查了兩三遍後，才上樓回了屋子。
一開啟房間就和梁浩東對上視線。
秦悅直接一愣，他怎麼在這裡？
按道理，梁浩東應該很少回家才是。
梁浩東似乎是知道她的所想，語氣淡淡的說道：“昨天不是和你說，以後中午都回來吃飯嗎？”
啊對對對，秦悅想起來了。
昨天她裝肚子疼，然後梁浩東給她承諾，以後中午都回來吃。
但因為昨晚梁浩東一整晚沒有回來，秦悅也就慢慢的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再加上還有滷料配方這種珍貴級別材料的衝擊，她就更記不得梁浩東那時說的話了。
秦悅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好像你是說過來著。”
梁浩東挑眉，看著她手裡拿著的大包小包，還有兩個巨大的紙盒，道：“你肚子不疼了？”
秦悅想起昨天裝肚子疼的經驗，一陣臉紅，搖了搖頭說：“不疼了。”
秦悅不知道梁浩東有沒有看出什麼。
反正聽了秦悅的話後，梁浩東並未搭話。
只是目光移動到了跟在秦悅旁邊的小女孩身上。
對上樑浩東，這個未來連環殺人犯的目光，小九一陣沉默。
她和秦悅都沒有料到梁浩東在房間裡，而她也忘記了掃描一下，直接就跟著秦悅進的房間。
本來是打算進房間以後再消失的，但一進房間就被梁浩東看了個正著。
她現在就更不能憑空消失了。
秦悅解釋說：“她是我在外面撿的一個小姑娘，不知道是誰家的，中暑暈倒在路邊呢。”
秦悅將自己今天中午去百貨大樓那邊擺攤的事，說了一遍。
她說小九是在她擺攤的那個地方撿回來的。
梁浩東不說話，秦悅這個粗神經的也就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便興沖沖的拿著自己的一大包滷料配方往廚房走去。
秦悅在廚房裡研究自己的滷料配方，研究的不亦樂乎。
這玩意兒不僅僅需要嚴格的比例配比，還需要幾天幾夜的熬煮。
不過好的一點就是，熬出來以後可以用很久。
配方說，這個滷料可以用來滷豬肉，豬耳朵，豬頭肉，豬腳，還有雞爪，肥腸，雞蛋等
越往後讀，秦悅就越覺得奇怪，因為很多滷菜都是她沒有見過的。
這配方幾乎將她今天賺的所有錢都花光了。
她又該去哪裡買肉買菜了？
秦悅打算買一點肉再買一點菜，都滷了試試。
這個時候秦悅才記起，被她遺忘在客廳的小九，還有梁浩東。
秦悅急忙忙的出去，卻發現梁浩東又不見了。
小九坐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瓜子仁兒。
瓜子是剝好的，放在一個小碗裡。
顯然不是小九那個小手能剝出來的。
聖母系統毫無心理負擔的享受著梁浩東給自己剝的瓜子仁。
她知道自己在想辦法幫秦悅掙錢，而秦悅又和梁浩東在一起，也相當於她在想著法兒幫梁浩東掙錢。
她吃他一點瓜子仁，這可不虧。
秦悅疑惑的坐在小九的旁邊，也吃起了剝好的瓜子兒，問道：“小九，你知道梁浩東去哪兒了嗎？”
小九搖了搖頭。
而正當這個時候，門開了。
是梁浩東提著大包小包進來了。
秦悅一看見梁浩東手裡的東西，雙眼就直放光。
裡面正是一些蔬菜，還有半扇豬肉。
梁浩東沒解釋東西怎麼來的，只把它們交給秦悅。
這些東西其實來源不乾淨。
因為是梁浩東之前跟著的那個大哥給他的一些所謂的獎勵，但梁浩東已經不幹了，本來以為這些獎金都泡湯了，沒想到那個大哥說話算話，還是把這些給他了。
讓他今天下午這個點兒去。
梁浩東其實想過好幾種說法，但秦悅問都沒問，提著東西就往廚房去。
梁浩東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腦子多轉幾個彎，把秦悅想複雜了，是對自己智商的一種侮辱。
至於那些肉和菜秦悅怎麼處理？
梁浩東並不打算干涉。
給她就是給她了。
梁浩東只是覺得秦悅那肚子疼的毛病得趕緊治一治。
梁浩東再次坐在桌子上和小女孩面面相覷。
“嗯......”梁浩東沉吟片刻，還是沒想到和小女孩能夠溝通的話題。
梁浩東：“你......”
算了。
他還是別為難自己了。
梁浩東繼續低頭給小女孩剝瓜子，廚房裡偶爾會傳來秦悅嘀嘀咕咕的聲音，小女孩的小手偶爾會和梁浩東的指尖在碗裡碰到。
梁浩東一陣恍惚，就像自己有了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