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聲音可以再大一點。”蘭九不耐的打斷她。
蘭九能不知道葉女士打的什麼算盤麼？
無非就是一些想藉著她的名頭去薅一些蠅頭小利。
她對葉柏恆的救命之恩可不是這麼用的。
葉女士說的話越來越離譜，“大聲怎麼了？小恆遲早是我女婿。”
“不是媽媽說你，以前你看不上他也正常，現在人家可是異能者，你就別拿喬了。”
這聽起來像是為她好的話，如針一般剛好刺到了蘭九的痛點。
蘭九收起了不耐的神色，面色不善的看著葉女士，道：“你再過來跟我說這些瘋話，我就把你扔出基地喂喪屍。”
蘭九一雙眼睛生的極好看，笑起來時溫潤如春風，不笑的時候卻又冷漠淡然。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彷彿靈魂都被看穿。
葉女士愣住，明顯被蘭九整個人散發出的肅殺氣場給嚇到了。
直到蘭九出了帳篷好久，葉女士都沒有回過神來。
葉女士自認為，自己雖然有幾年沒有見過蘭九，但論起瞭解蘭九的人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比她還瞭解的人。
蘭九這丫頭，天生反骨，不認命，性格偏激，又一向最會為自己打算。
但好在識趣，該讓步時是絕對會讓步的。
甚至，蘭九其實還是懂事善良的，只是這點善良很少有人見過。
葉女士記得，小時候的蘭九還很黏她，什麼好東西都會拿過來給她看。
只是到了後來，蘭九雖然在外人面前依舊懂事，可在家裡真正的她就像一個被厚重的殼包裹住一般，堅硬冰冷。
可剛剛的蘭九，卻讓葉女士腳底發涼，陌生極了。
那不是簡單的淡漠，那是一股陰狠的勁兒。
葉女士甚至並不懷疑蘭九話裡的真實性。
她真的會被蘭九扔出基地。
蘭九剛剛給她帶來的恐懼並不亞於柳佳妮。
......
蘭九出了帳篷，後面墜著個小尾巴。
週一航一路小跑的跟上蘭九。
在基地大門的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支起了一個食堂。
一口大鍋正在煮著粥，排隊打粥人並不少。
平時那些城裡人不太看得上的清粥小菜已經成了一種奢侈品。
基地裡的確安全，可卻也什麼都沒有。
沒有燒火的柴，沒有可以飲用的水。
基地裡僅有的幾臺發電機被像寶貝疙瘩一般藏著。
即使到了黑漆漆的夜晚，也不過是點著一根蠟燭照明罷了。
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算再匆忙離開的人，揹包裡也一定有幾樣能夠解決飢餓的食物。
但是時間長了就不行了。
那點食物並不會變多，不去想辦法開源的話，只會坐吃山空。
若是這種狀況再久一些，發生殺人越貨的事件絕對不是沒可能。
幸好的是，重生過來的葉柏恆明顯有著豐富的基地管理經驗，所有問題都被他提前規劃好了解決方案。
週一航手裡拿著一個大碗，熟練的領號排隊。
明顯，這些日子的清晨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基地裡的治安也確實不錯。
蘭九注意到，排隊打粥的隊伍旁邊一直站著兩位壯漢，他們的袖口別著紅色的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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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九放心的走遠了。
......
蘭九要去找葉柏恆，找他問問他重生那一世具體的情形。
聖母系統附贈的夢境並不完全。
夢境很短，而且基本是以她自己的視角在講述事件。
在蘭九的視角來看，她不覺得她的所作所為有何不對。
蘭九曾反覆追問系統那一世的事情，但系統卻一直沒有給過答案。
蘭九找到葉柏恆的時候，他正拿著那個大紅保溫杯和一個生面孔說著話。
生面孔是一個整體氣質很複雜的男子。
本該是極具少年感的年紀，卻周身莫名的透露著滄桑感。
那男子見著蘭九過來，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便離開了。
像是認識她一般，更是厭惡極了她。
蘭九有生之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被這麼頻繁的討厭。
也不知是否是最近遇見重生者太過頻繁，男子的異樣之處讓蘭九第一個想到的答案就是：重生者。
葉柏恆也看見了蘭九，他擰緊保溫杯後，向她走來。
“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葉柏恆說罷，就遞給蘭九一支祛疤膏。
蘭九接過。
上次他給蘭九的東西是一個卡通創口貼。
他還真是......
無緣無故的，總是想著對她好。
為什麼？
就像他說的，她的任何要求，他永遠都不會拒絕麼？
蘭九第一次想要瞭解這個人。
當然不是因為葉女士的那句瘋話。
而是，這是一個對她而言最有價值的人。
人都是趨利的，或許有人不承認，但蘭九肯定是。
......
“聊聊麼？”蘭九提出了這個要求。
葉柏恆無所謂的點頭，“可以，等我放個杯子。”
葉柏恆拎著水杯往小貨車走去，蘭九盯著他手裡的那個大紅水杯，塵封的記憶突然被翻開。
那個水杯是蘭九初二時參加徵文比賽得的獎品。
那是她準備給葉女士的生日禮物。
但是很遺憾，雖然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葉女士沒等得及蘭九給她生日禮物的那天，葉女士就跑了。
從此，杳無音訊。
從那天後，蘭九就連一個捱打後相互擦藥的人沒有了。
蘭九把那包裝的極漂亮的水杯扔在了山崖下邊。
可是，怎麼到了葉柏恆的手裡？
還是說，只是很像而已？
葉柏恆在基地外找了塊乾淨的草坪。
又把帶著的兩張碎花布鋪在草坪上，“坐吧。”
蘭九還是第一次知道他是這麼講究的一個人。
葉柏恆雙手撐在身後，像是感嘆：“這還是你第一次正眼看我。”
這話她沒法接。
隨即，轉移了話題，蘭九問道：“能講講你之前的事麼？”
葉柏恆：“你是想問我重生前的吧。”
蘭九：“嗯。”
葉柏恆看了天空很久，才慢慢道來：“也沒什麼，如果你是想問我的事的話，實在沒什麼好講的，不過就是小人物末世求生記錄罷了。”
“如果是問你自己的事的話，其實也好說，大致概括一下就是：你做了一些壞事，所以他們想要報復你。”
這些她都知道。
蘭九又問道：“你呢？”
“我什麼？”葉柏恆問。
蘭九問出了心裡的猜想：“我在末世救過你，是麼？”
葉柏恆側過頭，不再看天，而是一瞬不移的看著她，“為什麼這麼猜？”
蘭九：“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