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凜白皙的臉被她捏出一個紅色的印子來，顯得有幾分可憐。
“我只是覺得，你不想見我。”他這話，是真的。
他不想見搖光嗎？
想。
他想的骨頭都疼了。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
他不敢去看搖光面對他時眼中的排斥，也不能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讓搖光對他的感情只有排斥。
他試圖將搖光的問題含混過去，轉而去說另一件事情。
“我……我已經在準備了，”他小心道：“你再等等，等我將一切安排好了，你就能登基了。”
他想去觸碰自己面前的指尖，卻終究沒敢動手。
“趙王的人來找我了，你知道嗎？”搖光問他。
戚凜乖乖點頭，然後道：“他們是我放進來的，你別怕。”
他有些笨拙的道：“他們會和我一起，送你到皇位上的。”
“還有，我已經為你擬定了一份名單，那些都是可信之人。”
“你登基後便將他們和趙王的舊部摻在一起，他們自會互相制衡，不敢對你不敬。”
這一刻，戚凜有些絮叨：“還有京中親衛，都是我留下來的人，對你會忠心的。”
“當然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培養自己的心腹，反正你有很長的時間。”
男人低頭看著搖光的繡鞋，一件件說著他早就準備好的事情。
這是他這些日子日日籌謀的事情，每一個字都在他的心中縈繞了許久，爛熟於胸。
可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便有些低了。
“還有，你得考慮在登基後生個孩子，穩定天下。”他喉中哽咽，還帶著輕笑：“我已準備好……”
終於，他的話還是說不下去了。
而搖光，此刻也不想聽了。
她發現了，戚凜這些天可能真的忙。
他似乎是將未來十幾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甚至連孩子的事情都想到了。
可是……
“你呢。”搖光面無表情的發問。
戚凜的計劃中有她，有朝臣，有天下，甚至有未來她可能不存在的宮妃。
但這其中，唯獨沒有他自己。
戚凜語氣一塞，半晌後低笑道：“沒有我了。”
他袖口下的指尖虛虛的勾勒著搖光指尖的輪廓，輕笑著道：“我將那些囊蟲都帶走，就不再來打攪你了。”
他輕聲說：“那晚上只是個意外，你就當夢一樣忘了吧。”
想必，在搖光心中，那也不會是什麼好夢。
搖光：“……”
硬了，拳頭硬了。
這傢伙這段時間，竟是在想這個嗎？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古人誠不欺她！
瞧這死孩子不就是靜了幾天，準備將自己靜死了嗎？
她按著突突跳的額角，咬牙切齒笑道：“你說帶走，什麼意思？”
“難不成，你也要和他們一起死？”
戚凜筆直的脊背一顫，隨即笑的漫不經心：“對啊。”
“我如今所做的事情，已經是引了眾怒的。”他如同一個真正的老師一般用心教導著自己的學生：“只要你登基後將我的頭顱摘下，那些畏懼我的朝臣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支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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