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剛推開房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眼中的淚也一下子就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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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虞榕的塌邊,虞稚不敢置信地顫抖著伸出手。
她搖了搖虞榕的胳膊,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一路滑落。
“阿姐,你醒醒啊......”
虞榕穿著整齊,面容恬靜,閉著眼睛彷佛只是睡過去了一般,可虞稚卻在一個勁地發抖。
她對跟進來的婢女們喊,“快去叫太醫,快去!”
婢女們好似也反應過來不對勁了,火急火燎往太醫院方向奔去了。
這時,林嬤嬤趕了過來,她看見桌上放著的那一碗已經見底的湯藥,差點暈過去。
還是身旁的婢女眼疾手快穩住了她的身子,細心發問,“嬤嬤,你還好吧?”
林嬤嬤彷佛一下子老了十歲,她擺了擺手,看向虞稚,聲音極其沙啞。
“貴人,娘娘喝了毒藥,她這是一心尋死啊......”
虞稚緩緩站了起來,連自己臉上的淚都來不及顧及,直接吩咐椒房殿的宮人。
“快,拿溫水和鹽來,趁著現在藥性還沒發作,必須得讓娘娘將毒藥吐出來。”
林嬤嬤眼裡閃過讚許,她怒目掃過一旁呆愣著的宮女,吼道:“你們這些人是聾了嗎?按貴人說的去辦。”
宮女們這才反應過來,轉身去小廚房取虞稚所要的東西了。
虞稚在屋內焦急等待,她看向床上的虞榕,握住了她的手,小聲說:“阿姐,你再堅持一會兒,不要那麼早放棄好不好?”
她知道虞榕一向疼她,在等太醫和等水的過程中一直對著虞榕說話,意圖喚醒她的神智。
林嬤嬤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她眼角也不自覺浮現了幾滴淚水,她看向虞榕,欣慰地想。
娘娘,您寵四小姐真沒寵錯,她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在等了一會兒之後,宮女們才將水和鹽帶了過來,她們看向虞稚,並不知道她想用這些來幹嘛。
虞稚將鹽撒在溫水中,等鹽溶於水了之後,才對著宮女們說:“將你們娘娘扶起來。”
此時虞稚就是椒房殿的主心骨,她這麼一說,立即有人扶起了虞榕。
虞稚又說:“快,趕緊灌水,把毒給吐出來。”
宮女們即刻按虞稚說的去辦,一人扒開了虞榕的嘴,另一人就往她嘴裡灌水。
鹽水下肚,虞榕立即嘔吐了一些東西出來,虞稚接著說:“繼續,不要停。”
宮女們點了點頭,繼續灌水,幾次下來過後,差不多也沒啥東西可以用吐的了。
虞稚聽見了外面匆匆的腳步聲,估摸著是太醫到了,立即喊停。
趕來的是一個老太醫,他頭髮全白顴骨突出,看著屋內的一切眼裡閃過驚訝。
他拱了拱手,“貴人,您做的很好,接下來的就交給老夫吧。”
虞稚側身騰出位置,聲音有些哽咽,“榮太醫,拜託你了。”
榮太醫是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太醫之一,也是極其德高望重的存在。
若是連他都救不了虞榕,那便是真的無力回天了。
榮太醫沉穩地點了下頭,“放心吧,老夫一定竭盡所能。”
他上前掃了幾眼虞榕的面相,眼裡閃過驚訝,又伸手把了一下脈,隨即欣慰道。
“娘娘體內的毒都吐出來了不少,如今脈象平穩,雖還有餘毒,但已經無甚大礙了。”
榮太醫笑著站起來,看向虞稚的目光帶向了一絲的欣賞,“待老夫再開幾副藥,娘娘喝了應該就沒事了。”
林嬤嬤不敢相信,“......真的嗎?”
榮太醫點點頭,“這可多虧了貴人啊,當機立斷用鹽水催吐,這才沒讓毒素蔓延。”
他摸著自己的鬍子感嘆道:“要是再遲一點,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林嬤嬤聽了,也覺得心驚,看向虞稚的目光更加感激了。
這時元褚炎也匆匆趕來了,他攔住了眾人想行禮的舉動,沉聲說。
“這種時候就無需多禮了。”
他又看向榮太醫,問,“榮太醫,皇后情況如何?”
榮太醫拱手道:“回稟陛下,娘娘體內毒素已經盡數吐了出來,當下已無大礙。”
元褚炎一喜,“還是榮太醫您的醫術高明啊。”
榮太醫笑著搖了搖頭,說:“這次可不是老夫的功勞,陛下要謝就謝虞貴人娘娘吧。”
聞言,元褚炎愣住了,他看向一旁的虞稚。
只見虞稚頭髮散亂,繡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丟了一個,眼角微紅,整個人可憐兮兮的。
元褚炎當即只覺得既好笑又心疼,還沒說什麼榮太醫又接著開口了。
“貴人當機立斷使娘娘體內的毒吐了出來,遏制住了毒素繼續蔓延的速度,這才得以有了一線生機。”
聽完榮太醫所說,元褚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對虞稚產生了一絲佩服。
在如此緊急情況下還能冷靜下來想出解救措施,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榮太醫說完就走了,林嬤嬤也跟著出去了。
屋內的宮女們兩兩相望,也極有眼力見地退了出去,只留下躺著的虞榕和虞稚元褚炎。
元褚炎走近了些,他看著虞稚露在外面的腳丫,不由得一笑。
那笑聲傳進虞稚耳中,她這才反應過來左腳的繡鞋被她跑丟了,眼下已是赤足。
赤足就算了,偏偏還是一隻有鞋一隻沒鞋,真是離譜到家了。
意識到這點之後,虞稚只覺得臉上燥熱,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左腳移到了裙子下面,藉此來遮蓋一二。
她這舉動又惹得元褚炎想笑,不過收到她警告的小眼神之後,略微憋住了一些。
元褚炎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門外珠兒的聲音卻轟然響起,聽得虞稚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只聽她在外面喊,“娘娘,你的鞋奴婢給你找來了!”
珠兒這一嗓子,想讓人忽視都不行。
聞言,虞稚頓時被雷了個五雷轟頂,就差想原地裝暈來逃離這個尷尬的處境了。
害,千算萬算,沒算到珠兒這丫頭,失策啊!
元褚炎再也憋不住了,他笑了好久才停了下來,笑著說:“阿虞宮裡的婢女,當真和阿虞一樣有趣。”
虞稚已經生無可戀了,她看著珠兒和奼雪進來。
尤其是珠兒,手裡提著的正是她跑丟的那只繡鞋。
偏偏她還毫無察覺,雙眸亮晶晶的,對虞稚說:“娘娘,奴婢剛才見您太著急了跑丟一隻鞋,特意給您尋來了呢!”
虞稚:“......”
奼雪瞧見元褚炎之後,暗戳戳用手肘捅了珠兒一下,小聲說:“安靜會吧。”
珠兒一向聽奼雪的話,當即便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奼雪彎腰幫虞稚穿好鞋之後,極其懂事地拉著珠兒就走了。
珠兒有些費解,“誒,奼雪姐姐,娘娘還在裡面呢。”
奼雪輕拍了一下她的腦門,低聲說:“就你話多,陛下在裡面呢,哪輪得到你來操心?”
珠兒這才如夢初醒,瞪圓著一雙眸子,極其憨態可掬。
奼雪輕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以後啊,你能少說點話就少說點吧,剛才娘娘想揍你的心都有了。”
“為何?”珠兒疑惑極了。
奼雪不說原因,只道:“自己慢慢琢磨去,等琢磨透了,你也算是徹底成長了。”
之前金豔就讓她多盯著一些珠兒,她只覺得她心思單純為人卻很老實,應該出不了啥大事。
現下經歷了今天一事,她又覺得,以後還是得多盯著點珠兒,免得又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
奼雪和珠兒一走,屋內又安靜了下來。
虞稚略帶幽怨地轉了個頭,只留下一個傲嬌的後腦勺。
元褚炎慢慢走近,幫她整理好了亂糟糟的頭髮,又摸了一下她有些冰涼的手。
他用大手包裹住了她的手,將手心的溫度傳到她的手上,霎時變得暖和了不少。
虞稚彆扭地看了元褚炎一眼,輕聲說:“謝謝。”
元褚炎看了眼閉著眼睛格外安靜的虞榕,面色凝重,良久才開口,“皇后她......”
說了這幾個字之後元褚炎才發覺自己對虞榕的瞭解太少了,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兩人自成婚以來便一直都是形同陌路的狀態,對於彼此間的事情,竟都一無所知。
虞稚將手抽了出來,也同元褚炎一樣看著虞榕,她神色悲涼,“其實,姐姐這幾年沒有一天是快樂的。”
“想必陛下也聽說過虞家長女抗婚一事,當時還轟動了京城。”
元褚炎一怔,記憶匣子被緩緩開啟,他繼續聽虞稚慢悠悠說。
“當時,姐姐其實已有心上人,不過對方的家世不出眾罷了,再加之先帝的賜婚聖旨已經下了,若是不嫁便是抗旨之罪。”
“她絕食了整整三天,在第三天的時候聽到了自己心上人跳河自盡的事情。”
“至此,她終於妥協了。”
元帝之所以同意五皇子即位,也是因為虞怠說若是五皇子登基,虞家將傾力支援。
虞家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中立的狀態,並不站哪一方,便宜卻又佔了個遍。
元帝對此很是頭疼,卻沒想到虞家有一日竟會一改中立保守的態度。
這可把元帝給樂著了,不中立的話揪小辮子就容易多了。
虞怠也不蠢,他當即便暗示元帝得賜婚虞榕和元褚炎,不然不依。
元帝想了想,雖然虞家長女年紀比老五大了兩歲,但總的來說還是不虧的。
想清楚之後,元帝便大手一揮,喜滋滋給兩人賜了婚,這也導致了悲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