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狩要啟程的前幾天,天牢看守秦昱的守衛通報他已在獄中咬舌自盡的事實。
當晚,虞稚見到了好久未見的木傾瑜,此時的她身子都有些透明,笑容卻一如往昔。
虞稚心中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什麼,卻喉中乾澀,啥也說不出來。
還是木傾瑜最先開口的,“怎麼樣?你身子好了吧?”
在木傾瑜目光的注視下,虞稚緩緩點了下頭。
問完之後木傾瑜又繼續自顧自開口,“其實,這一次是來向你告別的,以後應該是見不到了。”
她嘴角綻放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不似平常那般不正經。
這段時間以來,木傾瑜已經很少會去騷擾虞稚了。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和她看一樣的風景,感受著她的開心與喜悅。
即使沒機會在現實中相遇,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聽著木傾瑜如此柔和的聲音,虞稚才驚覺自己早就習慣她不著調的模樣了,這麼正經還是頭一回。
正在虞稚鼻尖微酸,想落淚的時候,木傾瑜就立即對她大喊。
“誒,別哭,我不是來找你扇情的!”
偏生虞稚是個叛逆的人,木傾瑜越不讓她哭,她越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虞稚哭的毫無形象可言,一點也不似那個端莊大方的虞四小姐。
見她這樣,木傾瑜是真慌了,她真沒想到虞稚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木傾瑜手忙腳亂地來到虞稚的面前,正待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虞稚卻突然抱住了她。
由於木傾瑜自小習武,生得也比尋常女子高大,被這麼一抱,虞稚的頭剛好停在在她的頸窩。
溫香軟玉在懷,自是把直女木傾瑜給萌得一塌湖塗。
她居然覺得虞稚沒有形象的樣子也很可愛,怕不是鬼迷心竅了!!
木傾瑜看著哭得直打嗝的虞稚又有些覺得好笑,“別哭了,你哭起來真的太醜了。”
她本以為虞稚哭起來定是那種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型別的,卻不知她如此清奇。
現在哪怕虞稚在她面前吞下一頭野豬她也不會驚訝了。
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是她能做出來的。
聽見木傾瑜說她醜,虞稚當即便不想哭了,眼睫卻還掛著淚珠,只擰著眉看向木傾瑜。
她略帶小鼻音地說:“還不是你!破壞氣氛!”
本來虞稚是準備好好哭一場的,木傾瑜這人卻不按常理出牌,這時候還有空在意她好不好看。
哪有女孩子會願意被說醜的,虞稚自然也不例外。
木傾瑜笑容格外清淺,說出來的話依舊理智,“不想搞這些悲情的氛圍。”
自小她爹就告知她,有些難過不是表露在外的,離別的時候別整那些有的沒的。
後來,她娘因病去世,她爹戰死沙場,親人紛紛離她而去。
那時的她也沒哭,而是格外冷靜,還被旁人說冷漠,說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但,到底有多難過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眼見木傾瑜身子變得愈發透明了,虞稚試著伸手抓住她的袖子。
木傾瑜緩緩用手將她的眼睛覆蓋住,笑著說:“睡吧,睡一覺起來又是新的一日了。”
這是木傾瑜同虞稚說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日醒來,虞稚的眼睛還有些腫,惹得奼雪都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她張羅著宮人收拾出行要帶的東西,轉頭就看見自家娘娘神情懨懨,興致不高的模樣。
瞧她看過來,也只是說:“奼雪,不用帶那麼多東西,去不了幾天的。”
光在路上就要浪費好幾天的行程,等到了也沒她什麼事,只需要負責做個花瓶就好了。
虞稚心想,還好這次女主也去,不然肯定會少了很多樂趣的。
*
“什麼?三哥要定親了?”虞稚驚呼。
金媚兒點了下頭,小聲說:“這是我娘信中告訴我的,還沒定下來,但應該是有這個想法了。”
虞稚覺得她被輕視了,“為何孃親和爹爹在信中從未提過此事呢?”
要不是金媚兒今天來同她說這事,她還不知道呢。
金媚兒想了想,“大概是姑母想等徹底定下來的時候再告訴你吧。”
“我娘這人,藏不住事,才會這麼早就跟我說了。”
虞稚又想到她的好二哥虞景煊,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三哥會在二哥前面定親......”
大抵是虞怠和金豔覺得虞景煊太不靠譜了,連婚事都自動略過他了。
金媚兒掩嘴偷笑,“煊表哥還是玩鬧心性,不如裴表哥穩重。”
說著說著,金媚兒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不久前中秋宮宴那會兒的事情,立即瞥了虞稚幾眼。
她現在已經可以確信了,蔚年確實假扮過玥菱一段時間。
難怪她那段時間心臟老是莫名跳得很快,她還以為是出啥問題了呢。
現在想來,她真正有好感的其實是蔚年。
由著在思索問題,金媚兒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虞稚也沒開口,而是在思索她便宜爹孃會給她三哥選什麼樣的正妻。
而此時站在門外的盛依依已經完全愣住了,臉色也變得不好,腦子裡反覆響起剛才金媚兒說的話。
她本欲推門的手直接愣在了半空,身後的巧兒向她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巧兒站得遠,裡面說的話並未聽清,自是不知道盛依依臉色為何這般。
她只是覺得盛依依近日來開竅了不少,知道去和虞稚打好關係了。
這不,連秋狩都能去了,一躍成為了宮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之前別人可從未想起有她這一號人的存在,此次名單一公佈,竟有不少別宮妃子想來巴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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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不知道的是,盛依依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她也不是為的自己。
當即她聽說虞溫裴要定親了,啥心情都沒了,只覺得心中彷佛壓了一塊巨石一般,難受得不行。
緩了好一會兒,盛依依才又裝作無事的模樣推門進去了。
她面上帶上了幾分淺笑,掩在袖子底下的手卻攥緊了,指甲深陷肉中才能勉強保持自己的理智。
見到虞稚和金媚兒,盛依依彎了彎眸子,同她倆打招呼,“麗姐姐,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