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溪似還覺得刺激的不夠厲害,她又對著太后說:“這陛下......”
說著又好像察覺到了不對,立即噤聲了,只一雙眸子透露著擔憂。
看著這女人嬌柔做作的模樣,太后就覺得心裡堵著一塊淤血,活生生要把她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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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樣的,知道哪裡痛就扎哪裡,不愧是老姐妹啊!
太后壓下了快要噴薄而出的怒火,故作澹定道。
“陛下將重心放在國事上,哀家自是很欣慰的,至於其他的,不急,可以緩緩。”
再如何,她也不能被萬溪這女人看出端倪來。
萬溪輕點下頭,漫不經心開口,“是不急,不過老三連正妃都沒,姐姐應該要上點心了。”
又是一箭直戳太后心臟。
太后感覺自己已經被傷得傷痕累累了,她絞著自己手中的帕子,“睿兒自由慣了,哪天碰到喜歡的,自己就知道著急了。”
“老了老了,哀家也不想管太多,免得遭人嫌。”
太后在遭人嫌幾個字上面尤其加重了語調,生怕萬溪聽不出來。
萬溪聽出來了,不過她也假裝自己聽不懂的樣子,只淺笑著頷首。
見顯擺得差不多了,萬溪便借由天色已晚告退了。
在萬溪走後,太后立即砸碎了自己宮裡的幾個瓷杯瓷瓶。
砸完還覺得不解氣,她拿起一個紅翡翠又打算扔。
李公公不敢阻撓,只尖著嗓子說:“太后,消消氣吧,您這樣可是正中溪太妃下懷啊。”
“她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偷著樂呢。”
聽了李公公說的,太后的理智也找回來了一些,氣憤地把紅翡翠扔給了李公公。
李公公顫抖著手接住了,心中松了一口氣。
剛好這時元盡睿也進來了。
他瞧見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又想到他剛才見到了溪太妃,自然就懂了太后為何這般生氣了。
他搖了搖頭,暗自嘆了口氣。
這倆都鬥了大半輩子了,眼下還是不依不饒的關係,真是冤家啊。
太后瞧見元盡睿,臉色一僵,冷硬著開口,“睿王來了你們都不知道通報一聲,反了天了不成?”
幾個宮人被太后這麼一兇,立即梗著脖子啥話也不敢說了。
元盡睿含笑開口,“母後,不怪他們,是我的主意。”
太后眼刀一飛,“你還說呢,這麼久才回來一次,是把哀家給忘的一乾二淨了吧!”
老三雖不是她親生的,可這麼多年,也是一點沒虧待他。
炎兒有什麼,她也會給他留一份,從來不會因為沒血緣關係而對他不好。
可這倆倒好,一個兩個的,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想起這個,太后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去看元盡睿了。
元盡睿無奈,只能哄道:“兒臣錯了,以後一定多進宮來陪陪您。”
太后都囔,“每次就知道說這個來哄哀家,哪一次作數了......”
嘴上是這麼說,太后還是又將頭轉了過來,看著元盡睿俊美白皙的面龐,憂心忡忡開口。
“睿兒啊,你還不想娶親嗎?”
這老二嬌妻美妾在懷,孩子都快有兩個了。
而她的這兩個好兒子,一個比一個不開竅,愁都要把她給愁死。
元盡睿笑意一僵,隨即又說:“兒臣覺得,此事還不急。”
太后擺擺手,扶著宮婢的手進入內室,“你們都很能耐,長大了,管不動你們了,愛咋樣咋樣吧,隨你們開心。”
“哀家乏了,你就退下吧。”
太后一進去,站著的幾個宮人便開始自覺收拾地上的碎片。
李公公上前幾步,輕聲說:“太后也就刀子嘴豆腐心,王爺你可千萬別介意。”
元盡睿哪裡不知,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點了點頭。
“勞煩公公平常多用心些了,本王就先走了。”
反正這一次回來也不急著走,還有的是時間。
到時候有機會再來找太后賠罪。
李公公彎著身子畢恭畢敬送走元盡睿,又進到內室和太后說了一聲。
太后看著香爐內升起的鳥鳥炊煙,神色從容。
“陛下應當是不會來了,木涵若是來了,你定要狠狠攔住她,哀家看著她實在是心煩。”
李公公垂眸應道:“是。”
對於太后有多不喜木涵公主,怡和殿上下都是知道的,可就木涵本人不知。
至於究竟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也就沒人知道了。
*
“阿嚏——”
吹著冷風,虞稚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隨即面前便遞過來了一個湯婆子。
虞稚稍微抬了下頭,就撞進了元褚炎幽深的眼眸中,她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
手心的溫度暖和得一下子就把她的寒意給帶走了,她微眯著眸子問:“陛下,現才秋日,您怎會隨身攜帶這種物件?”
元褚炎將視線同她錯開,裝作若無其事道:“真是聒噪……自是給你備的……”
說到最後,元褚炎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不仔細聽完全聽不見。
虞稚聽清了,她揚唇笑了笑,不準備揭穿他的小心思,而是歪頭,“那要不,這個就直接送給妾身了吧?”
元褚炎對於她的得寸進尺也是略有領教,還沒開口就來了一個倆人都極其不想見到的人——木涵。
木涵為了好看,穿得極少。
此時站在這涼亭吹著冷風牙齒都在打顫,可她還是揚起最嬌媚的笑容同元褚炎打招呼。
“陛下,你怎麼在這呢?真是好巧哈……”
同樣的說辭,元褚炎聽了木涵說的,皺了下眉,啥也沒說。
他已經聽虞稚說了關於木涵的諸多事蹟了,對於這個趨炎附勢的牆頭草自然沒什麼好感。
之所以沒廢除她公主的身份也是念著她是個女子,給她留份體面。
卻沒想到木涵此人依舊賊心不死,還敢跑他面前晃悠,硬是惹人厭煩。
木涵還沉浸在偶遇元褚炎的激動當中,自是沒有發現他的不喜。
轉頭看見他對面的虞稚之後,她疑惑道:“誒,你這個小太監怎麼回事......”
說著說著木涵便看清了虞稚的臉,當即便拔高了聲調。
“虞稚?!”
這嗓音高昂且尖銳,聽得虞稚感覺自己都要聾了。
為了給木涵找不痛快,虞稚蹙起秀眉,故意輕聲細語,一副為她好的樣子開口。
“公主,你不用叫得那般大聲,有失禮儀。”
木涵皺眉,心中怒火中燒,這虞稚話裡話外不就是在說她粗鄙嗎?
一個從小鄉下長大的野千金,也好意思來評判她,多大臉啊?
木涵被虞稚這句話刺激得當即就想掌摑她了,可到底元褚炎在場,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雖是忍住了,面上的表情卻著實算不上好,本來姣好的容顏因憤怒而變得有稍許的扭曲。
轉瞬木涵扭頭看見元褚炎驟然變得冰冷的眸子,又立即清醒了下來,扯開話題道。
“沒想到,虞貴人娘娘也在這,還真是巧呢。”
見她這樣了還在找話題,虞稚都有些佩服她了,這般有毅力之人,實屬不多見啊。
怪不得木傾瑜說,木涵若真是生在皇家,定是一個極其受寵的公主。
就憑她這般厚臉皮以及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哪怕是再大的boss都能被她消滅吧。
木涵冷得發抖,她見到虞稚懷中的湯婆子又有些羨慕,心中泛起酸意。
元褚炎見狀,吩咐木涵的婢女,聲音冷冷的,“將你們公主帶回去,夜裡天寒,少在外面閒逛。”
因著木涵喜歡進宮,她在宮裡也是有一方落腳地的,平常晚了就會歇息在那。
元褚炎這話的意思擺明是不想見到木涵,可聽在木涵的耳中卻變了味道。
她本來被冷得有些僵硬的面容又明媚了幾分,雙頰羞紅,倨傲地看了幾眼虞稚,眼裡有著得瑟。
看吧,陛下還是關心她的。
比起在外面吹冷風,讓婢女送她回宮就明顯貼心多了。
得瑟了幾下之後,木涵便心滿意足地跟著婢女走了,步伐還有幾分輕快。
虞稚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木涵離去的背影,收回視線之後,慢慢對上元褚炎的眸子,帶著幾分擔憂開口。
“陛下,她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啊...”
都暗示的那麼明顯了,還聽不出來,真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還是裝瘋賣傻了。
聞言,元褚炎本是有些鬱結的心情又消散了不少。
他粲然一笑,幸災樂禍地說:“或許吧。”
虞稚:“......”
確認完畢,又是一個壞心眼的傢伙,不然為啥笑得這麼欠呢?
木涵若是瞧見了,心怕是都得碎成渣了。
虞稚見真的很晚了,便想將手中的湯婆子還給元褚炎,卻被他皺眉拒絕了。
“送給你了,不用還了。”
虞稚一愣,她又微微抱緊了些,眼裡漾起笑意,甜甜道:“謝啦。”
說完這句她就直接往舒和殿的方向跑去了,速度快得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阿福呆住了,他看著本該柔弱不能自理的貴人像一陣風一樣的跑走了,瞬間凌亂在風裡了。
元褚炎理了理袖袍,澹定道:“走吧,阿福。”
他又望了眼夜空,寒潭一般的眸子綻放點點亮光。
算起來,蔚年也快找到秦昱藏起來的解藥了,找到後,秦昱就可以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不用再看到這個礙眼的傢伙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