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轉過頭去,就見木傾瑜眼裡盡是揶揄之色,還沒待她問呢,木傾瑜就開口了。
只聽她喃喃念到,“蔚年,不是真太監啊。”
虞稚一愣,“......這從何得知的呢?”
木傾瑜一撩袖子,侃侃而談,“他衣服是餘二換的吧。”
“但是餘二並沒有表現過多的異常,這不就很能證明這點了嗎?”
虞稚:“......”
好像是這麼個理,她竟無言反駁。
木傾瑜一覷虞稚的臉色就知她在想什麼,“得了,我也就八卦這麼一下。”
“你還是趕緊歇息吧,我先熘了,下次再會!”
說完,木傾瑜就不見了,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經過這麼多日的相處,木傾瑜的性子虞稚倒是摸的挺透的了。
她這人,又愛八卦廢話又多,還賊喜歡多管閒事。
要不是她顏值線上,否則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古代八婆代表啊。
也看得出來,她實在是憋的太久了,連自己的糗事都說。
真不知道木傾瑜是心大還是豁達了。
虞稚搖搖頭,打了個哈欠繼續睡了過去。
她每一次同木傾瑜交談過後身子都會莫名的疲憊,這也導致木傾瑜沒啥事是不會來找她的。
每次一找她就有一籮筐的事要同她說,嘰嘰喳喳個好久才能講完。
由著這樣,虞稚心中已經默默給木傾瑜頒了個最聒噪獎了。
她甚至開始懷念金媚兒,她那種程度的話多,和木傾瑜一比,完全就是小可愛啊。
*
靜輝寺
蔚年帶著一身的傷來到了靜輝寺,見到了住持,並將虞稚吩咐的字條給了住持師傅。
住持看完之後,面色十分凝重,他同蔚年說:“我同你一起進京。”
蔚年忍著全身的疼痛點了點頭,他這模樣看得住持都有些心生不忍了。
“要不,蔚督主還是歇息一會兒再繼續上路吧。”
其實現在離皇城不算太遠了,既然已經知曉虞稚的下落,遲一會兒也不會出啥事的。
但蔚年不這麼想,他還是拒絕了住持的提議,“不了,趁著現在時日還早,我們還是儘快進京吧。”
若是再休息一會兒,等到了京城恐怕也就宵禁了,不如早點啟程,了卻這一樁心事。
怕住持擔心他,蔚年又說:“住持師傅,不礙事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堅持到皇宮還是沒問題的。”
他的傷口早在趕路的時候就再度崩裂了,可也來不及考慮那麼多了,只能靠著毅力繼續堅持。
等到了皇宮,他也就可以安心靜養了,現如今還是不可鬆懈。
住持聽了蔚年所說,心中甚有感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督主一片善心,自會有好報的。”
蔚年笑笑沒說話,他心裡清楚,若失蹤的不是虞稚,他定不會這麼著急了。
住持同寺裡的僧人們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也就隨蔚年一起進京了。
蠱毒,他已經很久沒聽過有人會使用如此惡毒的法子來害人了。
聽了就讓人覺得身體發涼。
虞稚是在他們這待了兩年的香客,虞家更是貢獻了不少香火錢,於情於理都不能坐視不理。
倆人踏上了回京的路,沒用半天就到了皇宮。
成功見到元褚炎之後,蔚年因過度勞累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元褚炎連忙叫阿福去太醫院請太醫去了,而他則是聽住持說了一下大概的情況。
聽完之後,元褚炎面色凝重,他又想到重傷的蔚年,“大師,朕會同你一起去焦家村的。”
住持一驚,“陛下,這可不妥啊,您貴為天子,怎可以身冒險?”
元褚炎背手在身後,沉聲道:“朕心意已決,大師不必再多言。”
此事可不僅僅是妃嬪失蹤了,其中不僅牽扯到了已死的木傾瑜,還有蔚年被刺殺一事。
他這些年是得罪了一些人,不過這些大多都自身難保了,也就沒辦法再尋仇了。
有這種勢力且還這麼恨他的,元褚炎一時之間是真的想不到是誰。
再者說,虞稚還在那裡,不親眼所見她平安,這心始終還是沒辦法安定下來。
既然如此,去看看又有何妨呢?
元褚炎立即組織了一行侍從準備隨著住持一起去往焦家村,並且還去太后的宮殿坐了一會兒。
太后得知自家兒子這幾天想讓她代為親政的時候,眼中無不驚訝。
但想著從小到大他都未求過她什麼事情,太后不忍拒絕,也就同意了下來。
她只對他說:“平安歸來即可。”
元褚炎想做的事情太后從來沒有干涉過,其一是因為他足夠乖巧,不會做啥出人意料的事情。
其二便是壓在他身上的重擔太多了,太后不想增加他的負擔。
日子已經很苦了,生活中沒點甜怎麼行?
得知皇上即將離開皇宮幾天之後,宮裡宮外都表達了震驚,此事自然也傳到了椒房殿這裡。
彼時的虞榕聽說了之後,略微思索了一下,驀地笑了。
誰說虞家要輸的?她看就未必。
等到時候看到傳那些風言風語的人被打臉的樣子,可就太大快人心了。
希望那時候她們還能如現在這般開心。
做人,還是得善良一些才行。
風水輪流轉,指不定就轉誰那去了呢。
由著心中喜悅,虞榕特意賞賜了椒房殿上下不少好東西,看得別宮的宮人羨慕不已。
紛紛打聽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什麼喜事了。
椒房殿的宮人也不知道她們的皇后娘娘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有銀子拿,她們還是很開心的。
虞怠和金豔也聽說了此事,金豔試探著開口,“皇上是不是有小四的訊息了?”
“不然他為何要離宮幾天呢?”
事發突然,他們宮裡的線人也還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金豔也只能瞎猜了。
虞怠沉吟片刻,覺得這個猜測不無道理,“聽說,東廠蔚年回來了,還一身是傷的回來。”
“說不定,真的是有小四的訊息了。”
小四消失這一個月,他們夫妻二人始終是揣測不安的。
若是真有了她的訊息,不用想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金豔說:“等小煊回來問問他啥情況吧。”
虞景煊在宮中當差,還是禁軍統領,知道的一定比他們多多了。
*
虞稚本以為她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獲救,卻沒想到這天來得這樣快。
秦昱被住持給一把擒獲了,當下便被押著進京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虞稚見到了一個讓她極為意想不到的人——元褚炎。
他一襲黑色勁裝,帥氣且修身,腰間佩戴著一個玄玉腰帶,長身玉立。
濃密的眉毛和刀削似的下頜角無一不透露著矜貴和俊美。
唇色淺澹,雙眸似鷹隼般銳利幽深,看著讓人捉摸不透。
脫下龍袍的元褚炎,眉眼依舊凝聚著一股帝王之氣,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看見他,虞稚著實驚了好大一跳,遲遲發不出聲音來。
她沒想到的是,元褚炎居然會屈尊來這個小村子。
元褚炎一見著她,立即往她那個方向走去,好好將她打量了一番之後,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盯著她的雙眸,語氣複雜地吐出一句,“你無事就好。”
其實這些日子下來,元褚炎也是始終牽掛著她的。
某一日他無意中走到舒和殿附近,便進去瞧了一下。
他這才發現,他的魚兒都被她放在水缸中養得極好,還讓宮女記得給它們餵食。
水也是時常會換的,就是為了保證它們生活的水質是乾淨純粹的。
看著不僅沒瘦還增肥了一些的魚兒們,元褚炎心中有些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都沒她養的好,沒點愛心是真做不出到這種地步的。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元褚炎又時常想起阿福在他耳邊唸叨的事情。
他說每次見到虞貴人娘娘的時候都感覺她脾氣很好,人也很溫柔,她宮裡的人也老是這樣說。
從來不會苛待宮人,即使因身子不好,請安時老是遲到而被各個宮裡的妃嬪背地裡嘲諷也依舊不動如山。
她好像並不在意外人的評價,這樣豁達且坦率的人,在宮中實在是不多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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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少在背地裡說她嬌柔做作的,她聽了也沒啥別的感覺,只是澹澹說了一句。
“那以後各位冬日的時候也別披大氅了,反正也是做作。”
“在寒風中迎風獨立,多麼傲然啊,值得一試哦。”
這事是舒和殿的宮人傳出來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也沒人知道。
阿福也只是聽別人這麼說,才偷偷記了下來,還覺得虞貴人娘娘挺有意思的。
看似嬌弱,實際上也是個小辣椒。
可若是不觸碰到她的底線,又會如烏龜一般懶懶塞在自己的殼中。
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妹妹,很有她的幾分影子。
皇后娘娘一向直來直往貫了,性子冷清但記仇。
在她眼皮子底下亂嚼舌根的話,不是被打入浣衣局,就是被罰去冷宮伺候一些精神時常的先帝妃子。
可想而知,那些人的下場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如此手段凌歷,自是沒有宮人敢在她的宮殿放肆了。
甚至連別宮的也怕被牽連上,不太會告知椒房殿的宮人什麼事情。
可頂不住虞榕消息靈通啊,即使沒有宮女談論她也能獲得第一手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