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端了湯藥過來,虞稚瞧著那黑黢黢的碗底,心底是十分抗拒的。
奼雪知她怕苦,變戲法般掏出來了幾個蜜餞,哄道:“娘娘,您就趕緊喝下吧。”
虞稚深呼吸一口氣,視死如歸一樣捏著鼻子蹙眉喝了下去,一股子苦澀瀰漫在她的舌尖。
見她喝掉了,奼雪趕緊將蜜餞塞到了虞稚的口中。
吃了蜜餞之後,虞稚口中的苦味才被甜味代替了,抿抿唇輕聲說。
“黛檸有說我這是什麼病症嗎?”
她是覺得她自己沒啥病的。
不過剛醒過來的時候確實感覺手腳發沉,喉間乾澀。
珠兒想了想,“黛檸姐姐說娘娘您是心病導致的,多想點開心的事就行了。”
又似想到什麼,珠兒寬慰道。
“娘娘,您可千萬要保持好心情啊,再不濟奴婢可以給您講宮裡的趣事聽聽。”
大抵是覺得虞稚是因為被禁足而不開心的,珠兒眼底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心疼。
見珠兒神色如此,虞稚便知她又誤會了,不過她自己也不懂,她哪來什麼心病啊?
由於是在思索,虞稚便低垂著眉眼,加之剛醒過來,面色有些寡澹,不免就會讓人覺得她是心緒不佳。
奼雪悄悄給珠兒遞了個眼神,她便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
剩下奼雪一人了,她給虞稚掖好被角,柔聲說:“娘娘,您就再歇息一會兒吧。”
退出去的間隙奼雪瞄了一眼虞稚,眼眸一轉,心下覺得自家娘娘此時的狀態可以利用起來。
冥神細想過一會兒之後,奼雪便有主意了。
因著虞稚被禁足了,御膳房便會每天派小太監來送餐,現下這時辰也大概是要來送午膳的時候了。
奼雪理了理思緒,趁著送餐小太監還沒來,面上已經帶上了幾分似蹙非蹙的神情。
小太監來了之後,本想向往常一樣給了餐盒就走,卻見出來的是虞貴人的貼身侍女奼雪。
心下一驚,小太監拱手道:“奼雪姐姐。”
虞稚背靠皇后,即使現下被禁足了,別宮的還是不敢怠慢她的。
更別說她的貼身侍女了,多數宮女太監見了都要給一份薄面。
奼雪淺淺一笑,嬌美的容顏更添幾分生動,聲音也軟而脆,“麻煩小公公了,直接給我吧。”
她本就生的好看,細看之下更為驚豔。
伸出來的玉手也纖細柔嫩,宛如筍尖一般。
小太監被奼雪如水的眸光盯著,耳根子也悄悄紅了一片,紅著臉將食盒遞到了奼雪的手上。
還磕磕絆絆說:“得趁熱吃......不然涼了不好吃的......”
又想起蔚年的吩咐,小太監接著說:“對了,還記得要讓貴人多走動一下,老呆在殿內難免身子骨更弱。”
聽小太監提起虞稚,奼雪心想簡直天助她也,輕輕嘆了一口氣。
雖極輕,可還是被小太監察覺到了,他不解地看向奼雪,問道。
“奼雪姐姐,怎麼了?”
奼雪搖了搖頭,眼眶隱隱有淚光浮現,卻還是啥也沒說。
這下子把小太監看的更急了,小心翼翼開口。
“究竟是發生了啥事啊?”
奼雪依舊啥也沒說,小太監只好細細思索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霎時,他勐地靈機一動,問道:“是不是,關於貴人的事啊?”
奼雪面上裝作驚訝的樣子,在小太監一眨不眨的目光中緩緩點了點頭。
還往四周看了看,輕聲說:“娘娘她,昏睡了兩天,現下才剛醒過來呢。”
“有這事?”小太監眸子瞪的老大,想起蔚年的吩咐,焦急詢問道,“娘娘怎麼了?”
奼雪美目似蹙非蹙,“大抵是心病吧,剛才娘娘醒來了狀態也不佳,不知如何是好啊。”
聞言,小太監心臟突突直跳,又見奼雪臉上愁雲遍佈,只好溫聲說。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馬上好起來的。”
奼雪面上帶著幾分感激,“多謝小公公吉言了,在這也耽擱你這麼久了,若是有要事的話還是忙去吧,我就先進去了。”
“好,咱家也先走了。”
目送奼雪進去之後,小太監才轉身離去,邊走還邊在想,定要馬上將此事告知給督主。
心中惦念著此事,小太監腳下的步子快了不少。
他一走,奼雪就又出來了,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默默勾起了唇角。
她之前就覺得這個送餐的小太監不簡單,老是有意無意問起虞稚的狀況。
雖說不知道他是誰的人,但瞧著對自家娘娘的重視程度,便不可能是想害她的。
見小太監越走越遠,奼雪才又轉身進了舒和殿。
將食盒交給珠兒,奼雪便又進了內室。
看著靠在塌邊歇息的虞稚,奼雪輕聲說:“娘娘,御膳房的來送膳了。”
虞稚青絲未挽,白淨秀麗的臉蛋宛如雨後落荷一般輕靈出塵,她輕點下頭,下了床。
剛走出內室,便見珠兒已經擺好了午膳,並笑吟吟對虞稚說。
“娘娘,今日的午膳還不錯。”
舒和殿沒有小廚房,只能等御膳房的人來送。
還好因著虞榕是皇后,沒人敢苛刻虞稚的份利,不然可有苦日子過了。
虞稚掃了一眼桌上擺的,一盤桂花糕,幾個清澹小菜,兩碗清粥。
看著略微有些心酸,也不知珠兒是怎麼說出還不錯這句話的。
看清虞稚眼底的情緒後,奼雪解答,“是黛檸說近日您得吃清澹一些的,奴婢才託人去御膳房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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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虞稚也只能作罷。
而黛檸剛幫虞稚試好毒,見銀針沒有變黑,這才對虞稚說:“娘娘,可以吃。”
虞稚緩緩落座,塞了一個桂花糕在自己口中,兩邊腮幫子鼓鼓,給她添了幾分呆萌。
又垂眸掃了眼一點油腥都沒有的素菜,虞稚頓覺無趣。
她算是可以理解之前媚兒在腰傷期間有多愁苦了。
更別說她連自己有什麼病都不知道,比金媚兒來的還要冤枉些。
邊進食虞稚邊在想,此次昏迷是不是和木傾瑜有關係呢?
不然她實在是想不到她患什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