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涵心裡一咯噔,知曉太后這是在敲打她,訕笑了一下,“母后說的即是。”
太后這話的意思無疑就是在間接指責她愛嚼舌根子,可木涵也只能裝傻充愣假裝不知道的樣子。
太后似笑非笑,幽冷的目光無意讓人感覺遍體發寒,可木涵還是梗著脖子強撐了下來。
直到太后終於收回了目光,木涵的嵴背才放鬆了下來,緊握的手心早已冒出薄汗。
太后開口,“你若是想看虞貴人,也可以自行去舒和殿,不過,這幾日怕是不行。”
木涵一愣,“為何?”
太后眼中帶著幾分嬉笑,“看來你公主府的人訊息也並不靈通啊,連虞貴人被禁足的事情都不知曉。”
聽了太后這話,木涵心中升起一陣狂喜,頃刻間又諂媚一笑,“兒臣住在宮外,訊息自是不如母後這邊靈通。”
“行了,少拍馬屁了,你且退下吧,哀家有些累了。”太后懶得和木涵在這虛情假意了,直接冷聲讓她退下。
木涵心中不快,可還是微微頷首,“是,母後。”
語畢木涵便轉身離去了。
即使她心中還有很多想問的,可她也知道,從太后這裡是套不出什麼話來了。
畢竟她不可能會喜歡一個打自己兒子主意的女人。
轉念又想起虞稚被禁足了,木涵心中又愉悅了不少。
她一聽說宮裡有長得像她堂姐木傾瑜的妃子便立即馬不停蹄地進宮了,想來見識一下究竟有多相似。
木涵可不希望,有人比她更能利用木傾瑜來接近皇上。
之前因為她是木傾瑜的堂妹,皇上那是對她有求必應,好得不行。
這當下居然又來了一個和她搶的,她怎麼可能會依呢?
還好現今虞稚被禁足了,省的看著她那張臉覺得膈應。
其實木涵根本就不喜歡自己的堂姐木傾瑜。
從小她就被堂姐打壓的毫無存在感,被族裡長輩貶的一無是處。
她和木傾瑜在木府的時候都不怎麼說話的,後面也是見有利可圖才在皇上面前說她和木傾瑜關係極好的。
本以為最多也就重金安撫一下自己,沒想到皇上居然會封她為義妹,還給她建造公主府。
錦衣玉食,綾羅綢緞,奇珍異寶......
這些曾經離她那麼遙遠的東西全都在一夜之間變得唾手可得了,這如何讓人不心動呢?
更別說當時皇上還是五皇子的時候她就喜歡他了。
木涵眼眸劃過一絲幽光,一抹對元褚炎勢在必得的神色出現在她眼中。
她又轉頭朝一旁的婢女看去,“我們去舒和殿。”
都進宮了,不順帶去看一眼怎麼行呢?
“是,公主。”
一行人洋洋灑灑去往舒和殿的方向。
在路上的時候,木涵一行人還恰好偶遇了蔚年。
她看著身穿飛魚服,清癯修長,眉眼溫潤的蔚年,嬌美一笑,“蔚督主。”
蔚年步子一停,微微頷首,“木涵公主。”
木涵趕著去舒和殿,也沒和蔚年多加閒聊,打過招呼後就帶著幾個婢女走了。
蔚年瞧了眼木涵所去的方向,暗自斂下眼眸,在心下沉思。
木涵去舒和殿幹嘛?
以防萬一,他側身吩咐了一下身邊的小太監,“你找人去盯著舒和殿,有什麼狀況記得通知我。”
小太監微微躬身,“是,督主。”
蔚年吩咐完之後,又看了一眼舒和殿的方向,這才抬起腳走了。
*
“娘娘——”
“木涵公主來了。”
一個宮女氣喘吁吁跑來,對著虞稚說。
虞稚不緊不慢喝完碗中剩下半碗的藥膳,這才有空睨了宮女一眼。
“你說的是木涵公主?”
木涵不是木傾瑜的堂妹嗎?
她來她這裡幹嘛?
宮女點點頭,“是的,現下公主正在殿外呢。”
喲。
都禁足了還有閒心來她這裡。
來者不善啊。
虞稚思索了一下,嬌弱起身,“既然公主都屈身來此了,我們怎麼著都得去迎接一下不是?”
不然顯得多不禮貌似的。
虞稚帶著奼雪來到殿前,對著木涵和煦一笑。
“木涵公主。”
見到虞稚的那一瞬間,木涵就愣住了,她還以為面前站著的是她的親堂姐木傾瑜呢!
不過看久了之後,又能逐漸區分二人了。
木傾瑜瀟灑帥氣,虞稚柔美嬌弱,兩人是完全不同的氣質。
一個人的神態是騙不了人的,也沒辦法偽裝。
虞稚並沒有木傾瑜習慣性的那些表情和動作,她不是木傾瑜,也不可能是木傾瑜。
在這樣的洗腦中木涵晃神片刻又鎮定了下來,試著開口,“本宮...方便進來嗎?”
“自然。”虞稚側身,“公主請吧。”
木涵這才如願以償進入了舒和殿,看著殿內的景象,暗自驚歎了一下。
短短幾日這裡打理的已經井井有條了,一看就知主人的用心。
跟在虞稚的身後,繞過廊道便來到了正廳。
木涵打量著虞稚娉婷鳥鳥的身姿,略微對比了一下自己,莫名有些自慚形穢。
木家是將門之家,對待禮儀那些並不重視。
這也導致木涵小時候並未完整學過閨閣禮儀,封為公主後雖惡補了宮廷禮儀,也還是差了尋常閨秀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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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見到虞稚禮儀出眾,一舉一動行雲流水,如畫一般美好,不禁生了幾分豔羨之情。
轉念又想到自己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在鄉下養大的野千金,手指不自覺攥緊了。
奼雪看見了木涵臉上一閃而過的惡意,便估摸到了她大概來者不善,心下頓時留了幾分心眼。
將木涵帶到正廳之後,虞稚便吩咐宮女們趕緊上茶。
做好這些之後,虞稚望向木涵,問,“公主,你來我這裡到底所為何事呢?”
木涵落座,笑著看宮女們上茶,又用茶盞揩掉了上面的茶末,不緊不慢開口。
“也沒什麼事,不過是進宮恰好聽說貴人娘娘被禁足了,這才想著來探望一二。”
說這種假話說慣了,木涵簡直信手拈來。
而虞稚自然也是了,淺笑著開口,“難為公主有心了。”
兩人臉上都端著假笑,語氣熟稔的一點也不似才剛見面的。
在舒和殿待了一會兒之後,木涵放心離開了。
她發現虞稚除了外表和木傾瑜相像之外,性子和其餘方面真的是南轅北轍。
完美的詮釋了毫無相干四個大字。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來此一趟之後,木涵倒是松了一口氣,也不如一開始沒來前那般緊張了。
木涵走後,奼雪在她剛才坐的位子上找到了一根木簪。
看了幾眼並未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便將此遞給了虞稚,“娘娘,這是公主遺落下的。”
虞稚接了過來,摩挲了一下簪子,一股寒流莫名傳入了她的指尖,同她的手鍊一起顫了一下。
心下升起一股疑慮,虞稚便將簪子給收下了,同奼雪說:“公主走了,下次有機會再還給她吧。”
奼雪點了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去了。
待奼雪走後,虞稚又將那木簪掏了出來,有些好奇地問小丸丸。
“這簪子是咋回事啊?”
小丸丸看了好幾眼,也沒看出啥所以然來,“可能只是虞虞你多慮了吧,怎麼看這都只是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簪啊。”
虞稚看了好幾眼,喃喃念道。
莫非真的是她剛才感覺出錯了?
現在虞稚摸著,又沒啥其餘的感覺了,觸感也極其普通,甚至可以說有點粗糙。
不過看樣子這凋刻簪子的人還挺用心的,下刀的地方都極其謹慎,一刀一刻。
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麼,虞稚也只好放下心中的胡思亂想。
等到晚上,月上枝頭的時候,虞稚也正好進入了香甜的夢鄉,唇角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幅度。
迷迷湖湖間,虞稚感覺有人在揉捏她的臉蛋,不禁不悅地蹙起了眉頭。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壞心眼的傢伙在搞事情!
虞稚睜開眼,適應了一會兒之後,正好對上了一雙含笑的雙眸。
此人著一身白衣,頭髮被玉冠高高束起,眉清目秀,目若朗星。
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眸微微彎起,嘴角也揚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
見虞稚醒來,那人極為驚喜地叫了一聲,“你醒啦?”
虞稚起身,眨了眨眼眸,怔愣地問:“你是...木傾瑜?”
“呀,你怎麼知道的?”木傾瑜頗為苦惱地皺了下眉,轉念又想起了什麼,“哦,我忘了,你和我長得一樣,能認出我來是肯定的。”
虞稚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此處山清水秀,宛如仙境。
看了一會兒,虞稚又轉頭看向木傾瑜,問:“這裡是在夢中嗎?”
木傾瑜沉吟片刻,點了下頭,“也可以這麼說吧。”
“那你...”虞稚眼眸露出疑慮,步子也後退了幾步,“現在是鬼還是怨靈啊?”
聞言,木傾瑜唇邊笑意變深了。
她眸光落在虞稚身上,見她神情緊張兮兮的,莫名就想嚇一下她。
木傾瑜語氣故作陰森,“真是的,怎麼就被你給發現了呢?”
“本來還想和你好商好量的,沒想到你這麼聰明,那可就不好辦咯~”
“豈不是,只能直接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