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把心中的委屈和鬱悶之氣, 發洩出來不少, 邢雙雙在刑母的安慰下很快也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刑母看著女兒漸漸思緒平穩, 心裡也松了一口氣,溫柔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想著女兒這次遭了大罪,等回家後, 日日給女兒滾上一個雞蛋, 好好給她補補。還有上次孩子他爸,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一塊紅糖, 也撮一點進去。
“榮醫生, 我現在可以帶女兒回去了嗎?”回頭看到阿晚進來, 便開口說道。
邢雙雙這才看到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出一個人,五官清秀溫婉, 嘴角含笑, 不帶有任何侵略性, 穿著最常見的素色連身裙, 外面套著一件布料粗糙的白大褂。但卻看上去溫婉又知性, 漂亮極了。
這讓邢雙雙一下就瞪圓了眼睛, 她,她不是自己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個女人嗎?她記得,電視裡介紹說,她好像是很有名的醫生, 不然也不能上電視,只是因為她不大感興趣,加上明明對方比自己還大上四、五歲,但或許因為生活無憂,她容貌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讓她看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想到自己,便調了臺沒再聽下去。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她?
對了,現在是71年,正是知青下鄉的時候,那她這時出現倒也不奇怪。
阿晚看著邢雙雙明明滅滅的眼神,直接忽略,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轉頭對刑母說道:“可以回去了。不過她頭上的傷口,這幾日都不要沾水,五天後過來換藥。對了,她扭傷的腳也注意一下,這個藥酒給你,早晚幫她揉兩次,三天應該就能好了。”說著便一個小小的紅塑料瓶遞給刑母。
刑母一一的記下。
轉頭對邢雙雙說:“雙雙,來,我們回家。”
邢雙雙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過在臨出門前,回頭對阿晚說:“榮醫生,謝謝你。”
“不客氣。”
她們才走出衛生所,便見對面蹦蹦跳跳來了一個小丫頭,刑母為了怕女兒再次被撞到,幾乎是下意識拉著邢雙雙往一邊躲了躲。不過卻沒想,女兒此時身上沒多少力氣,刑母做慣農活,力氣不小,倉促之下竟拉的她腳下一踉蹌,險些跌倒。
春芽有些疑惑的看著她們一眼,不過很快收回目光,喊道:“師父,我來了。”
師父?這小丫頭是榮醫生的徒弟嗎?不過這小丫頭看著有那麼一點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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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邢雙雙想著她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小丫頭時,便聽刑母緊張的開口說:“雙雙,你沒事吧?”
“娘,我沒事。”邢雙雙搖了搖頭。
在回家的一路上,邢雙雙都在考慮她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剛才那個小丫頭?一直到走到家門口時,才忽然想起來。
剛才那小丫頭不就是大坪村大隊長楊國富的閨女楊春芽嗎?
她之所以記得楊春芽,是因為她前世就是嫁到大坪村,而這個楊春芽,那可是大坪村最出息的一個。
她是大隊長楊國富的大女兒,雖然是女娃子,但她出生後,她娘接連生了三個兒子,便覺得她是個有福氣的,加上又是家裡唯一的女兒,對她很是寵愛,連地都不讓她下。
在高考恢復的第三年,她更是考上了首都的醫科大學,據說因為成績好,學費更是全免。當年,楊春芽考上首都醫科大學的訊息,可是轟動一時,十裡八鄉,就沒有不知道的,楊國富為此大為得意,甚至還擺了酒席慶祝,她當初也還過去吃酒來著。
楊春芽畢業後,便直接留在首都做了醫生。後來她嫁了人,因夫家有錢,更是給楊國富買了輛小轎車,那是他們村第一輛小轎車,引得全村人圍觀。她還記得當時丈夫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嘴裡一個勁的唸叨,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開上轎車?
因為女兒有出息,楊國富夫妻年老後,日子過得越發順心。
聽說楊春芽之所以這麼出息,就是因為楊國富有先見之明,讓她拜了個好老師。
難道說,這個老師就是剛才那個榮醫生不成?
……
阿晚送走了邢雙雙母女,便沒把她們在放在心上,反正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和她有任何的聯絡。況且她現在成了衛生所的醫生,醫術也頗為不錯,楊國富不會輕易把她調走。
這樣想要不再和邢雙雙有所聯絡,太容易了。
現在天氣慢慢的轉涼,阿晚想趁著這個時間,多備一些藥材。不然等入了冬,萬一碰上什麼事,手裡沒藥,再跑到縣城去,一來一回,可要耽擱不少時間。反正現在距離高考還早的很。
這裡沒手機沒電腦沒電視的三無年代,還是多給自己找點事才行。
因有了這個想法,阿晚帶著春芽往山上跑的越發勤快。附近的幾個山,她都跑了個遍。衛生所雖然是大坪村的,但幾乎周邊幾個村的百姓,若是求醫,都會到這裡。
一則要比去縣城近,二則也是便宜。
“榮醫生,春芽這丫頭沒給你添麻煩吧?”楊國富笑呵呵的開口說道。
不等阿晚回答,便見小丫頭不樂意的開口:“爹,我很能幹的,才不會給師父添麻煩呢。而且這段時間,我也學了不少,上次大弟弟的手被鐮刀刮破,還是我給他上的藥呢。”
“好,好。我閨女是個能幹的。”楊國富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笑道。想到上次大兒子受傷時,女兒幹淨利落的動作,心裡越發覺得把女兒送到阿晚這裡,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阿晚也開口說:“嗯,春芽這丫頭很聰明,一教就會,日後說不得就是個有大出息的。”
聽到阿晚這麼說,楊國富心裡越發高興。
知道阿晚和春芽又要到山裡採藥,便囑咐,千萬不要深處走,裡面可有野豬,兇得很。
阿晚點頭答應下來。
每一次上山,小丫頭都很興奮,因為不止可以學到新的東西,還能摘一些野菜或是野蘑菇嚐嚐鮮,若是運氣好,能碰到果樹,就更好了。
又帶了一筐的藥草回來,回到村裡時,天已經黑了。
先把小丫頭春芽送回去,這才回到衛生所,只是沒想到在衛生所的門前,竟然蹲著一個人。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面黃肌瘦,一看就知道營養不良,不過一雙眼睛生的倒是清亮,容貌此刻他的神情極為不安,甚至帶著哀求,低聲說:“榮…醫生,能求你救救我哥哥嗎?”
“你是誰?”阿晚表示自己來到這大坪村也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但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少年抿了抿嘴唇,回答說:“我是孟瑾。”
透過一番簡單的交談,阿晚才知道,這少年他和哥哥出身富貴,他爺爺是開國元勳,但即便如此,也逃不過這動盪的時代。他的父母和爺爺都被發配到西北農場去。他們兄弟倆是父母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和他哥哥分配到這個還算是安穩的大坪村。
不過大坪村雖然民風淳樸,也算安穩,但對他們這種明顯是被發配下來改勞的人員,還是不甚友好。大人還好些,除了一些嘴上缺德的,還有一些孩子外,會衝著他們罵罵咧咧外,其他人對他們的態度,都是可有可無。
而他們為了避免麻煩,也很少和村裡人打交道。
只是前幾日下雨,哥哥受了風寒,感冒了。本以為撐一下就能過去,但卻沒想到卻一日比一日重,今早更是開始發燒,到現在已經是不省人事,胡話連篇。
他這才顧不得被人舉報,過來找醫生。
哪怕醫生不肯過去,能求回去一片退燒藥回去也是好的。
“拜託,你要你能救我哥哥,以後我會報答你的。”孟瑾哀求說道。
“行。你等我拿點東西,跟你過去看看。”
………
阿晚是知道村尾有一個廢棄的房子,以前和姜秀一起出去幹活,也數次經過,已經塌了一半,她一直以為是空房子,就那麼一個破地方,就算是基本的遮風避雨怕都有些問題,居然還有人住在這裡。
走進來,因為是土胚房,又年久失修,味道很是有些難聞。
進門不遠處的一個小桌子上,有一盞煤油燈。
在昏黃的燈光下,阿晚看到在稻草上,躺著一個年輕男子,二十出頭,額頭上蓋著一破舊的布條,一張臉已經燒得通紅,口中喃喃說著什麼話。
“哥。”孟瑾一進去,立刻走過去,拿下布條,摸了摸額頭,比他走之前好像更燙。看向阿晚,語氣不由更著急:“榮醫生,你快來幫我哥看看。”
阿晚走過去,先是拔了脈,又仔細的檢查了青年一番,果然是風寒入體,又沒注意,這才導致他高燒不退。
孟瑾卻十分緊張,見阿晚鬆開,立刻開口問:“榮醫生,我哥沒事吧?”
“風寒入體導致的高燒,吃上兩片退燒藥,等燒退了應該就沒事了。”阿晚回答說道。
孟瑾這才松了一口氣。
阿晚從口袋裡拿出用紙包好的幾片退燒藥,遞給孟瑾,說:“等會就喂他吃一片,一個小時內,若是沒有明顯的減退,就再喂一片。還有讓他多喝水。”
“榮醫生,謝謝你。”孟瑾接過藥,衝著阿晚鞠了一躬,說道。
阿晚看著孟瑾的樣子,心裡也有點感嘆,“不用,這本來就是我們醫生該做的本分。你好好照顧你哥哥,我就先回去了。若是還有事的話,再到衛生所尋我。只是悄悄的,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發現。”
“謝謝。”孟瑾聽著阿晚的話,這是他和哥哥來到這裡後,收到的第一份善意和友好,眼眶一時有些發熱。
阿晚很快就和孟瑾揮手告別,本來孟瑾要送她,只是阿晚沒讓。
畢竟他還有哥哥要照顧,況且她又不是真的弱女子,自然也不會害怕。
只是讓阿晚沒想到的是,在走最黑的一段路時,她都沒碰到什麼,卻在快要到衛生所時,被人攔住了。
並不是大坪村的人,而是隔壁青山村的一個有名的無賴流氓,名字不知,人稱賴利頭。
“榮醫生,這麼晚了,這是從哪兒回來?”賴利頭暗戳戳的打量著阿晚。
這個榮醫生不但有著一手好醫術,長得也漂亮,一舉一動更是和這裡的村婦不同,他只見一次,便被勾得心癢癢。只是對方謹慎的很,大坪村的又不是他的大本營,晃盪好一段時間,也沒找到下手的時機。
今天倒是意外之喜,沒想到能碰到。
眼珠子轉了轉,這個時間點,基本上大家都已經休息,只需要拖著進了屋,便基本就成了。就算是她把人都叫起來,也無妨,他只要把衣服弄亂一些。到時候即便她還是清白的,也沒人會相信,村子裡那些長舌婦,傳起閒話,厲害勁自己可最是知道。
那時候,自己說不得自己還真能白撿一漂亮媳婦。
這麼一想,賴利頭臉上的笑容更猥瑣。
阿晚看著賴利頭,長得難看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活著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過來找死呢?她看上去就這麼好欺負嗎?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忽然在寂靜的夜空裡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不說廢話,更文。請親們多多誇獎一下某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