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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9 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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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知夏伯追蹤‘夢幻’,有什麼根據可尋,不過唐子清還是對他報以極大信任。這是對求實事求是資深研究員的信賴,也是眼下最合理的人選。

沒過多久,眼前一幕也證實了,選擇夏伯的正確。

午後氣息昏沉,金色陽光灑落樹梢。

俏影懸浮,瀰漫自然。

‘夢幻’以安詳的模樣,出現在眾人眼前。通體粉色的玲瓏身體,躲在樹蔭裡,點點陽光穿過灌木的枝丫,映在它身上。它就像一隻被人抱在懷中的小貓崽,蜷起四肢,露出柔軟腹部,前爪放在肚子上,慵懶的飄在樹梢陰涼中。

似是聽到四人腳步聲,那對雙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幾下,機靈乖巧。此刻的它猶如世界上最美麗的生命,愜意的撒發出可愛氣息。

誰曾想,這如美夢迷人的生物,竟是精靈金字塔頂端的存在之一。

順著夏伯伸出的手指,唐子清、大木茂還有小智,也注意到融入環境、仿若成為大自然一部分的‘夢幻’。大木茂和小智昨夜親眼見過‘夢幻’,還近距離接觸過,此刻再遇到,只是有些興奮罷了。而唐子清非常激動,他還是初次看見‘夢幻’,甚至是第一次看見超能力系的精靈,感官傳來的美輪美奐,給予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MI,YOU。”

蔚藍色的大眼睛眨啊眨,純潔而乾淨的眼神,落在四人頭頂。

再見到‘夢幻’,小智自然的流露出開心的表情,興奮道,“哈,就是它……”許是太興奮了,他的聲音有點大。唐子清喉頭一動,趕忙伸手按在小智肩膀上,說:“先別急,夏伯有重要的事要和它談,等夏伯說完,你再去套近乎。”說完,勉力拍了兩下。

“哦?那你們趕快!”小智點點頭,熱情不減。

“夏伯……”安撫過小智,唐子清扭頭看向夏伯,盯著他的光頭,說:“您看,要不要試試跟它交涉,試探下我們之前的猜想?”

分析夏伯之前的實驗時,唐子清提出過一個猜想。他認為有種可能……或許‘夢幻’也知道夏伯在乎的那件事,願意配合他,甚至有同樣的目標。來的路上,他和夏伯商量過,如果遇到‘夢幻’可以嘗試交流,透過對方的反應,看看這種可能性有多高。

若‘夢幻’真的全心全意配合,後續工作,將會輕鬆很多倍。

“我也拿不準。先試試吧。”夏伯沉呼一口氣,走上前,來到‘夢幻’所在的樹下。兩人中,只有他與‘夢幻’接觸過,試探自然也由他來完成。

“加油。”唐子清點頭鼓勵。

放輕腳步,夏伯又往前挪了兩步,仰起頭,大聲向頭頂上方叫:“喂——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嗎!?以前我們見過,我試著幫你進化過幾次!”

眨眨眼,‘夢幻’扁著嘴,發出銀鈴般的清妙叫聲,“MI~”

隨後它整個身體如浮在水裡一樣,自由瀟灑的在空氣中翻了一圈,整套動作如游泳健將在水裡一樣自然。長長的尾巴甩著優美弧線,向下方夏伯遊去。靠近後,兩隻通亮透徹的大眼睛盯著夏伯看了一會,愉快的點點頭。

看起來,它對夏伯印象似乎還挺不錯。

“你還記得我?而且不介意,我之前那幾次強迫你進化?”感受著‘夢幻’長尾悠然環繞在身邊的美妙,夏伯很驚喜。他沒想到,之前盡皆失敗、且全都是純屬自己主觀追求的進化實驗,‘夢幻’竟然全都不介意。

“MIMI——”空靈而輕軟之聲,滌淨心靈。

許是經歷的多了,暴躁的情緒經歷的多了。夏伯只記得精靈擁有獨立自主的意識,渴望自由的靈魂,卻忘了那些和‘夢幻’一樣治癒的情愫。厭惡人類的精靈很多,但寬容和體諒他的精靈,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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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肚子裡有許多話講不出,夏伯梗著沙啞的嗓子,吐出兩個字。

“哎,夏伯。”望著一人一精靈的深情,唐子清輕喊兩聲,“別站著不說話,既然它願意接受你您,趕緊跟它商量下。”

眼前的狀況,更唐兩人路上說好的可不一樣。按之前計劃,趁熱打鐵的時候到了,既然‘夢幻’願意主動配合,夏伯此時該實話實說,講清楚試驗的目的和流程。

“好,我知道、我知道……”

見唐子清一個勁使眼色,夏伯伸出左手,示意他停下。整理情緒,重新抬頭看向盯著自己的‘夢幻’,眼神逐漸平穩。畢竟到了他這把年紀,經歷的風雨多了,已經不是那麼容易被感情左右,很快就恢復平靜。

“我想你能明白,我之前的那些舉動是在坐什麼。雖然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那件事,但我真的十分渴望,有一隻超越一切強大的精靈出現。為了這個目標,我一直在研究,研究哪只精靈有這個可能,可以承受各種各樣的改造,站上巔峰……最終,我選擇了你。或許我太自私,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繼續配合,完成進化……”

夏伯複雜的雙眼,盯著‘夢幻’,那對單純的大眼睛。

他從裡面,看到了信賴……

“故事裡說,你是掌管美夢和回憶的精靈,可以識破一切謊言。”夏伯低頭嗤笑,看起來像是躲避‘夢幻’的目光、也像是對自己接下來這段話自嘲,道,“雖然身為研究員也相信故事裡的事,有些不專業……不過,有些事我必須說。”重新抬起頭,看向‘夢幻’,“我設計的進化形態,是為戰爭而生,是純粹的戰爭機器。失敗了,什麼都不會改變。可要是成功了,你就會失去現在純真美好的形態。”

一段話很長、很長。

望著夏伯的背影,唐子清遲疑了。他一直覺得夏伯是個固執的夢想家,很純粹。在他印象裡,這樣的人對自己和別人都非常狠,他們拋棄一切,只為了夢想而存在。

但這段話,卻打破了他以往的認知。

夏伯也是人,他的心也是肉長的,會感動、會愧疚。雖然他很固執,在別人眼裡十分乖僻,可他終歸不是麻木無知的機器。

或許,他還不知道那件事……

心裡想著,唐子清皺了皺眉,“算了,等回去問問夏伯就知道了,也有可能是他現在沒時間處理,我現在瞎猜個什麼勁啊。”

唐子清、大木茂和小智沉默,寂靜無聲。

“MIYOU!”

‘夢幻’突然叫了一聲。

它的聲音裡包含著豁達與信任,似乎對夏伯說,自己願意為了那件事堵上一切。它和人類一樣,同樣不甘心那種結局。只要還有機會,願意付出自己所有。

粉嫩手爪輕抬,一直放在夏伯口袋裡的進化藥劑,違反物理法則,裹著白光,自己飄出了口袋。

“MIMI?”大眼睛裡閃動好奇,‘夢幻’歪著頭看了眼夏伯,又掃視了下一旁的唐子清、大木茂和小智。

夏伯沉默著長吁了一口氣,嘆道,“對,就是這個。”心與心之間距離拉近同時,他與‘夢幻’的交流,也流暢許多。

“噗”

一聲輕響,試管頂端的塞子彈出。

面前的‘夢幻’眼睛裡攜著濃濃的依戀與美好,雙爪如小獸抱住果實抱緊試管,將一整瓶藥劑倒進嘴裡……熟悉的白色進化之光,也隨之浮現在它身體表面,緩緩閃動。

“放鬆,稍微控制下,好好感受……”

目睹一切,唐子清稍敢順利之餘,走近了幾步。抬頭對‘夢幻’解釋,說:“這次的藥劑還只是試驗品,就算還不能讓你進化,也請你多感受一下。如果這次採集的資料充足,我們下一次就能帶來完成品。所以,拜託你了!”

白光越來越亮,處於光芒中央的‘夢幻’聽到唐子清的話,攥緊前爪,緊繃起身體。

它看起來很難受,似乎保持這種不穩定的進化狀態,消耗了過多的體力,難以維持。全都是為了唐子清的請求,才勉力支撐著。

難過,令它發出小貓般委屈的呻吟……

掙扎中,一抹幽藍色火焰攀上尾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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