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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6 大地之神篇(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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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日,傍晚。

位於重都市中心的監理議事所三樓,監審部長辦公室,正在進行一次內部會談。

中年監審官曾涼,立於辦公室靠近門這一側,面朝褐色辦公桌後坐著的大胖子,露出嚴肅且恭敬的神色……顯然,這位肥胖臃腫、約莫六十歲上下的肥胖老者,正是這次會談的主角、也是這間辦公室現任的主人、監審部長——魯道西斯。

“都調查清楚了?”

魯道西斯,面如笑佛,眉眼間看不出位高權重者的專橫,就像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老大爺般隨和。然而,這並不代表這位被精靈聯盟所有人忌憚、卻依舊權勢滔天的老者,真的就像他表現的這樣和氣……

僅憑能坐穩‘監審部長’職位這一點,就能看出他,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是,您囑咐的三件事,都已經確認完畢!”曾涼幹練回道。

“嗯……說說。”魯道西斯眯著圓眼,伸出肥胖的手掌,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笑眯眯的隨口解釋道,“今天有點累了,不怎麼想看報告……”說著,端起茶杯暢快喝下一大口。

“部長辛苦了!”

曾涼挺起身板,不溫不火的啪了個馬屁,隨即如機器般,抬頭訴說魯道西斯讓他盤查的三件事,“第一件事,我透過聯絡真新鎮的眼線,以及對‘下屬陪同官禾希’調查,確認‘大木博士勾結熔岩隊’一事,屬於惡意誤報。初步還原的真相,是一名,名為‘唐子清’的研究員,想藉助聯盟調查人員,解救他的直屬訓練師而起……同時,我也再次試探過大木,他確實跟這次‘等離子團’事件無關。”

言止於此,留給魯道西斯思考消化的時間。

此刻的他,與禾希平日看到的那個‘喝茶、看報紙度日的老油條’堪稱判若兩人。

事實上,那副樣子只是他平日裡,讓新人放鬆警惕的一種偽裝。對於相當於病毒檢查系統般的‘監審部’而言,每一個人,都必須經過相當嚴格而隱蔽的調查。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這套‘自檢系統’不會出現……非常嚴重的問題。

“繼續……”

十五秒後,魯道西斯胖胖的臉上,表情微不可查,輕輕頷首。

“第二件事。”曾涼清了清喉嚨,繼續彙報,“對於‘下屬陪同官’禾希的身份調查,已有初步結論。該訓練師品格優秀,家庭環境沒有異常,戰鬥能力處於中上水準,有一定可塑性,思維和判斷能力尚可,初步建議……”說道這一句,他猶豫了一下,停頓一秒後,才繼續道,“……進一步觀察,在此之前,可作為‘普通’職員培養。”

“——哦?”

聽到這裡,魯道西斯饒有興致的微微睜開一道眼縫,反問道,“第一個事件裡,她不是出現過‘共犯’的身份嗎?怎麼……你是覺得她身上的優點,大到可以忽視這件事嗎?”

“這……”曾涼沉吟片刻,凝眉望向魯道西斯,“……部長,在我個人眼裡,無論是禾希的謊言、還是唐子清的計謀,都屬於可以容忍的範圍。他們為了同伴而選擇的舉措,並沒有違反聯盟具體條令,只是違背了某些人制定的‘潛規則’。”解釋同時,他注視著魯道西斯的雙眼,試探著對方的底線,“所以……”

“哦……”

魯道西斯長長籲了一口氣,肥胖的身材,顯得更加鬆弛。許久,他睜開雙眼,露出展露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雙眼,說:“小涼,你是我一手培訓出來的,你願意信任我,我也不把你當外人,我很喜歡這點……但是這些話呢,不管在哪,只要說出來……就有風險。”

說話間,老者伸出肥厚的手,指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做派嚴謹之極。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曾涼心中一突,頓時明白魯道西斯所指的是無處不在的‘聯盟黨派’,趕忙跳過敏感話題……嘆了口氣,說:“部長,那我就把禾希調整為可疑人員吧,下個月隨便找個藉口,就把她開除出去……”顯然,他經歷類似的事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聽他說完,魯道西斯搖著大手,說:“不,這次換種方式……”眼皮再次垂下,笑眯眯的念道,“……等她聯盟貢獻積分夠了,就催一催,讓她自己申請晉升,升職去做陪審員。”

“不合適吧,這麼做,恐怕會被‘那些人’抓住把柄……”

曾涼皺了下眉頭,心頭滿是疑惑,不過他很快便想明白魯道西斯的真正意圖,隨即恍然一嘆,道,“您是說……對‘那些人’就以‘我們把禾希當做真的間諜,透過她傳達錯誤信息’這樣的託詞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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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道西斯眯起眼,仿若精明而慵懶的貓一般,“或許吧,誰都不是傻子……對了,繼續說第三件事吧,‘鬼語天王’那邊怎麼樣了?”

“肅寧地區那邊的情況,跟‘等離子團’沒關係。”

提起第三件事,曾涼的語氣放的極緩,並且壓低了聲音,“從左茶菊女士攜帶的聯絡器反饋,已經能夠確定,這次的事情單純是‘熔岩隊’的內部問題,沒有任何外部因素……至於為何跟‘等離子團’的事情同一天發生……應該只是巧合。”

“應該?”魯道西斯語氣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好吧,我不該用‘應該’這個詞……”曾涼露出苦澀的笑容,解釋道,“……十三分鐘之前,竊聽過程突然中斷了,所以資訊還不太完整……發生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鬼語天王’發現問題‘聯絡器’被改造了,主動銷燬;第二種,則是她進入了衛星訊號的遮蔽區,導致竊聽中斷。”

按照他這番推理,應該很難出現其它情況。

然而……

左茶菊遇到的卻是另一種情況: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切斷了衛星訊號。

肅寧地區‘熔岩隊’臨時基地前,‘鬼語天王’左茶菊正與坂木大打出手……前者,五隻幽靈系精靈齊出,惡煞洶湧;後者,在大針蜂掠陣時,又放出尼多王和尼多後兩隻體型龐大的精靈出陣。

“喋喋喋——看來,你是為了‘大地之神’來的?”鬼霧升騰中,左茶菊身形閃爍,仿若不可捉摸的幽靈。

“如果實力過得去,我不介意將它收入靡下。”

儘管尼多雙獸皆有毒系屬性,坂木也沒有直接讓它們進入黑紫色霧氣之中,反而站在二者身後,示意它們使用‘聚氣’,靜待時機。

“空有豪言壯志……可惜,既然遇到老朽,你沒機會了。”說這句話時,鬼霧中左茶菊的聲源反覆變幻,直到“沒機會了”幾個字出口,霧氣猛然震盪,從中發出五道隱晦的‘奇異之光’旋轉襲出。

“雖然這麼說不太禮貌……”

坂木冷哼一聲,面對‘奇異之光’,腳下巋然不動。他高舉雙手一揮,對尼多王和尼多後發出指令,同時冷峻的說了句,“但事實不可否認,現在的我,可完全沒把你這種老東西放在眼裡啊!”

話音一落。

尼多王重拳撼地,尼多後足踏轟鳴。

看到坂木的反擊,左茶菊森森冷笑,“喋喋喋,純粹的物理招式,可……”然而,她開口瞬間,卻突然感到腳下顫動,險些站不穩。

一拳一腳擊實後,轟隆兩聲重擊,如春雷炸響。

只見兩人間拉開距離的這片區域,瞬間翻騰斗轉,蒼黃的地表,如地震般隆隆顫抖,翻裂開來,在二人之間形成一道土牆。旋轉的‘奇異之光’落在牆面,製造成了些許破壞,便逐漸潰散消失……對於沒有生命體徵的存在,‘奇異之光’的效果,根本無從發揮,只能以純能量抵消少量物質。

轉觀各自發出一擊的尼多王和尼多後,卻見二者絲毫不見勢緩,反而氣息漸漸加強……顯然,這只是開胃菜而已。

鬼霧中,左茶菊偃旗息鼓。

“哈,這只是普通水平而已。”

依然站在原地的坂木傲然而笑,大聲道,“作為戰鬥派,你不會只有這點實力吧,快點讓我看看,所謂的‘鬼語天王’到底有什麼能耐。”他對自身實力有著極其強烈的自信,否則也不會一直站在原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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