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自由的人
“……最後就如你所見的，實驗失敗了。”
看著逐漸拓展出視窗，接管了整個地下基地的顯示屏，提督坐在椅子上，慢吞吞的說道：
“試圖將人類填充轉換成深海亞空間力量的實驗是成功的。但是在轉換成艦娘力量的時候，亞空間徹底暴走。我製造了歷史上最大的亞空間爆炸案，整個島嶼和大部分的實驗設施被夷為平地。所有人的記憶在閥門的作用下全部被重置取消。所有人的記憶全都被鎖定在了最開始的時候。”
“薩克拉門託依然是薩克拉門託，不過她已經是一個普通的艦娘。失去了在東方深海總旗艦時期的所有記憶，她的副官繼承了她的意志，繼續鎮守東方海域。所以我決定把轉換器交付給她保管，說不定還會有奇蹟發生。”
“在最後的幾天時間內，我將這個島嶼偽裝起來，並且製作了一些假象。這就是你看到的真相了。”
提督嘆了口氣，抓著扶手轉過身來，凝視著進取號的面孔。
“而且說實話，我也在閥門的影響下失去了不少記憶。至少在我印象中企業跟北方的關係是很好的，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我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一開始在關島的時候我確實是想要重新開始這些實驗，但是死星給了我新的希望。我們的精神是一片廣袤的海洋，我們不應該在裡面航行的太深。但是受到限制的只是我，因為我接受了亞空間，就會被亞空間吞噬。接下來自然會有人做到這一點。”
“所以我決定去做我能夠做到的事情，開闢出一個島嶼，製造出一個孤立的王國。將那些失去了榮耀的英雄們保護在壁壘中。就算是人員增多，我也不敢讓她們繼續工作或者戰鬥。她們已經付出了夠多夠多，不能再一次為我奉獻出她們的忠誠和感情。所以我決定束縛住她們的翅膀。”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不論怎樣的鎖鏈都是捆不住一顆真正的心靈的。雖然說有著閥門，但是她們也依然是一個完整的智慧生物。”
“而智慧生物的天性就是自由。”
從牆壁中伸手摸了摸，疲倦的男人手中浮現了一根香菸。
就像是那些徹底失敗了的企業家一樣，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抽著那根香菸，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過去了快數分鍾之後，男人才夾著那根香菸，繼續慢慢的說道：
“她們沒有離我而去，但是卻因為我的原因開始逐漸的病態起來。束縛住她們的環境最終導致了畸形的感情。那並不是愛，而是一種佔有，一種追求，一種變態的執念。”
“她們沒有目標，沒有希望。自然就會把標誌轉移到了唯一的我身上，她們的世界觀就是如此狹隘。這依然是我自己親手犯下的錯誤。人總是要找點事做的，沒有夢想的人要麼會逐漸散漫崩潰，要麼就是變得極端而敏感。她們不會崩潰，所以就變得極端起來。”
“自己的孩子究竟在想些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我沒有想到如果沒有目標的話會變成這樣。”
提督眨了眨眼睛，緩緩說道：
“有了自己夢想的人就會保持冷靜，目標的注意力是有極限的。有了目標就會消耗相應的精力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失去目標的人就會逐漸扭曲。就是這麼簡單。”
“她們每個人都是極為優秀的人，每個人都是比人類強過千百倍的人。她們本應該有著更加廣闊和偉大的未來。”
“但是我因為一己私慾把她們變成這樣。是我的錯。”
所以彼此冷靜一個月，不是什麼錯事。
坐在司令椅上的男人嘆了口氣，將香菸彈到了一邊，轉身看著進取號。
“至於為什麼要殺死北方，那是因為她的憑依能力太過嚴重。一切的毀滅都是從憑依開始的。”
“每一次的憑依都相當於一次閥門的開啟。早晚有一天，現在的安寧會逐漸崩裂。而原本的亂象又會開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她的能力繼續下去。”
“我不會跟你進行太多的交流，我只是單純的想把這些事情告訴你，這些字句上的描述是不能觸動閥門的開啟的。於是，懇求你一件事。你以後想離開艦隊想幹嘛就幹嘛，但是只有這個事情我懇求你。”
臉上滿是複雜的表情。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堅定的說道。
“請在我火箭試驗徹底失敗，我在試驗中死去之後，再一次的為這個世界選擇一個救世主，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他。最後，讓他殺死北方，將這個實驗繼續下去。直到面對那個未知的意志。”
“……為什麼非要這麼做？”
看著那坐在司令椅上，神色異常疲倦的男人，進取號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
“為什麼要放棄這個實驗而打算前往太空？明明這邊的實驗已經取得了很多成果，為什麼還要放棄？”
“進取，你覺得，想成為英雄可笑麼？”
看著那逐漸播放著當年記錄的螢幕，提督答非所問的慢慢說道：
“你覺得一個人想要成為英雄，想要比別人更強，這種夢想很可笑麼？”
“不可笑。”
“那麼這個英雄最開始的想法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比別人強呢？”
“那也沒關係，因為英雄就是英雄。”
“是啊。”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滿是彈窗的銀幕，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英雄就是英雄，不論她們是不是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但是英雄就是英雄。”
“她們現在變得如何，不能取代她們以前的榮光。因為是英雄。”
“謝謝你，接下來你可以在這個基地隨便逛逛。想要離開的話也可以，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在這裡想一些事情。一個月之後我就會回到關島，你不用特意來接我。”
就是這樣了。再一次的，非常謝謝你。
乾瘦的男人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對著進取號點了點頭。
隨後轉過身去看著那閃光的銀幕，在上面不斷的調動著一些圖案，徹底的沉湎在了回憶中。
在進取號離開的時候，她看到螢幕上出現的是一張照片。
那大概是在這個島嶼還沒有被炸碎的時候拍攝的。
天空是難得的藍天。在一片嶄新的建築前，站著五個青春靚麗的女孩。企業號一臉驕傲的表情雙手抱胸站在中間，而在左側則是搭著企業號的肩膀，笑的異常開朗的北方。薩克拉門託，或者說東方深海總旗艦略微帶著羞澀的表情，有些不適應的扯著身上的白大褂。而在她的左右兩側，南方和西方一臉苦惱盯著薩克拉門託身上的白大褂，似乎在想著什麼一樣。最後，在照片的左上角，進取號發現了用黑色的筆跡寫著一小行字。
‘4.23，紀念亞空間轉換實驗圓滿成功。研究成員：北方深海總旗艦，西方深海總旗艦，南方深海總旗艦，企業號。志願者：東方深海總旗艦——薩克拉門託號。這是我們的一小步，但是卻是世界的一大步。人類和艦娘將會邁入新時代。而她們將會成為這個世界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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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是我們麼……
看著那上面的字句，進取號頓時恍然。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繼續翻閱著記憶的男人，進取號嘆了口氣，周身流光閃過，消失在了基地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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