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是不是湊巧，今兒天陰。
本來都說等太陽出來了再走，到中午下雨了。
一陣大雨，譁啦啦的把沒準備的都淋成了落湯雞，忍不住接連打噴嚏。
有柴火木炭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燒上，先把衣服啥的都烤乾。
等那一陣雨過去了，大家臉上又多了憂愁。
眼下是走也不好走，留也不敢留。
劉二老爺會看天，說後面還會有雨，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
為了路上方便，最好是多收集乾柴，趁現在晴了幾天還能找得到。
秦宏祿打了個噴嚏，坐在火邊烤。
劉氏坐那縫衣服。
她最拿手的是繡花，還會織布，但最近做的最多的就是縫補衣服。
先前張氏買的幾匹布大多被她用了，這也讓每個人都多了換洗的衣物。
“這天氣有點怪！”秦老爺子難得又拿出了老夥計，點了點菸絲。
“這時節有雨是很正常的，但是天太寒了，外面悶熱但一脫衣服就生病，晚上又很涼很冰。”
他這輩子是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天氣。
但天有徵兆，肯定是要出大事！
“娘，我記得之前見過人家燒炭？咱們也燒炭吧。”
“你這孩子，那燒炭可是門手藝，咱們隨便燒燒只會燒成灰，只有偶爾才有些能成碳的。”
張氏覺得寶珠有些異想天開了。
真要把木柴都燒成灰了，那還得浪費時間重新收集。
“咱們先試一試，反正只要一小會兒就能燒上，不行我就死了這條心了。”
“寶珠說的也是，不過是些木柴，我去撿，照著別人那方法來。”宏康起身都出去了，另外幾個也沒坐住。
倒是顯得大人們有些優柔寡斷拿不定主意了。
秦老太笑罵了一句，“看這些孩子，真真是翅膀硬了，說要幹什麼就要幹什麼，跟他們爹一個樣兒！”
宏福宏祿也去了，這卻是把兩個兒子都說著呢。
但一家人的緊張卻是散了不少。
“得了，你也去吧，畢竟是你出的主意，也不能光坐著動動嘴皮子！”秦老爺子催促道，讓寶珠也去了。
等到小的都走了，他卻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能安寧到什麼時候。”
秦大柱跟秦承志互相看了眼，默默出去幫忙。
要是真的能燒出來碳，也是件好事，能叫村裡人都來學著，也就不怕以後天寒了。
山裡常有枯死的樹木，很快被他們找到一棵。
這樹不是很高大，根子腐壞了，但裡面沒什麼問題，就是太大顆不好燒。
秦宏業撒丫子跑了，“你們等著，我去借工具去！”
寶珠卻不等他回來，直接把夏侯彥叫了過來。
“我知道你有刀劍，把這個樹幫我砍成小段，大概這麼大。”
她是真不帶客氣的。
“這種粗細，還用不著刀劍。”他擼起袖子，徒手把枝丫都掰斷了，然後把樹連根拔起。
腳踩著樹幹，用力一掰！
咔嚓！
樹幹也被掰成了三節。
寶珠看著他的眼神閃亮亮的，二話不說帶他去另一個地方，那裡還有一個更大的。
夏侯彥沉默三秒，還是決定叫救兵。
瑞平默默舉起殺人用的佩刀，猶如切瓜一般把樹劈成了她想要的樣子。
但寶珠還不放過他，想讓他去河邊搬泥土，幸好秦大柱來的比較快，分擔了一部分的工作。
忙碌了一個時辰，眾人合力搭好了土窯，主要材料就是河邊溼粘的泥土。
“我怎麼覺得這東西長得有點奇怪呢？”
秦宏業撓了撓頭，“咱們上次看見的好像不長這個樣子吧？”
寶珠一臉淡然，“沒有，肯定是你記錯了！”
因為材料富裕，乾脆又搭了一個。
這裡要感謝瑞平小哥的付出，是他提供了大量合適的木柴，不然還不允許寶珠這麼浪費。
燒炭這種事情，有時候也要講究一個玄學。
就比如說是現在這種非常非常簡易的土窯，想燒出來碳不難，但想讓出炭率提升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就很懸。
品質就別計較了，丫的是個碳，能燒就行。
這方面寶珠也沒什麼經驗，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用上，盡人事聽天命。
幸好當晚沒有下雨，第二天的天氣也很給面子，知道秦家燒炭全村都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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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土窯徹底冷卻，秦大柱這才小心的開窯取碳。
“竟然真的有碳！而且還不少！”
塞進去滿滿的柴火，等到取出來，大約只剩下三分之一多點的樣子，出炭率不高，索性溫度足夠，品質過得去。
全村都來圍觀，驚訝的借了點木炭端詳。
“真的是碳！而且不比咱們買的差！”
“這一窯出了有幾十斤吧？”
寶珠親手開了第二窯。
這裡面的碳更多更好！加起來全家用肯定是還有富餘的。
她也松了口氣。
開窯之前，她也沒把握，心一直懸著。
“聽說是秦大柱他閨女燒的，說是要阿婆年紀大了不能凍著！”
“誒呦，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孫女！”
“我家也缺碳吶，要是秦家大方點，說不定咱們都能用上！”
眾人一看，是汪老太的小姑子汪氏，都羞於跟她為伍。
“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跟著楊家那幾個一塊吃裡扒外，佔著大家交上去的東西過活，自己一毛不拔還洋洋得意！”
這話讓汪氏很是不高興，“說誰呢你！”
“我說的某些人又沒有特指你，你在這裡著急什麼？”
還沒等兩邊掐起架來，就看見有人去了秦家那邊求問怎麼燒的木炭。
秦家竟真的毫不私藏，仔細的跟他說了，只是最後添了一句誤打誤撞。
沒人管是不是誤打誤撞，反正能燒出木炭來就是好方法。
劉正平見了這情況，拍板決定多留兩天，先燒出全村用的木炭再說！
這邊熱熱鬧鬧的燒木炭，冒出的煙卻吸引來了外邊其他人的視線，等有人來問之後，竟也學著開始燒起碳來。
不多時，竟有些為了一顆更好的樹木吵了起來，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數。
等到又過了一日，開窯的時候又出了意外。
有將近過半的人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