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卻不怎麼開心。
回到驛館。
老爺子叫了秦大柱夫婦去小屋商量。
秦宏祿拍了拍秦宏業的肩膀，“往好了想，你現在可是個皇子，以後想要什麼都有人給你送過去，連當官的都得低個頭。”
“誰說我不想當皇子了？”秦宏業斜了他一眼，“就像你說的，做皇子好處多了，我有什麼不願意的？你知道我心裡是不是在偷著樂？”
秦宏福皺了下眉。
他這態度，實在是讓人容易惱火。
“閉嘴吧，你不過是覺得當皇子威風。”秦宏康翻了個白眼，“現在也容不得咱們考慮，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都一樣。你自己也知道吧。”
秦老爺子很快就出來了。
秦承志過去，兩人低聲說了幾句。
寶珠耳朵靈敏，聽了個大概。
“宏業這孩子大了，要我說既然已經瞞不下去，乾脆就不要再瞞了，他是皇子又如何？又不會影響到他是宏業。”
“如今這種時候對他來說太危險了，之後肯定會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人故意接近他……”
“我相信他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更何況您一開始決定要他來京城，不就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後果嗎？咱們又何必怕。”
老爺子聽完忍不住又看了青紅葉一眼。沉默著讓他進去。
他倒是覺得孫子長大了磨練磨練也好，宏業的身世本來也瞞不長久，眼下暴露了也是一個鍛鍊他的契機。
但秦大柱真心把人當親兒子養了十幾年，情緒起伏有些大也是正常。
這會兒跟張氏待在屋子裡，還在平復心緒呢。
若是秦承志能進去勸一勸，讓他想通點就好了。
房門一關，屋子裡說話的聲音就被阻隔住了。
老爺子沒說什麼，就跟平常一樣慢悠悠的走到了門邊上坐著。
不過他這一做倒是，讓下面一群年輕小孩兒都不能像剛才那樣隨意的說話了。
寶珠已經，明白了老爺子的態度，知道秦大柱要不了多久也會被說服。
現在的問題是，二哥的態度究竟是什麼。
等到傍晚的時候，寶珠才找到機會跟二哥單獨談一談。
把房門一關，秦宏業撓了撓頭，“你也有什麼話想說嗎？”
“若是你不想留在京城，那我就想辦法把你送出去，血脈關係雖然否認不了，但皇上他又沒有承認過你一天，如今也並非是出於什麼父子情分，全是利益驅使。”
“若你不想走，我便將你送出去。”
秦宏業思索了足足三秒鐘的時間，才給出了一個回答。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他眼神有些飄忽，眉眼垂了下來。
“咱們家裡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但你是小妹，我這個做哥哥的要是連你也比不上，說出去都丟人了是吧？要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只能躲在你背後，那就更讓人笑話了。”
“讀書比不上大唐哥，聰明也比不上山底，幹活不如打個利索，就連秦宏祿那小子都比我跑得更快。”
“雖然他打架打不過我，但我知道若論實力，咱們家沒有誰能跟你比較。”
他雖然是個哥哥，卻被夾在中間不上不下。
原先年紀小的時候還一腔熱血，總覺得自己以後一定能成為天底下最厲害的哥哥，但這兩年卻愈發感覺到了自己的平庸。
他並非沒有優點，只是大多數的優點都不顯眼，並不屬於掐尖的那一部分人。
若說他與其他人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特殊的身世了。
秦宏業看著寶珠的眼睛，雙手不自覺的捏緊，骨節泛白，可見其用力之大。
“我留下來做皇子可以給你當內應啊，以後你想做什麼事就方便了，他們誰也不敢輕易對我動手……畢竟我可是皇子呢！”
寶珠恍然，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留在京城做內應。
這事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極難，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其下場必然慘淡。
而且因為出生的緣故，他想要在京城站穩腳跟也很困難。
不僅有太子和皇后的人暗中算計，皇帝也對他不待見。
唯一能支援他的無非是夏侯家的力量，但夏侯家，如今式微，明面上能給予的支援微乎其微。
至於他們自己家，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可以讓京城的人忌憚。
但寶珠卻也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若是他在京城立穩了腳跟，那她就有辦法在京城拉起自己的人手。
多年來暗中滲頭並非是沒有效果的，只要一點一點將自己的人手挪到京城一部分。
能獲得的利益，或許比這兩年在南郡經營所得之和還要翻出幾倍。
畢竟兩邊繁華程度不能相提並論。
但凡事還是要以家人的安危為重，發展勢力說到底還是為了保護家人安全，絕不可能本末倒置。
“你也別做出格的事，既然如今事已成定局，你想走也走不掉，那就坦然的留在這兒，該做什麼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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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欺負了你，不管怎麼樣都要報復回去，既然以後身份不同了，就把那些世家子的傲慢範兒拿出來，萬不能叫人看輕了去。”
眼下是他自己不願意走，寶珠也勸不得他，只讓他注意小心自己的安危。
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一枚炸彈送給他。
告訴他用法後，又著重強調了一下要小心保管。
不能磕碰不能見火，也不能被水打溼等等注意事項之後。
秦宏業覺得頗為麻煩。
嘴上嫌棄著還是小心的用口袋包了好幾層。
“這東西是不是之前那些火藥做的？”
他說的是之前在南郡逼退駐軍時候所用的火藥。
雖然兩者不能相提並論，但寶珠還是點了點頭。
差不多都是一個東西，只是威力相差了十幾倍而已。
秦宏業心裡有了數，便也悄悄放棄了貼身放在心口處的想法。
萬一不小心炸了，敵人沒傷著他，他先把自己給燒著了。
把話說開之後，他又恢復了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甚至還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
“以後哥就是皇子了，全天下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見了哥都要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