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將修改過的方子給重新摘抄一份,隨後讓小洪幫忙去縣裡取藥。
接下來幾日,她都是呆在自己的小藥房製藥,家中的事都交給大塊頭他們去處理。
等她把藥製作好,也到了羅雲深要離開的時候。
如今的羅幸在一群人精心照料下,現在已經能在白天堅持不困,等天黑才困了。
但這遠遠不夠,羅幸必須要自己控制睡眠,而非靠藥物。
羅雲深走的那天,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
“爹……”羅幸依依不捨地拽著羅雲深的手。
“阿幸聽話,等邊關戰亂停息,爹就回來接你回家,接你去……羅家認祖歸宗。”羅雲深聲音哽咽。
他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這個兒子,十多年了,都沒想過帶兒子回去認祖歸宗。
自以為將阿幸藏在外面就不會遇到危險。
其實現在想想,要是將阿幸帶回羅家,說不定自己不在阿幸身邊的時候,還有羅家的兄弟姐妹照顧阿幸,阿幸也不會這麼孤單。
“爹,認不認祖歸宗無所謂的,只要爹能平安回來。”
羅幸眼裡噙滿淚水,彷佛下一瞬就要落下。
羅雲深心疼道:“嗯,爹答應你。”
隨後,幾個披著蓑衣帶著斗笠的人整齊的出現在院子裡。
“將軍,我們該走了。”
聞聲,羅雲深拍了拍羅幸的肩膀,起身看向蘇暮清夫妻倆。
“暮清、大江,阿幸就拜託你們了,欠你們的恩情,等我卸甲歸來再報。”
蘇暮清點點頭,將一些藥都遞給他,“羅大哥,留著備用,怎麼用我都寫在上面了。”
“多謝!”羅雲深抱拳一笑,轉身快速離開。
羅幸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雨中,終於是忍不住趴在婆子身上痛哭。
婆子安慰道:“少年別哭,不稍幾個月,老爺會回來了。”
然而,事與願違,羅幸在蘇暮清家中一住就是五年。
當然,這都是後話。
接下來的日子裡,蘇暮清將柳銀玉需要的藥給制好,讓小洪交到濟生堂掌櫃手中。
日復一日,虎蛋沒事就跑去隔壁村子找柱子玩,一起學習,偶爾也會去縣裡的書院找老師解惑。
而虎妹天天跟著江君易習武,羅幸則在一旁看。
冷少白依舊黏著蘇暮清,基本上她到哪,他就跟到哪。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思,恐怕都會以為他是喜歡她了。
溫泉村生意如日中天,她增添了小吃街,也趁機擴建了土地。
她本想弄一個水上樂園的。
但一想到這個年代的人這麼保守,不可能穿泳衣,女子更不可能下水嬉戲,她就放棄了,改成蹴鞠場地。
一晃眼,各自忙著忙著就到五月中旬。
這日,蘇暮清從溫泉村回來後,看到宏叔魂不守舍的從自己面前走過。
“宏叔。”
然而宏叔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蘇暮清追上宏叔,喊道:“宏叔!”
“哎?哎!大江媳婦啊!”宏叔回神。
“宏叔你想什麼呢想得這麼認真?對了,那木凋做好了嗎?”
一提到‘木凋’,宏叔深深嘆息,“還沒呢,不過也快了。”
“那你為什麼要嘆息?是有什麼難事嗎?”
“還真有一件難事……”
宏叔語重心長,隨後將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原來是宏叔的兒子大剛在家悶著沒事幹,想著自己老爹都能搞大木凋賺大錢,他也就自己去接私活。
結果不小心把人上好的木頭給刻毀了,人家讓賠錢。
偏巧那也是一塊紫檀木,就是比金公子給的紫檀木略次。
之後大剛不想花錢賠,想著金公子給的紫檀木這麼大,只取其中一小部分也無傷大雅,頂多就是和邊角料。
結果取了之後才發現,缺了那一角,那凋刻出來的東西就會和樣圖有出入。
以宏叔的手藝,能修補,但這一修補,感覺就不一樣了。
所以現在宏叔愁得不行。
且不說重新賠一塊紫檀木,就還剩這幾日,想重新凋刻也不趕趟了。
他現在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籌錢,把紫檀木賠給金公子。
聽完之後,蘇暮清絲毫沒有忌諱地罵了一句:“大剛還真是蠢驢!”
這種坑爹的事都做得出來!
“可不是,那臭小子跟俺學了點本事就以為很厲害,結果呢?這下栽了吧!”宏叔悶著一口氣,心情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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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暮清深呼吸一口,開始想法子。
“宏叔,湊錢還給金公子怕是不行了。
“就先不說這紫檀木得花多少錢,光是他提前這麼久定做,想必都是要送給很重要的人,而且還是上好紫檀木。
“現在就只能整體縮小,做到精緻,然後等金公子來的時候,如實相告。
“若是金公子不滿意,那就再商議。”
聞言,宏叔點點頭,苦笑道:“現在看來只能像大江媳婦你說的那樣子去做了。”
為了看一下那木凋成型之後是怎樣的,蘇暮清也跟著去宏叔家裡。
因為這紫檀木太過重要,所以宏叔要求自己住一間房。
將木凋搬到床邊,不忙的時候就沒日沒夜地凋刻。
蘇暮清看到那十之九分還原圖紙的木凋,一臉震撼。
只可惜旁邊缺了一角,那一塊場景縮小後就變得小氣了。
“宏叔,接下來幾日你好好完成這個,溫泉村的事我來就行。”
“好,那工錢就從月錢裡面扣就好。”
說完,宏叔拿起刻刀開始將整體給修改一遍。
蘇暮清在一旁默默看了許久,最後悄悄離開,沒有打擾到宏叔。
等她出門,卻看到坐在門口喝得醉醺醺的大剛,她氣得一巴掌打過去。
啪!
大剛臉上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蘇暮清怒斥:“這大白天的,你喝這麼多酒做什麼?做了錯事不彌補,你是成心想讓你爹心寒嗎?”
本來吧,別人的家事她也不想管的。
可一想到宏叔在裡面忙得沒日沒夜、手上多了無數新舊傷痕,而他的兒子做了錯事卻在大白天喝得醉醺醺,她就心塞。
實在是太不爭氣了!
“你誰啊……要你管……嗝。”大剛摸了摸臉,打了一個酒嗝。
見到大剛這副模樣,她轉身回屋,找到木盆,打了一盆端出來潑在他的頭上。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