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
這套屬於勞勃的板甲和鹿角盔一直有人擦洗,閃閃發亮,而加蘭身材高大健壯,恰似勞勃年輕時的模樣。
他配上鹿角和鋼鐵簡直威武異常,和先王勞勃沒什麼區別,這會兒,加蘭的聲音沉悶地響在頭盔裡,“祖母讓你跟著瓦里斯,帶著託曼一起逃,還有雷德溫家族的霍柏和霍拉斯兩弟兄,我能相信你嗎,霍拉斯爵士?”
“憑青亭與高庭的友誼,列祖的榮耀以及誓言,我想您有一個答案,”“恐怖爵士”霍拉斯有一頭橙色頭髮,方臉上全是雀斑,其武藝在河灣頗有聲名,“我有一個私生子堂兄就在海港,一切都會很順利。”
“祖母說的是我們分頭逃,”瑪格麗盯著自己的哥哥,“而你想要的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我想要的是用騎槍,衝破君臨的城牆,”加蘭拍了拍喬佛裡的肩膀,“來,王子,”他接著提高音調,“提利爾衛隊,隨我來,高庭萬歲!”
這個背影,瑪格麗有些動容,加蘭的背影,如此英武。
那年的高庭藤蔓繞樑,玫瑰盛開,小胖子加蘭經常被年輕的侍從揍進種著玫瑰的泥巴裡,沒人對這個提利爾家的次子有半點敬意。弱小的加蘭,瑪格麗記得,雙手無力,性格怯懦,連走路都搖搖晃晃。
“他該披上黑衣,”有一天,瑪格麗聽到自家父親梅斯·提利爾對母親講,“聽聽別人的說辭,咱們的加蘭軟弱不堪,經常倒在花壇那頭吃泥,用屁股對著別人的長槍,這樣下去,遲早會成為一個笑話。”
那時長子維拉斯在競技場上的英勇讓自己跛腳殘足,強顏歡笑,心含自卑。慈母無需第二個傷心的孩兒,加蘭該有他的幸福才對。所以,母親如此溫柔,希望自家這個沒用的兒子能成為學士或者修士,遠離沙場。
可是,瑪格麗的兄長沒有像母親想的那樣。
那個午後之前,晚上維拉斯思索不語,沒有再和瑪格麗講星座的故事。
到了午後之時,夏日的高庭有和煦的陽光,維拉斯與加蘭,兄弟與兄弟的影子在庭院中拉長,一個長,一個幼,一個跛足瘦削,一個滿眼怯懦,哥哥看著弟弟,手指搭上他胖胖的肩膀,抹去塵土與恥辱,那只手形如樹根,動作卻柔和,像陽光一樣。
“你不是懦夫,加蘭,”維拉斯的善良一如既往,話語如此柔軟,“你有健全的腿,你有要保護的家。”
“你是高庭的玫瑰,提利爾的騎士,河灣的守護者,必將在七國行俠。”
長子黯然一嘆,“我曾經和你一樣,老弟,可是我已經無法如願以償,帶著我的願許,加蘭,替我跨馬騎越大地,功勳加身,成為爸媽的依仗,在小妹出嫁的那天,昂揚當先,叫她的夫婿知道欺負小妹的危險。”
“帶著我的願望,讓家人歡笑,讓玫瑰怒放,我的兄弟,‘英勇的’加蘭。”
如今,紋章高揚在梅葛樓之外,恐怖堡與石籬城囂張而舞,“英勇的”加蘭手擎高庭玫瑰的旗幟一馬當先,傲然直前,一如維拉斯口中瑪格麗將來出嫁的那天,他對他的期願。
“高庭萬歲!”加蘭高喊。
“我們該走了,小姐,”,騎士衝擊在遙遠的廣場,怒吼和慘叫衝破煙塵,“小姐。”
“拜拉席恩萬歲!”喬佛裡聲音發顫,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雄鹿萬歲!”
瑪格麗嘆了一口氣,手提裙裝,跟在瓦里斯的身後遁入黑暗。
“霍拉斯爵士,給我講講我們的退路。”
“我的私生子堂親亞瑟·河文有一艘商船,叫黎明之風號。”
又是亞瑟,又是黎明,這該不會是個亞瑟·戴恩的崇拜者吧?
“他只是一個船長?”
“對,小姐。”火把照亮通道,他們行走在潮溼難聞的密道裡。
“他家人呢?”
“好像在白港,他和北境又不少生意。”
白港,北境。
萊雅拉·波頓的哥哥多米尼克和白港的河灣地棄民曼德勒有婚約。一如祖母所說,君臨的每一塊磚頭下面都是陰謀,亞瑟·河文無法信任,哪怕他真是傳說中的“拂曉神劍”亞瑟·戴恩,那個無暇的騎士,她也沒法信任他。
“你手下人會駛船嗎?”小玫瑰瑪格麗打定了主意。
霍拉斯注意著腳下,“您在說笑,小姐,青亭島的衛士既是陸軍,也是海軍,我甚至有我自己的船。”
“那就準備好,奪下那艘黎明之風號。”瑪格麗毅然決然,“可以不殺人,霍拉斯爵士,但是我要萬無一失。”
託曼磕磕絆絆地走在後頭,一臉驚惶。
【萊雅拉】
幾雙眼睛盯著我的臉,絕對不是因為我好看,而是為了我的表態。
風暴地貴族們正在逼迫我給他們一個承諾。
“因新舊諸神的名義,只要史坦尼斯國王不背叛七神,我願意奉他為王,任他為我指定夫婿,”我輕聲說道,“只要得到我父親的肯定,一如傳統一樣,各位,我自無不嫁。”
聽起來我像是屈服了?
可是史坦尼斯已經皈依光之王,他為人古板,不會輕易違背自己的誓言,“不背叛七神”?不存在的,所以,這個承諾其實和沒給差不多。
如果萬一的萬一,史坦尼斯真能遠離梅麗珊卓和他的拉赫洛,那他當國王也不錯,至少比蘭尼斯特的崽子來強,當初宣判喬佛裡和託曼時我也在,並一力促成,要是他們當了國王,我不就是逆賊?
“他——”
“我不反對他坐上鐵王座,但是我過去信仰舊神,如今信仰新舊諸神,他的選擇和做法我略有耳聞,七國的宗教和文化有新舊諸神的一份,民眾的生活與七神密切相關,可是光之王宣稱七神和舊神是偽神,宣稱淹神是遠古異神的從神,而且會用暴力來踐行自己的宣言。我恐怕,一個信仰拉赫洛的君主會給這片大陸帶來鮮血和災難,”老實說即便是現在,血與災也並不少,“你讓我怎麼接受?”
“國王不是這樣的人。”銀斧海伍德申辯道,“他一向公正。”
“可是拉赫洛的信徒是這樣的人,而狹海對面有的是光之王神廟,”我,“到時候能由得了他?還是說,為了君主你們可以把七神扔進火裡燒?”就我對風暴地的傻子的瞭解來看,堅持信仰還是堅持忠誠在兩可之間,“別忘了這裡是君臨,有的是暴民和虔誠的信眾,沒有為了七神的前提,你的國王進不來,而我,大可以讓大家夥兒把背離七神之光的你們撕碎當場。”
“小姐!”我聽到一個喊聲,來自我的一名剝皮人衛士,我轉頭看去,他身上有血和泥巴,“小姐,亨得利爵士和貝里爵士遇到了加蘭,那個提利爾帶著喬佛裡,我們截住了他的衛士,可是他和他的小男孩跑了,帶著幾個騎兵!”
倫賽走了沒多久,河灣地人掌管的金袍控制了諸神門和國王門,如果讓加蘭混進他的金袍裡,真有可能逃出去!
“沒在門口攔住?”
“他穿著勞勃國王的鎧甲,喬佛裡就坐在後頭,我們還以為勞勃國王再生,都驚呆了。”
“你們害怕了,是你殺的國王?”
“不,小姐,但是喬佛裡在那喊,他很興奮,他喊他的父親活過來了。”
“各位,聽到了?現在,我建議各位最好先擺平蘭尼斯特的野種。”我真不想說野種這個詞,但是不得不提醒他們,天可憐見,連我的人都習慣地把喬佛裡當王子看!喬佛裡自己也一樣。
這是個風暴地人無法忽略的現實,他們真正的敵人不該是我。
我看著他們臉色變得陰晴不定,“我手頭沒有合適的人選和你們的國王搶王冠,可河灣和西境有。”
我是個北境人,從根子上說,我會回北境去,帶著士兵和錢。但是王冠?北境人從不在乎鐵王座。
呆不住就走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