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應該不是莫茲科夫的本體吧？”
格拉罕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研究莫茲科夫留下的奇♂怪液體，他用食指蘸了一點粘液，放到鼻前聞了聞，淡淡白蠟味頓時在他的鼻間瀰漫開來。
在斯培坦恩的這些年，他見過無數千奇百怪的能力，就算現在突然冒出來一種能製造分身的能力他也並不奇怪。人類對於刻印的探索本就處於初級階段，魔物種類千奇百怪，帝都最具權威魔物學家也不敢說他見過賀露提雅的所有魔物。
格拉罕的話倒是提醒了林秋，如果出現在這裡的並不是莫茲科夫的本體，那麼無法探測到他刻痕力的波動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仔細想來，與莫茲科夫的兩次遭遇，除了能力極為詭異之外，他本身的實力並沒有太值得稱道的地方。
“我之前也遇到過一位擁有類似能力的傢伙……”在刺客公會入侵之時，副會長法蘭恩也曾經用創造出的幻象與他周旋了許久。單論幻象的戰鬥力，法蘭恩恐怕是莫茲科夫的豪華加強版，但能作為布魯諾手下的第一戰力，他不信莫茲科夫沒有其他的底牌。
布萊-卡特在解藥的作用下逐漸恢復了過來，他來到林秋面前，說道：“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去內都的話，就由我們兄妹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什麼？”
漢斯滿臉不信：“你這傢伙可是剛剛聯合莫茲科夫襲擊了我們！”
“此一時彼一時，我們的目的和你們不同，莫茲科夫剛才偷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恐怕會對娜妮那丫頭下手——而你們正好也要救那個公主，所以在見到布魯諾之前，我們暫時可以合作！”
菲拉也幫腔道：“莫茲科夫答應我們，如果成功阻止了你們，他就會保全娜妮的性命，現在看來他的話沒一句能信的。”
格拉罕沒有表態，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蹲在他旁邊，和他一起研究地上粘稠液體的林秋。
卡特兄妹聲名狼藉，更何況之前還襲擊過他們，他並不能完全放下戒心。
更何況現在小隊的主心骨是林秋，最終拍板決定的人也應該是他。無論他是否選擇原諒這兩倆兄妹，他都不會提出異議。
畢竟，他並不瞭解娜妮-法蘭，更不知道他們在風爐學院發生過什麼。
但事實上，林秋連他們爭論的內容，都沒聽到幾句。
“主人，這液體是一種名為『白蠟蛾』魔物的分泌物，在阿卡蘭度的熱帶地區有的白蠟林中大量生長著這種飛蟲類魔物。”
深海驕傲地在為他科普著一些魔物學的知識，林秋甚至能想象到她驕傲地挺起胸脯的神態。
“飛蟲類魔物？那不是應該很弱嗎？”
同時，林秋也自行腦補出了被人一巴掌拍死的蛾子。
“普通的『白蠟蛾』的確如此，它們不僅壽命短暫，生命力也十分脆弱，只要離開了溫暖潮溼的環境就無法生存下去……但是『白蠟蛾』中的王蟲不同，一片區域之中，只存在著一隻王蟲。王蟲極為罕見，但卻是極度危險的魔物——它們在飢餓時，甚至會捕食一些體型數十倍於它們的魔物。”
這些都是阿卡蘭度毀滅前，深海聽聖女歌斯婭提起過的知識。那時她與歌露婭還未鬧翻，兩人閒暇時經常會談論一些比較罕見的危險種魔物。
只不過那個時代對於魔物還沒有詳細的分級，但被歌斯婭提到過的品類，無一不是能對王國安定造成隱患的品種。
“『白蠟蛾』的王蟲是天生的獵手，它們的能力之一，是完全融入周圍任何的環境；在捕食的過程中，它們還能釋放出能夠使獵物產生幻覺的粉末。不過這個族群屬於比較膽小的魔物，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它們並不會主動涉足人類的領域。”
深海把林秋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充滿發散性的思維立刻聯想到了某紀錄片中經典的臺詞。
——“春暖花開，萬物復甦，又到了交配的季節。公白蠟蛾趴在了母白蠟蛾的背上，發出了酣暢的鳴聲。”
這特麼是動物世界吧？
他趕忙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這種可怕的畫面拋之腦外——尤其是他腦海中的公白蠟蛾和母白蠟蛾都長著莫茲科夫的臉，這簡直太可怕了。
與林秋思維共通的深海自然也看見林秋想象中的場景，她冷漠地批評對方：“主人，你太汙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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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林秋自知理虧，轉移話題道：“這麼說，除了融入環境之外，莫茲科夫還有能讓別人產生幻覺的能力？”
“這就要看他將能力開發到了何種地步了，如果按照現在能力的評判標準，他的能力，應該也屬於S級的範疇。”
“我會注意的。”
格拉罕耐心地等待林秋“恢復正常”。
雖然他不太理解為什麼一個正常的少年會對著地上奇♂怪的液體發呆那麼久，並且還一副經歷了天人交戰的模樣。
但是吧……
斯培坦恩有怪癖者無數，他對擁有不同愛好的人向來抱以開放的態度。
“你在幹啥呢？”林秋一臺頭，就看見欲言又止的格拉罕。
“咳……雖然我不想評判你的愛好，但你應該做出選擇了。”
林秋這才注意到，不只格拉罕，『暗鴉酒吧』內的所有人都望著他，並且臉上的神色各異。他一臉茫然：“做什麼選擇？”
“不必多說了，我理解你的意思，提爾同學。”
昏迷不醒的理查德王子來到了人群正前方，他摘下那酷似慢羊羊的面具扔到一旁，嚴肅地說道：“我們會救出娜妮的。”
事實上，他在菲拉說起娜妮過去時就醒了。之所以沒有儘早站出來發表意見，是因為……萊恩的盔甲也忒重了，他卯足了勁推了好半天，才得以從萊恩鐵臂的鉗制下掙脫出來。
“至於剩下的話，就等我們救出她之後，讓她自己來跟我解釋吧！”
而處於眾人視線之中的林秋聳了聳肩：“既然笨蛋王子都這麼說了，那麼作為他的盟友，只能盡力幫他清掃一切障礙了。”
兩人的表態，讓菲拉不由愣住了。
三天前的畫面也再度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菲拉姐，理查德真的是一個有意思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什麼事都親力親為的王子呢。”
菲拉打趣道：“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這一次，娜妮沒有直接回答她。
“菲拉姐……真想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啊。”
娜妮背對著他們，背影似乎透出了一絲決絕——“如果可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