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總督府,瀆瀆告訴皮爾斯和安妮,那另一本書是《祀之手記》。
“祀之手記本來也是在學院圖書館裡的,但是上個月被人重金買走了。”
“是誰買的?”
安妮令瀆瀆的紫火燎傷痊癒了,她的軀體已可以正常活動,現在爬在皮爾斯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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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文史教授的朋友,名字是……盧斯什麼的。”
女爵聽到後撓了撓頭,
“哦……是他嗎。”
“原來是老約翰.盧斯先生。”
皮爾斯也知道這個人,島心人貴族中的有名藏書家。
“皮皮,這個人的書,從來不讓別人翻開,想看裡面的內容只能重金購買。他們家也是有功勳的老貴族了,不好硬奪,這樣……”
女爵開啟抽屜,拿出一本小紙簿,取下一張來在上面寫了些什麼後,交給了他。
精美的淡藍色水印和花紋,是有該隱赫斯特家族落款的支票。
“你去拜訪一下老約翰,說明現在緊急的情況,讓他破例給我們借閱一下。如果他真是那種腦子有問題的怪人,說什麼都不給借,那也別浪費時間,就用這錢買下來吧。”
皮爾斯掃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有5萬回聲幣的金額。
回聲幣,是地海世界通用的貨幣。
安妮過來從他胳膊上抓起瀆瀆,
“好了小可愛,破解秘術的儀式陣已經準備好,這位先生去找另一本書,你就先過來幫我完成前面的步驟吧。”
皮爾斯去臥室脫掉因為卡爾弄得有點破爛的衣服,換上一身新的黑色禮服正裝。
出總督府前,他看見女爵抱著灰白小狐狸,進入一樓的大書房,穿著特殊海軍制服的幾個人等在那裡。
盧斯家族的宅邸在島心區離得並不遠,沒多久便到了。
和僕人通報了來意後,很快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過來迎接他。
男人穿著考究的馬甲背心,臉上滿是縱情酒色的浮腫。
“金先生,幸會!快請。總督大人可好?”
皮爾斯從胸兜裡,取出裝飾性的平光眼鏡戴上,立馬顯得斯文起來。
顯得很有文化。
“她很好。請問盧斯先生呢?總督這個事情比較急。”
“我父親他……”男人的臉擠出一個苦狀,
“在幾天前不幸中風了,醫生說估計是沒辦法再開口啦……”
皮爾斯略感驚訝,接著心中一動,一個念頭迅速竄了出來。
他再觀察了下老約翰的兒子,男人眼睛裡沒有一絲難過。
瞬時心裡更加有譜了。
“啊!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真是不幸……”
說著,約翰兒子帶他走進了宅邸的書房。
房間裡三面牆都是高大滿滿的書架,一眼看過去皆是品味不凡的珍藏質感。書架前的輪椅上坐著一個老人,臉卻是歪的。
“我平時很少和他交流這些收藏,這幾架子的書,我完全不懂……總督大人要的書,只能麻煩你自己找了。”
皮爾斯走到中風癱瘓的老約翰身前,見他確實是一點都動彈不了,只有眼睛半睜著。
他思忖了下點點頭對約翰兒子說:
“嗯,明白了……願神保佑你的父親。關於總督要找的那本書,其實是這樣……”
說到一半,左眼一熱,又出現了那濛霧般的血紅視野。同時從心臟處,有異樣的一絲感覺傳遞進皮爾斯的大腦。
又是克奇塔在試圖和自己交流?
順著克奇塔給的視野直覺,他向左上方一看,書架裡有一本在細微蠕動散發紅光,和之前圖書館時一樣。
想來便是那本《祀之手記》了。
皮爾斯輕咳一聲繼續道,
“學院的人說是令尊買走的這本書,但也不清楚之後他有沒有再賣給別人。安妮總督說了,如果這次沒有找到這一本,就讓我……看看這裡有沒有其它類似的書,如果有喜歡的她也會重金購買。”
約翰兒子一聽眼睛都亮了,
“聽聞皮爾斯先生你博覽古籍秘書,是這方面一等一識貨的行家。說實話,我父親這個樣子……”
他回頭看了一眼約翰,做出傷感的表情,
“再也無法欣賞享受,甚至都無法觸碰他的這些寶貝,放在這裡只會吃灰不說還會給他帶來痛苦。做為兒子,我其實已開始考慮怎麼處理這些書。”
再轉回頭,抑制不住激動的笑臉問皮爾斯,
“除了給總督找書,也幫我瞧瞧這些收藏的大概價值好嗎?有了你這樣專家的意見,將來處理的時候好不被人坑。”
皮爾斯扶了扶眼鏡,嘿嘿一笑,
“樂意幫忙,盧斯先生。我也說不上是專家,就是愛沒事研究古書知識罷了。我給你看看,讓你心裡有點譜,把這些好東西售出值得的價錢。”
克奇塔心臟給皮爾斯發動的血紅視野,這時也消去了,但他已記下了剛才發光蠕動那本的位置。
他一排排地瀏覽這些書,裝作不經意地把它取下來掃了一眼。
果然是《祀之手記》。
接著他面無表情地,把手記和其它幾本書,隨手放到了旁邊小桌不起眼的地方。
他又走到書架另一邊,抱起一套四冊黑硬皮裝幀的大部頭說:
“您父親真是厲害,這些收藏裡真是珍品雲集。比如這套十五世紀的《但所羅傳》首發版,就非常不俗,我記得去年在鷹島拍賣行有將近二十萬回聲成交的。”
約翰兒子的眼睛更亮了。
“還有這個……《亞泰暗術》珍本……去倫敦島肯定不愁找不到好買家,也是起碼二十萬以上吧。”
皮爾斯指點間,連真帶假地將這些藏書的價值說得天花亂墜,約翰兒子已經笑開了花。
“皮爾斯先生,太感謝你啦。我本來可是對這些寶貝一竅不通呢。”
“沒什麼,隨手之勞。總之不要太著急,越急著出,自然價錢就會越低。”
約翰兒子點頭微笑附和,“那是……”
“可惜沒有找到總督想要的那本,不過我發現幾本類似的,回去給她好好講講。”
他輕輕按了按眼鏡的鼻託,
“說不定她一動心,會讓我再來全都買下呢。”
“那、那可太好了!……您要不要喝點什麼?上好的紅茶,還是來點極品的威士忌?哦對了,家裡還有剛送來的珍珀白蘭地……”
皮爾斯擺擺手,
“感謝美意,不過我急著回去,女爵那裡還有事,下次我們再好好聊聊。”
他作勢轉身就要離開,經過書桌時,順手把不起眼處的《祀之手記》拿了起來,
“哦還有這個,差點忘了……這本是冷門的學術書,在市場上沒有什麼價值,但剛好是最近我個人研究的領域,關於符號學的著作。”
他的語氣很平靜,
“如果你願意,我今天就可以收了它,當給自己順便淘個小品。”
約翰兒子瞅了瞅那灰暗發黑的書皮,又回頭瞧瞧毫無動靜的父親,咧嘴一笑說,
“皮爾斯先生你幫了我大忙,還等著你回去給安妮大人美言幾句,這一小本既然沒有什麼藏品市場的價值,就送給您當作謝禮吧。”
“那怎麼行,老約翰先生可是從來只出售藏書的,連借都不借,不能破了他的規矩。”
皮爾斯開啟隨身的皮包,取出些鈔票來,
“也沒預料到今天會給自己買書,身上就這一千多的近手錢,不過肯定是高於這本的價值了。”
約翰兒子哈哈一笑,伸手便把錢接了過去,
“都是痛快人,將來關於這些藏書,還有的是向你請教的時候。”
“沒問題,去總督府就可以找到我,那就先告辭了。”
皮爾斯將《祀之手記》裝入皮包,便出門而去。
輪椅上的老約翰背對著他們,全聽進了耳朵裡,心中在滴血。
唯一稍微能動的幾根手指,狠狠地撓著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