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但工作著工作著，往往又不知道時間都去哪了……
從十月底到三月初。
很多組織成員都發現，大頭的任務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了一些瑣碎的小事。
大頭，是他們從別人那拿錢，包括但不限於威脅欺詐勒索……
小事，是他們給別人錢，從其他人那裡換取組織需要的情報，包括但不限於財政兩界……
當然，在外圍成員心裡，大小之分是這樣子的。
但在核心成員眼裡，情報可比錢重要多了……
尤其是老成員，哪裡還不知道組織多有錢？
組織去勒索是因為缺錢？
開玩笑，那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被組織訛走的錢基本都不會投入使用，天知道組織的真正資金來源是什麼。
而那些從各色人等手裡買來的情報，才是組織賴以生存的根基。
如果真的仔細剖析，說不定半個日本的高層都跟組織有經濟或情報上的往來……
所以。
龍舌蘭現在的心情十分嚴肅。
現在，距離琴酒交給他任務已經一年多了。
但是軟體工程師的名單他只收集到了不足五十個，而且質量參差不齊，對於組織來說，這點人數肯定是不夠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琴酒讓他重點關注的軟體工程師，那個叫做板倉卓的男人，最近才剛剛回到日本，他還沒來得及接觸……
雖然琴酒沒有限制任務的完成時間，但是，組織裡的規矩，自然是越快完成越好。
龍舌蘭嚴肅的看完手下昨天發來的板倉卓的資訊，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麼：
“要想辦法將這個軟體弄到手，上交給組織。”
龍舌蘭壓了壓禮帽，穿著一身黑衣，拿上一個裝滿萬元日鈔的手提箱，大踏步出門去。
琴酒大人交付的任務，絕不能失敗！
……
樂卓遊戲公司。
板倉卓戴著眼鏡，在自己的專人辦公間敲打著程式碼。
當他準備休息一下喝點水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板，板倉先生就在這裡，那麼我先失陪了……”
板倉卓對這聲音有印象，似乎是這一層的看臺小妹。
而隨後，一個男人低沉的嗯了一聲，接著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板倉卓微微怔住。
來找他的？可是今天好像沒有別人預約啊！
他看了眼手錶，發現距離友人跟他約的時間還差不少。
“請進來吧。”板倉卓微微把座椅滑離電腦前。
吱呀～
簡單的木門被拉開。
一個渾身黑色西裝，戴著黑色禮帽，領著黑色手提箱，唇上有兩片大鬍子的壯漢佔據了整個門框。
“你就是，板倉卓？”
這個黑衣壯漢一開口，板倉卓就聽到了他那濃重的關西口音。
但這個態度……
板倉卓略有些不悅，皺起了眉頭：“我就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記得你並沒有預約過吧？”
“我來的目的是收購你之前開發的軟體。”
關西腔的黑衣壯漢舉起自己的手提箱。
“只要你願意出售，我可以付出你滿意的價格。”
板倉卓一愣。
這直接找上門來買他軟體的這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
板倉卓看了看手提箱，臉色莫名就好看了點，有些抱歉道：“啊……原來是這樣啊，只是我以前開發過很多軟體，不知道你具體說的是那一個？”
“就是那個簡寫為'IANE'的軟體。”
黑衣壯漢攤開一張紙條，能讓板倉卓清晰的看見上面的兩個字母和一個標點符號。
“IANE？”板倉卓又愣了一下，隨即可惜道，“這個軟體啊……不好意思，因為我身體越來越差，視力也一直減退，那個軟體的工程又太大，所以已經停止開發了。”
“已經停止？”
黑衣壯漢一愣，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雖然本來也沒好到哪裡去，“我可以提供資金供你開發，價格不是問題。”
“……抱歉，那個軟體，我的確不打算再動工了。”板倉卓一點猶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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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這麼果斷，黑衣壯漢的的眼眸徹底變得冰冷而無情。
他拿著自己的箱子跨出其辦公室的門，“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考慮一下吧……不然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板倉卓聽得眉頭一皺。
黑衣壯漢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差點碰到一個綁著頭髮的方臉男人，只是他連看都沒看這個男的一眼。
方臉男人側身避過這個黑衣壯漢，有些奇怪的走進辦公室……
“喔！相馬，你來了……”
……
龍舌蘭陰沉著臉走出遊戲公司。
之前這個軟件開發突然終止，還以為是完成了，沒想到居然是中斷了開發……但也不能排除對方不願意給予他們那個軟體的可能性。
看來只能使用計劃B了。
龍舌蘭撥通了一串電話號碼，“喂？是我，龍舌蘭……”
哼，敬酒不吃，那就給你吃罰酒！
反正琴酒大人交代下來的任務，絕對不能失敗！！
——
東京，新宿。
琴酒跑了個通宵，又去訓練場訓練了半天，才回到青崗製藥。
坐在辦公室裡，琴酒雖然一宿沒睡，但訓練完之後格外神清氣爽，感覺自己能再通宵兩個晚上。
“又到了三月啊……”
琴酒發出了一聲感嘆。
他記得挺深刻的，就是兩年前這個時候，那個叫做本堂的臥底就這麼沒了。
同樣是兩年前的時候，大概五月份，蘇格蘭也暴露了……
琴酒默默在心裡給伊森本堂上了個墳。
可能活著的成員琴酒經常記不住，除非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但死了的成員，琴酒至少能記住名字。
他可以不敬畏任何人，但不能不尊敬死者……
不論是什麼原因。
琴酒稍稍緬懷了一下那些死去的臥底和組織成員，以及曾經犧牲的自己人，又進入了最高檔工作模式——莫得感情。
在組織核心成員發來的郵件中，琴酒一眼就相中了倒數第一封郵件，輕輕點開檢視內容。
裡面是一份名單附件，以及一段行動彙報。
琴?老年痴呆?酒回憶了五分鐘。
他是記得有讓龍舌蘭去蒐羅軟體工程師這事兒，可這個行動彙報……收購軟體？
琴酒回憶中……
回憶失敗。
花了幾分鐘找了找自己分配給龍舌蘭的任務郵件，琴酒才回想起板倉卓這件事。
“……”
不行，他真的得去補補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