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後。
琴酒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默默無語。
半晌，他才轉過頭，拔高聲音對裝運箱後的兩人道：
“伏特加，聯系人來核查下這兩個人的身份，把他們最近有聯絡的人都找出來。”
“好的大哥！”
伏特加盡職盡責的拿出電話。
琴酒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癱坐的水無憐奈，順手把針管塞給他，“先把人搬回車上，她應該被注射了吐真劑，帶回去藥檢。”
伏特加回過神：“…啊？是！”
“諸星大，你跟伏特加先回去，聽他安排。”琴酒給了伏特加一個眼神，轉而冷冰冰的盯著赤井秀一，“我留在這裡，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你們離開的時候也注意一下。”
“是。”赤井秀一沒有異議。
只是他看著地上的屍體，眼底閃過一抹痛惜。
琴酒看著赤井秀一盯著屍體看，淡漠出聲：“這就是叛徒的下場……那一位對叛徒向來是零容忍，諸星大，這點你記清楚了。”
警告一下，希望這貨不要太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赤井秀一目不斜視，看著琴酒，“是，我明白。”
琴酒是發現了什麼嗎？還是單純的提醒，亦或是警告？
……
等聽到自己車子的發動機聲音遠去後，琴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他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心裡也有些敬佩：“可真是夠拼的啊，你們倆……”
琴酒蹲下身把一開始就倒在地上的男人翻過來，看清楚對方的面容，琴酒也有些出神。
“居然是這老哥……”
琴酒眼神複雜。
很久以前，他有一次喬裝打扮去跟五星組的部下遞訊息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人，當時對方還帶著一個小孩……應該是他兒子吧？
“那這個女的又會是你什麼人？為了她不惜犧牲兩個人的命……”
琴酒嘆了口氣，怔怔的看著漆黑的夜空。
在黑夜的襯托下，一些閃爍的星星依稀可見，有幾顆顯得格外明亮。
那些星光觸動到了琴酒心底的一些東西，讓他的思緒很快從迷茫中平復，將兩個人的遺體擺整齊。
琴酒摘下帽子，目光帶著點歉意：
“抱歉，我收回我之前的想法……其實你們這些臥底也是挺敬業的。”
屍體：“……”
如果屍體能聽見的話多半會詐屍——幾個意思？你算老幾還嫌我們之前不夠敬業？？
其實琴酒是看得比較透徹的。
首先，他本身對叛徒不感冒，不會一心就想著弄死臥底；其次，琴酒也不真心忠於組織，本身疑心病也很重，除了親信基本也不相信其他人。
而且琴酒雖然身在組織，但本身看事情完全是局外人態度，所以並不會被水無憐奈幾句話就引導到思維誤區。
琴酒已經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最先死亡的男人是為了掩護那個叫做水無憐奈的女人，為了這個釘子釘的更深，才想到了這一出戲碼……
而且為了不被懷疑還做了全套準備：繩索，吐真劑，錄音裝置，開槍拷問，再叫來一個人圓謊……
如果他們是臨時決定見面的，那麼這一切肯定是有人一直就準備好的。
至於水無憐奈可能真的是跟蹤他來的可能性？
也不是沒有……但是，琴酒覺得邏輯不通順。
水無憐奈雖然是新人，但也加入兩個月了，組織的規矩應該都懂。
遇到行蹤可疑的成員，立刻彙報給自己的上級才是正確的選擇，而不是選擇自己偷偷摸摸地跟著……
還有一點。
組織成員絕大多數都是單線聯絡，除非共同做任務的時候碰到過或者是上下級，否則彼此之間應該是互不知道身份的才對……
琴酒只要回去找到這個男人的任務資訊，再跟水無憐奈的任務資訊對照，就知道他的猜測哪個是真的了。
“不過，至於這麼拼嗎？”琴酒已經找到了在新人身上安裝的發信器，已經被子彈打碎了，有些無語，“都找到了發信器直接跑不就得了……”
臨時事件，組織也沒那個美國時間佈置天羅地網。
這時候，琴酒腦子裡突然閃過水無憐奈的樣貌，“等等，這眼睛……”
跟他當時看到的那個小孩子，模樣好像！
這不會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吧……不對不對，年齡對不上，水無憐奈都二十多了。
“……厲害啊兄弟，一生生倆？”
琴酒把兩個男人身上能帶走的隨身物品都拿了，然後拍了拍最開始死掉的那個男人，“放心吧，不管那是不是你女兒，我都幫你看著……只要她別作死。”
他對這個不知名的敬業臥底非常有好感，而且貌似年齡跟他差不多。
只不過人家孩子都成人了，琴酒還單著……
惆悵的吃了一塊糖，琴酒默默等著伏特加回來，一邊在心裡唸叨：
“要不，去孤兒院領養一個？”
兩輩子活太久了，總覺得有個小孩也不錯。
但是……
“算了，小屁孩好麻煩的。”琴酒耷拉著眼皮子，把自找麻煩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裡，“領養個大點的還差不多。”
最好能自力更生……要求也不高，能自己吃飯上學，就行了。
……這要求應該不高吧？
琴酒腦補了一下自己帶孩子的場面，內心無比的糾結。
他就這麼糾結了好幾分鍾。
直到不經意間又瞥到了冰冷的屍體，琴酒突然醒悟過來：
他忘記了給無良boss打個加急電話。
——
伏特加把赤井秀一和水無憐奈送到了基地，讓他暫時不要離開，又把水無憐奈送去觀察室找人來進行藥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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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妥當後，他就屁顛屁顛地開車去接了自家大哥。
當伏特加回到西工業區的時候，琴酒還正坐在屍體旁邊跟無良boss匯報情況：
“……是，從現場痕跡來看，水無憐奈描述的倒是沒有問題，而且被送去基地之前，的確出現了類似於服用鎮定劑的情況，身上也有吻和的針口，但具體結果還得等藥檢出來。”
“是，一旦有結果我馬上彙報您。”
嘟——
“嘁……”
終於搞定這個無良boss了。
琴酒收回大哥大，看到了站在倉庫門口，略有些手足無措的伏特加。
他拍了拍風衣上的灰塵，站起來，戴好帽子。
“走吧伏特加，其他人已經撤了。”